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瘟疫
“师父？”
小球轻声推开大门，往里望去，院子里一片安静。
沐初也跟着把头探进去，没看到刚才打的热火朝天的人。
两人走到里屋门口，宋呈和宋伯默默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
“师父，你们谁打赢了？”小球好奇问道。
“我。”
“我。”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后又晦涩看了彼此一眼。
“平手！”
“平手！”
又异口同声道。
沐初好奇的看了看二人，看不出什么。
“那接下来干什么？”
宋伯思考片刻，“去仁家村，试一试你的酒。”
“好的，宋伯，祖母您要一起吗？”
“一起。”
红日还没有降下，沐初和小球一人提三个小酒罐，跟在两位长辈身后。
从马车上下来过后，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终于到了一个村口。
仁家村
三个字歪歪斜斜的挂在木桩框上，似乎多年没有修缮过。
“就是这了。”
宋伯望着村框上的大字，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点头，往里面走去。
身后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这个村里真的有人吗？怎么这么破烂，还没有人在里面走动，像是个荒废的村庄。
宋伯走到半路，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
“快点！”
“来了，来了。”
三人连忙跟上。
“师父，你确定这里有人吗？怎么这么荒凉？”小球左右看了看，搓了搓手臂，有点害怕。
“荒凉？”宋伯也左右看了看，“好像是诶，今天太阳这么好，居然没人出来。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时常来义诊，平时这个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从没这么荒凉过。
恰好路过一个他以前经常上门义诊的老伯门口。
他上前敲门。
扣扣——
“老伯，你在家吗？我是小宋。”
等了好久，没有反应，宋伯准备再敲，门被推开一个小缝，老人颤巍巍的探出一个头。
“小宋啊，快回去吧，最近也不要来了，很危险的。”
老伯说完，又准备锁门。
宋伯上前把门微微抵住，“危险？什么意思？那这样，您就在这，只用把手伸出来，我给您看看，您的病有没有起色。”
“唉，辛苦你了，人老了就是这样，没用的。”老伯深深叹了口气，颤巍巍伸出了手。
“有没有用都要试试，万一呢？”
宋伯握住眼前深咖色，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细细枕起脉来。
他眉头慢慢皱紧，回头看了看沐初怀里的酒坛，“小孙女，拿坛酒来。”
“大哥……”宋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宋伯看向她，微微摇头，“不用担心。”
他经常来任家村义诊，知道老伯的心性脾气，他不会乱说的。
接过沐初递来的小酒坛，放到老伯手里，他笑着道：“老伯，知道您喜欢喝酒，这不就专门带酒来看您，而且这个酒是药酒，越喝越年轻，您试试，说不定下次再见您，您可以又跑又跳了呢。”
“你这小子，尽说瞎话。”老伯笑呵呵伸手接过。
转眼，老人脸又沉了下来，“快走吧，最近不要来了。”
“您叫我最近不要来了，到底为什么啊？”宋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唉，前不久有人来给我们打过招呼了，叫我们嘴闭紧，不然——”
老伯仔细看了看四人，“不过我相信你，也没有外人，我给你说了，你们不要往外说，不然引起恐慌，传到上面的人耳朵里，老头子我，唉……”
老伯接着道：“你知道我们旁边就是白家村了吧？”
宋伯：“知道。”
“白家村出了严重的瘟疫，七八天了，死了很多人，已经被封锁了，但白家村确实离我们太近，我们村怕被染上的早就收拾好东西搬走了，我女儿又在北方，短时间赶不回来，我这个老骨头也动不了，我都打算好了，死也要死在这个我生活了七十多年的村子里。”
老伯说完，不等她们反应，就颤巍巍的关上了门。
白家村？
瘟疫？
沐初被这两个词砸晕了脑袋。
怪不得，她作为白家宝时，试探问周围人的她父母的事，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她只知道白家宝父母是一年之前死的。
而且听多了周围人的谈话，她隐约知道一年前很多家都死了人。
原来是瘟疫，原来如此。
“瘟疫？”宋伯喃喃自语道，他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孙女。”宋伯看向沐初，“你的酒方好像有防止疫病传染的酒。”
“是吗？”沐初有点惊喜，“拿来喝的吗？”
“不是，写的不能喝，是拿来喷在地上和物品上的。”
“喷在地上和物品上？”
听着怎么像消毒酒精？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度数很高。”
“度数高？什么意思？不过虽然说不能喝，但酿出来过后我还是尝了尝，味道很辣，很刺激，所以我一下就吐出来了。”
啊？
宋伯什么都要试一下，现在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她面前，真是福大命大。
不过依他这个描述，很可能是消毒酒精。
“那现在我们还继续去其他家吗？”
”不了，我们现在回去，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个瘟疫的情况。”
“好。”
四人的背影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耀眼刺目。
沐初回到自己的小院，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症状，我没办法对症下药。”
——“就是，但去疫区又太过凶险，不妥。”
——“既然南城没有出现疫病的情况，白家村又被封锁，那不如不管，省的还要废脑筋。”
——“怎么能见死不救。”
——“也不算见死不救啊，这不是没见到死人吗？”
……
见到众人的讨论，沐初心一沉。
她不打算见死不救，毕竟她曾经是白家宝，那段时间要不是白婶偶尔的接济，她估计就饿死在床上了，不会有力气去挖野菜。
她女儿也是在这个时候死的，还有那么多无辜的街坊邻居。
不能不救。
看来，只能冒险进白家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