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脑子有大问题吧
在抵达1市后，多明尼卡先是存身于没什么限制的综合区，可还没等她规划出下一步要怎么做时，‘日消’降临了。
以1市的体量即使在突然袭击中没有太大损伤，也有部分地区的势力跳得比较欢腾，或是有组织计划的进行破坏、或是在趁火打劫攥取利益。
作为混乱之都最有名典型的综合区，当时可以说是每走一步都要跟别人交手，多跑两米就可能已经跟五个人打过的情况。
多明尼卡在那样的环境里自然没法独善其身，即使她不像其他部分身体改造人那样还有进食的需要，却也需要补充能量。
外出过程中跟人交手便会越打越乱，再加上她少女状美丽无害的外表，多明尼卡就在混乱纷争中被人盯上了。
干掉一个就会有其他人嚷嚷着报仇不断跳出来，多明尼卡的麻烦是越解决越多，甚至困难程度还在与日俱增。
那些人背后的势力在‘日消’结束后的短暂争地盘洗牌中幸存下来，转过头却发现手下人被多明尼卡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干掉不少。
喘过气来的势力上层们立刻恼羞成怒，要拿多明尼卡来立威，给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们当那只杀鸡儆猴的鸡，发动力量持续追赶着她。
跟那些本地势力比，外来的多明尼卡即使有些自身能力上的便捷，却也还是像丧家之犬被撵得到处躲藏。
这就导致多明尼卡基本没怎么休息，也没将能量补充满过，前者对她影响不大，但后者就比较致命了，能量不足总处在随时关机下线的危险水平，逃命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简直像在高空走钢丝线。
按理说情况这么危急，在航线恢复后多明尼卡就应该想办法暂时离开，她却始终留在1市跟多个势力的人手兜圈子。
根据多明尼卡语气郑重的解答，她是在等待‘机械智神’的下一步指示，没有神的允许她不会轻易离开。
冒着生命危险还始终坚持的多明尼卡，可能在同样信仰‘机械智神’的信徒眼里光芒万丈，是个信仰坚定的忠诚信徒。
而李乐只觉得她脑子病得不轻，开瓢可能都治不好的那种。
最让李乐感觉无语的是多明尼卡接收到的所谓神的旨意，不过就是当时她看到13区信息时，隐隐感觉到的一种奇异吸引力而已。
多明尼卡再怎么用华丽词藻、赞扬语气讲述她当时的感觉，李乐也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丁点的感同身受。
什么‘恨不得立刻投向主的怀抱’啊、‘我卑微渺小的灵魂不值一提’啊、‘愿为主献上全部’啊等等情真意切的话语，仅仅是让李乐偶尔点一下脑袋，做出对宗教人士热情布教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应。
明明多明尼卡是个三无少女，却在提到自己信仰时如同换了个人，迸发出无限热情与发自灵魂的欣喜满足。
如果多明尼卡面对的是普通人，想必不一会就会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可惜在场的人除了把她的话当耳旁风的李乐之外，就只剩下一个眼珠子转得快起火、全副心神投入寻人的彭止庸。
彭止庸要是能分出注意力的话，‘机械智神’还有可能在多明尼卡的宣讲下多个浅信徒，大半精力都用在从她嘴里抠字眼、捕捉有用的信息的李乐，那可是把‘机械智神’当未知生物分析归纳的。
这两人没一个被多明尼卡赞颂‘机械智神’的临时布教打动，在李乐不断拆解组合分析探索关于‘机械智神’更深层信息时，彭止庸突然指着屏幕中央大声叫嚷起来：
“找到了！是她！肯定没错，就是她！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痛呜……别让我再找了，真的是她……”
