第24章 白家村
“张大人好。”
沐初被带进府后，张严正已经坐到大堂翘首以盼。
“好，好，小宋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她都可以帮忙解决，解决了她的问题，才好拜托她来解决我的问题。
“我想来找张太医。”
“找张太医？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没听说啊？难道是宋府当家的夫君的咳疾更严重了？
“不不不，我无意间知道了白家村瘟疫横行，我想——”沐初举起手里的酒，“让张太医看看，这是我在古籍中找到的预防疫病传播的药酒，我想找她看看，尽快投入使用，避免更多百姓遭这无妄之灾，您看？”
张严正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她怀里的酒，吩咐属下：“请张太医来，说有要事商议。”
“是。”属下领命离开。
“你说这药酒可以预防疫病，是没得病的人都喝才有用吗？”
如果是每个人要喝，那得酿多少酒才够？不太现实，而且酿酒还要浪费许多时间。
沐初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个酒不是拿来喝的，它洒在空气中，可以消灭环境的病菌。”
“空气？细菌？”张严正皱眉疑惑道。
糟了，顺嘴就说出来，忘了她们根本就不理解这些概念。
“这两个词是古文中提及的，也有解释，空气，空中之气也，你想想，我们现在这间屋子里有什么？”
张严正仔细看了一下四周，“有桌子，椅子，花花草草……”
她将整间屋子所有物品，包括地上的灰都列了出来。
“还有，您再想想？”沐初像教小朋友一样，面带鼓励的微笑。
“还有？”张严正眉头紧皱，冥思苦想，“没有了吧？”
沐初往空气中抓了一把，然后把手摊开，“这是什么？”
“哦～”
沐初松了口气，看来张大人还比较聪明，能理解。
“本官忽略了小虫子！”
“……”沐初无奈。
……
张太医走在路上，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如果她是自己的病人，她会劝她好好休息，但她不是，早一分钟研究出药方，多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她睡不起！
靠近大堂，里面人正火热交谈着什么，连她走到门口站着，都没人察觉。
她那一向处事不惊的侄女满脸疑惑，而口沫横飞的那人解释的同时似乎有些生无可恋。
沐初已经解释了半个时辰，面对始终不能理解的张大人，她在内心尖叫。
毁灭吧！
这个世界！
她怎么那么脑残的想让一个古代世界的人理解她说的这些概念！
“这样吧，张大人，古籍里就是这样说的，可能比较难以理解，试一试不就知道效果了？”沐初状似脱力的瘫在椅子上，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她余光瞥见门旁站了一个人，转头仔细瞧了瞧。
救星来了！
“张太医，您总算来了！”沐初起身热情的到门口迎接。
“我来的不巧，你们讨论什么呢？我大老远都能听到你激动的声音。”张太医信步走进大门。
“姑姑，我们刚才在讨论空气和细菌还有什么细胞，免疫系统什么的东西，小宋正在给我解释，她还说了一个很有趣的观点，她说让我们生病的是一些细菌，它们会动，与我们身体里正常的细菌会起冲突，然后导致我们生病。”
“哦？”张太医两只挂上乌黑眼袋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向沐初。
面对两双同时盯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睛，沐初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歇一歇。
不用在这里像个幼师一样手舞足蹈，声情并茂的给她们解释一些常识。
……
又过了半个时辰，沐初彻底瘫在旁边的榻上，愣愣的盯着房梁发神。
她错了！
她就不该解释！
不然又顺嘴说出一些她怎么解释她们都不会理解的词，心累。
“小宋的猜想有一定道理。”张太医摸着下巴，满意点头，“所以你叫我来干什么？”张太医看向张严正。
她们终于想起她这次来的目的了，不容易。
沐初感叹。
“是这样的，小宋说她有预防疫病传播的药酒，要给您看看。”
“这么着急的事怎么不早说！！！”张太医一声怒吼，惊的窗外的鸟儿差点从树上掉下。
“我刚刚忘了……”张严正有点气弱。
……
不到午时，沐初与张太医坐着知府的马车，到达白家村附近。
“唉，即使在这么严防死守的情况下，短短七天，南城里也出现了几个病例，虽然一发现就被隔离起来，但……”张太医撩开帘子，望着被丝网团团围住，不少侍卫轮班值守，如同铁桶一样的白家村，摇首叹息。
她继续道：“恐怕瞒不了多久，全南城人都会知道这里出现瘟疫，到时候不知会引发怎样的恐慌……”
是啊，沐初叹息，她没有白家宝的记忆，不知道这次瘟疫如何解决，但她知道这一次白家村至少死伤过半。
可想而知，现在村里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马车行到戒备森严的村口，她们下车。
“张太医！有失远迎！您这次来是有方子治这病了吗？”侍卫头头看见马车上下来的是张太医，眼睛一亮，快步上前询问。
“有点眉目，这次来就是试验新药，可以防止我们传染的药酒，是这位小姐提供的。”张太医转身拍了拍沐初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赏。
她没想到宋小姐如此有善心，不错不错，而且人长的也不赖，要是楠楠能嫁给她，她和侄女都能放心了。
她后来也去了解过小宋，没想到那样一个眉目端正，愿意冒被瘟疫感染的风险陪她来疫区的孩子，会被说成那种十恶不赦的人。
以她这个活了五十多岁的老婆子的眼光来看，绝不可能。
不过，这次就是一个洗白的好机会。
她嘴角含笑，看着宋小姐被侍卫头头恭维的耳尖发红，连连摆手。
沐初围着掩住口鼻的丝巾，跟热情的侍卫姐姐告别后，跟上张太医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一路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
走到尽头，发现一片空地被单独围起，里面凌乱的摆着无数草席，每一张席子上都躺着一个或昏睡或痛苦呻吟的浑身长满脓疮，已然看不出人样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