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线索送上门来
路上李乐还看到有许多人在空出来的场地里把摇摇车当碰碰车用，他们互相撞来撞去也没见那些毛茸茸的外表有丁点破损。
更别说摇摇车们还有跟外表一点不符的高速度，这种看似普通实则高端的造物技术在李乐看来真的很神奇。
也许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资源材料问题，或许是有着鼎鼎大名的探索院推出的高等技术，总之来到1市的李乐察觉，在很多人习以为常之处，这个世界给他带来的震惊才是远远大于那些奇形怪状存在的地方。
跟着方远在飞一样奔跑的摇摇车内，穿梭过大道、小路、崎岖狭窄的通道，即使是李乐也有点迷失方向感了。
毕竟他们走过的那些路不单单是前后左右的平面，还有上上下下的高度变化，首次经历这样复杂的交通状况，要是没有方远不时出声指导向哪边走，李乐早就不知道要钻进哪个陌生角落茫然了。
方远的找人方法倒是挺简单，基本在那些列为目标的建筑外转一圈就能确定了，但是他俩都见到天边浅浅的晨光时，也没找到那个监控里出现的人。
“奇怪，怎么会呢……”
坐在夜宵早餐无缝衔接的小摊旁，方远啃着油乎乎名为‘咋蹦’的食物满脸疑惑不解，油香混合着辛辣香气，再加上裹着肉馅外酥里软的面皮，搭配咸鲜的蔬菜浓汤，就是地道的旧城区晨起小吃了。
李乐呼噜噜、咔呲咔呲吃得相当豪放，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现在伪装的体型加持天赋，方远强烈建议的这家小摊确实味道很好，陆陆续续来排队就餐和打包带走的人流就没断过。
没辜负方远旺盛的请客欲望，正常壮年男子两个就顶胃的‘咋蹦’，李乐愣是吃了八个还加三碗汤，他对面方远的胖脸也从大惊失色变化到生死看淡。
“会不会是我们找错方向了？沃达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摸摸没什么饱胀感的胃，还能吃却不打算再多吃的李乐端着碗咽下最后两口汤，方远拿出手机看了看，摇头感叹道：
“没有，她跟老板已经把有异常的监控交到秘星那里，罗婧的失踪也记录在案，然后就让他们回去等通知了，唉……”
“那个跟着罗婧和女孩的家伙，或许不是连监控都可以改变认知的厉害人物，”李乐擦擦嘴：“如果仅仅是让看到的人注意力转移呢？
或者是处在阴暗、光线不明的环境里就会自动降低自身存在感？根据你的经验，这样的能力很罕见吗？”
“咦？”
还在思索有没有漏掉哪些家伙的方远猛抬起头，若有所思着皱起眉头：“要是李哥你说的情况，那就太多了，即使是普通人通过一些简单仪式也能获得一定时间内的加持，完全就是大海捞针呀！”
“那些仪式有什么共通点吗？需要用到什么材料？1市比较有名的能提供这些知识的人或地方都有哪些？”
面对李乐的连续问题，方远开始摆弄手机：“李哥你等下哈！我来找一找资料……啊真是又慢！又零碎！早知道就换个最新款内置型……”
跟方远现在的手掌比起来格外袖珍的手机，按他生猛的操作，李乐都有点担心他一使劲直接戳穿屏幕。
先前整晚跑东跑西的时间里李乐倒是有让手机壳也查查，但是这一查才知道，像罗婧老板那样会在自己店里安监控的才是异端。
整个旧城区的监控属实寥寥无几，大部分仅仅是有个外壳挂在那当摆设，这就难怪老板找人都是直接派出去大批的小弟到处转悠询问。
“这不是方胖子吗？”
流里流气的声音在两人旁边响起，咬着一个‘咋蹦’的鼻环浓妆青年好奇的在方远头顶伸长脖子，还嘲笑他看起来笨拙的动作：