彭止庸捂着微微渗血的眼睛发出可怜兮兮的哀求，仅仅得到走过来的李乐随意塞进他手里的一个小瓶子：
“喏，眼药水，滴几滴缓解一下吧。”
看着画面中是较为正常人形的斗篷人，李乐转头对同样打量这位的多明尼卡说：“身形上跟你曾见过的差距大吗？”
多明尼卡眼睛里细微光芒闪烁，将看到的人形上各项数据跟存储中的烈日圣教13区主教做对比，误差率仅有万分之三，便摇头答道：
“差距不大，可以确定就是本人。”
李乐转回视线记下斗篷人行进方向周围的店铺，缠在手上触肢有些躁动地伸缩，便主动跟多明尼卡、彭止庸告别：
“你们也知道这里三个小时的使用时间我已经付过钱，你们想待在这里就继续呆，人找到我就先走了。”
多明尼卡接住打开门后拋来的骰子，仍然一丝不苟的对匆匆离去的李乐背影恭敬弯腰行礼。
滴过眼药水感觉稍微好点的彭止庸勉强睁开眼睛，只看到模糊的身影消失的画面，再没得到什么好处，连一句夸赞都没有，感觉自己属实是亏大了的他十分不忿道：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走了？！我们帮他那么大忙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吗？不给宝物的话，至少给个几千的积分也行啊！
看他之前给那店员付钱的爽快样子也不像是吝啬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难道是欺负我们两个小孩子吗？真可恶！”
记忆里活过四十年的中年死宅灵魂，这时候倒是完全把自己当纯洁无瑕的未成年了，彭止庸振振有词地声讨起李乐来。
彭止庸的能力或者说让他自认为主角的金手指，确实就跟眼睛有关，更恰当的说法是‘透视’。
能够透过外表观察到物体内在，最开始彭止庸觉得这能力有些鸡肋，他又没有无聊到愿意天天看人不穿衣服在眼前晃，没什么特别场景情境谁愿意多看光秃秃一片的画面啊？
这个拥有‘沉默禁词’、不断对历史进行封禁抹消的世界，更不会流行什么旧物古董，那些玩意最容易跟特异沾边，普通人一不小心碰到全家没命的情况都是轻的。
至于赌石之类的就更别扯了，拿个机器一扫什么矿石都会直接显出内部影像来，甚至比彭止庸用眼睛去看还要清晰的多。
不过在碰到多明尼卡，来到特异能力者集会后，彭止庸又觉得他这能力支棱起来了，甚至感觉换个叫作‘真实视界’的名号会更显格调。
因为彭止庸能够无差别穿透用作遮掩的斗篷清楚看到内部，才发现不仅仅是简单见到特异能力者藏起来的容貌，连他们拥有的特异能力也能通过身体中不同颜色的部位推断一二。
越是使用自己的能力窥探其他特异能力者，彭止庸越是能够感知到这个能力的边界远不止他现在使用的这些。
也许他的‘真实视界’并不是什么无杀伤力的鸡肋能力，而是能够达到用眼神杀人的恐怖力量，对广阔前路有预感的彭止庸自信心汹涌澎湃起来，对压榨利用他又随手丢弃的李乐也就更加记恨。
即使不久前刚被多明尼卡挑明的话语刺伤过，彭止庸也像脑子里没那根筋似的，依旧把她放在后宫的位置上。
说话毫无顾忌全无遮掩，完全不觉得多明尼卡有她本身的意志思想、会对他不利，高高在上的认为她只会围着身为主角的自己转，彭止庸真可以称得上是无知的傲慢了。
除了提到‘机械智神’相关的事情会产生情绪波动外，多明尼卡实际是冰冷理性如同真正由程序操控的机器般。
一切行动的目地都是为了达成对应结果，感情因素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指挥中枢，她已经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机械智神’，如今的多明尼卡不过是个为神驱动的躯体罢了。
一直表现出恭敬的态度，也是因为多明尼卡清楚，她对于伟大存在不过是对方可以随意碾死的渺小虫豸，恭敬仅仅是本能求生意识的外在表现之一。
