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潜入江阳
姜心月头上青丝流下，盖住半张脸上的胎记，她眼睛明亮，看着楚澜，失礼道：“启禀皇上，臣妾需一人做斥候，方好安心勘查。”
“好，朕令先锋军副将李十安，陪你同去。此番务必小心。”楚澜叮嘱道。
李十安年纪虽小，但据前军许青山的回报，他不光懂得排兵布阵，竟然还有些功夫在身，颇有一股子怪力气。
在几次对阵土匪时，敢单枪匹马冲入敌军，一人追着十几人猛砍，勇猛之气，与他平日里清冷苍白的气质极为不配。
所以楚澜这次派他和姜心月一起去，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姜心月。
姜心月和李十安两人准备妥当之后，便辞别大军，连夜上路了。
两天后，江阳城门外。
姜心月和李十安站在树下，看着兵丁层层把守的城门，进入门城需要层层盘问，携带的东西，也会被翻开检查。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姜心月盯了一会儿，对李十安道：“特殊时期，不能贿赂，贿赂会被扒光之后丢出来，因为有问题，所以也不敢告状。”
李十安点点头。
“有个险招，你相信我么？”
李十安摇摇头。
姜心月又说：“那你说，怎么进去。”
李十安说：“不如抬个棺材，做丧事混进去？”
“这动静太大，操作起来又复杂。再说丧事都是往城外抬棺材，哪有往城里抬的。”
李十安捏了捏耳朵：“你说的对，那你说的险招是什么意思。”
姜心月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
李十安眉头越皱越紧：“不出来？你不怕皇上攻城的时候，咱们死在里面？”
姜心月将自己头发敛起，平静道：“不会。”
沉思片刻，李十安发现自己也无法找到更好的办法，只好无奈答应了姜心月。
两人再次对了一遍说词，随后互相弄乱弄头发，搀扶着前城门口走去。
“站住，站住！”
城门口的守兵拦住了两人，狐疑打量着两人：“有牙牌吗？拿出来！”
两人身上衣服虽然略显富贵，但是却破烂不堪，尤其是整个人蓬头垢面，和逃荒的一模一样。
守兵从外表就能看出两人非本地人士，更别提牙牌了，问一句纯属惯例。
姜心月自然是拿不出牙牌，而且她一开口就是魁京口音，在这江阳府地，张嘴就暴露了。
“军爷，我们二人是从魁京城来的，特来投奔国舅爷。”姜心月露出紧张神色。
一听是魁京城，守兵顿时打了个激灵。
现在不是正要和魁京的皇上开战么？怎么魁京的百姓，来这里了？
一定是奸细！
那守兵跟其他守兵打了个眼色，随后二话不说，一拥而上就将两人扭住。
“哈哈，你两个奸细，魁京千里迢迢来到江阳，自以为装扮成这样，我就不识得你们了？！”为首的兵丁哈哈大笑，“投奔国舅爷？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
李十安这时候猛呸了一口唾沫，到那兵丁脸上，大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沈聪大人的义子！”
其他兵丁哈哈大笑：“沈聪是哪只鸟，你们是他的义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为首的那个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便制止众人的笑声，道：“哪个沈聪？太后身边的红人？三万禁军首领沈聪？”
李十安脸色高傲，斜着看他：“知道还问？！”
“义子又如何，你父已死，你来干什么？”为首兵丁嘲讽道。
“我们是来献策的！齐国皇帝已经扎营在八十里外，所率之军，恰是沈统领的禁军！我们有制胜之策，献予国舅爷！”姜心月抢着说，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那兵丁又问：“你又是谁？”
“我是李少爷的丫鬟……”
为首之人看了看桀骜的李十安，又看了看小心紧张的姜心月，一时判断不了真假。
他沉思片刻，对其他人道：“各位兄弟，这人是真是假咱们恐怕无法断定，看来得送去千户大人那里了。”
说完，四个士兵押送着李十安和姜心月，跟着为首的兵丁，朝着城门内走去。
姜心月扭头，在长发的掩护下，悄悄眨了眨眼，李十安面不改色。
两人被押着走上了城内的一处府衙之内。
江阳城的官员，不管是布政使、知府还是按察使，全部以张家马首是瞻。
姜心月一路上左右打量，观察着城中的布置和情况，脑海中快速形成一幅精准的地图。
府衙堂内，站着两排衙役，正中上位，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老者，以及一个身穿华丽服装的中年人。
为首的兵丁回报道：“家主，知府大人，城外抓到两个奸细，自称是原禁军统领沈聪的义子和丫鬟，臣无法辨别真假，特送来至此。”
中年人手中捧着一个小暖手炉，懒洋洋道：“这种人招摇撞骗惯了，杀了就是，还要分辨什么真假？”
兵丁道：“家主，这丫鬟说两人是来献策的，要见张家老太爷。”
中年人冷哼：“献策？分明是知道点隐秘，想用这点秘密换个荣华富贵罢了。这种人更没必要捧着，拉出去杀了，爱说不说。”
李十安不惯着他，头一昂，讥讽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是张家的哪根葱？不就是指着太后在这里张牙舞爪？太后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站起来报仇？现在人家三万大军雄踞八十里外，你们屁都放不出一个，还在这里自大不已，谁给你们的勇气。”
那中年人听到一半，鼻子都给气歪了，大怒着将手中的暖炉啪的一声摔在桌案上：“给我拉出去，砍了！”
那知府拉住中年人，道：“明觉公，大可不必为这种人恼怒，赏他们几个，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就罢了。”
张明觉不言语，那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有什么要说的，看在你们从魁京远道而来的份上，给你们一个讲的机会。”
李十安沉默不语。
姜心月上前一步道：“皇上封了魁京城多日，又杀了大臣、士绅，有很多禁军的家人的生活都受到了影响。很多禁军内心还效忠于沈聪，所以皇上这次来江阳府，表面上是攻打，实际上是想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