多明尼卡能感应到即使是对方随侍在身的那位也在时刻盯着她跟彭止庸，跃跃欲试着想要张口便将两人身魂吞吃干净。
只是多明尼卡还没完成‘机械智神’让她到这里的使命，在碰到彭止庸找见一些曙光后，就更想保留这具相对脆弱的躯壳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极力为伟大存在效力不仅仅是为求一口生机，更是因为这种靠近本身就是一种无上殊荣，即使不是多明尼卡信仰的‘机械智神’，也足够她激动兴奋的。
至于彭止庸的奇怪举止跟自以为是的想法，多明尼卡不理解也不会尝试搞清楚，可只要这男人跟‘机械智神’有关，她就必然要不择手段挖掘出他身上的一切隐秘。
这时候彭止庸对李乐的一通肆无忌惮的指责贬低叫骂，让多明尼卡不断修正接下来关于他的使用方法，原本温和些的方案手段统统作废，换为更偏激残酷摧毁心智类似刑罚的设计。
虽然不知为何跟‘机械智神’相关联的，是彭止庸这样一个足以评价为愚蠢的家伙，但是多明尼卡仅仅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指引，也就不好评判自家神的选择品味了，恰巧场地也有现成的，还是捏着鼻子开工吧。
义愤填膺的彭止庸指着出现在屏幕监控中的李乐破口大骂，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安静无害的少女悄然改变的样子，仿佛从美丽皮囊里挤出的巨型多足丑陋毒物。
有跟他同时记下烈日圣教主教的手机壳帮忙，离开交易场的瞬间出现在陌生地界的李乐在短暂茫然后，按照它的指示远远跟在对方身后。
只凭与主教维持超过千米的距离，就能知道这位是有真本事的，不然感知范围怎么可能这么异乎寻常？
毕竟李乐给手机壳的命令是跟踪不能被发现，这代表再近些主教可能会转过身，露出呵呵笑的慈祥老脸来上一句‘你跟着我做什么’。
更可能这个不是走亲切友善路线的老太太，会暴躁跳起给予隐藏在黑暗中的跟踪者一记老拳，作为替天行道落下的惩罚。
即使是被邀请的晏文翰见到的主教，大多时候虽然眉眼带笑，却总能看到一张严肃中略带怒意的脸迎接他。
但在李乐对大量视频的仔细查找分析后，却发现晏文翰跟这位烈日圣教大区主教的关系，实际上是比他本人以为的还要更密切一些。
晏文翰成为特异能力者的仪式，虽然是从他想要卖妹抱大腿的大佬处拿到的，但是转过头来他竟然就能在主教手里买到‘佑神融金’，这种等级功能全面护持的特异物衍生品，简直是不可思议！
能够无害清除特异污染、解决精神异常的东西，不说价值万金那也是千金难求，晏文翰说是花了大力气从烈日圣教处求购，实际上他只是提一嘴要出远门缺少护持后，主教就主动提起佑神融金并收钱卖给他。
说他们没什么特别关系谁能信啊？不然主教是怎么肯定晏文翰能够使用佑神融金的？那可是烈日圣教的‘圣物’衍生啊！
李乐觉得晏文翰没来得及抱紧的大腿，可能就是烈日圣教的人，不是这位主教亲身上阵假装扮演，也会是她信赖的对象。
至于烈日圣教这一通操作的目地嘛，李乐不好判断，反正跟晏文翰个人素质关系应该不大，跟他代表的权势力量关系更深才对。
这个世界的特异圈子里并不常见天赋出众、等级连升的天赋型人物，毕竟对于特异能力来说有没有资质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要按部就班执行对应仪式，就能随机获得相应神明权柄之下的特异能力，强大与否全看之后个人开发程度如何，所有特异能力者交手时更像是在比谁疯得更厉害。
没错，就是疯。
他们能力的不断提升，就是在一步步走向疯狂的过程。
李乐手里有多个特异能力者的视频，再加上方远那样一个知无不答的强大能力者，很多问题都能通过多角度的拼凑推演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