“哎！你再点也点不到那个地方吧！一大早居然还会在这里看到你，在哪熬了个整晚啊？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方胖子呀！”
李乐一时间还真没法分辨，这位不请自来的鼻环青年眼下的青黑，究竟是黑眼圈还是花了的眼妆，方远则抬头看他一眼随即摆摆手赶人：
“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叔叔这是忙正事呢，没功夫拎着你去找家长，上回挨的打就一点没长记性啊？
这回我就当不知道你又跟那些狐朋狗友在‘拟真视界’里熬夜，吃完赶紧卸妆回家当乖乖仔去！”
方远对鼻环青年说话的口吻像是熟人，再看看杵在旁边又羞又恼的人略显细瘦的手腕脚踝，确实年纪要更小一些，称少年才比较恰当，很像李乐曾见过的中二时期的那帮杀马特。
“死胖子你胡说什么？！”鼻环少年激动得挥动麻杆似的手臂，头发里露出的耳朵却是颜色通红：
“谁是乖乖仔？不就是正好让你碰见过一次吗，老头子随口说的话你还就当真了？要不是你帮过我，我才懒得过来跟你说婧姐的消息呢！”
“嗯？”方远这才认真看鼻环少年：“你不会是又跑老板那里，被他抓到收拾一顿吧？老板的店可是严禁未成年入内。
况且老板都放话再看到你就扒了裤子吊在杆子上送你回家呢……你哪来胆子去那边？怎么知道罗婧的事情？”
看起来方远跟鼻环少年的交情是源于一次未成年勇闯夜店事件啊，旁边听热闹的李乐嘴里有点空虚，就把方远没吃完的半个‘咋蹦’拿过来磨牙。
“……我、我没去！”
想起老板那个可恶中年男的阴险笑容，鼻环少年下意识哆嗦两下，旋即挺起腰杆为自己发声辩护，同时推推方远，坐在他空出来的地方，翘起腿点了点脚尖：
“是我之前碰到婧姐啦，她急匆匆的大半夜不知道在追谁，看见我就让我给她家里和男朋友带句话，说她临时有工作要加几天班，休息延后再说。”
“竟然是你！什么时候碰到她的？”
方远目露惊色，这才搞明白鼻环少年刚才提起罗婧只是为了炫耀，他早知道鼻环少年这样的中二，有多崇拜用机车碾过抢劫流氓的罗婧，那真是就算被支使跑次腿都要乐颠颠跟其他人重复提起的大事。
沃达有跟他们提起罗婧的家里人和男朋友都不知道她失踪，也没人收到什么绑匪索要赎金的信息。
她跟老板就没有冒失的去询问，怕他们也跟着焦虑失措，只能争取尽快找到罗婧，没想到这情况原来是因为鼻环少年在中间带了话。
“就、就上个休息日啊……”
被方远的反应吓到的鼻环少年打了个磕巴，又掰着手指头确认一遍才认真点点头，他这样的学生对休假的日子绝对记得最清楚。
“你那天晚上只看到罗婧一个人吗？”
“前后十分钟的那段时间我只碰到了婧姐，她本来骑车从我旁边轰的跑过，然后急刹车回头跟我喊的话。”
也许是李乐长相的缘故吧，面对他的提问，鼻环少年无意间就放下腿板正坐好，甩脱又翘又卷的含糊声音，口齿清晰的谨慎答话，这一系列动作变化倒是揭露了他被方远叫乖乖仔的本质。
“当时的地点是？”
鼻环少年抬手在李乐手机上显示的地图滑动，旧城区杂乱的建筑布局略显突兀的被交叉的两条路圈住，他指的正是其中一条从东北向西南的路：
“婧姐跟我是反方向。”
方远凑过来看：“咦？这不都快进你们住的群德区了吗？怎么她反而调头往回跑？啊，你说当时只有一个人……”
“大概罗婧是去追那个女孩子，但她当时骑车的话，更可能是去追抓住女孩的家伙，然后没能把人救回来，自己也失陷了。”
李乐接着方远的话做出推测，鼻环少年被浓妆盖住的脸上也能看到惊愕的表情：“你们在说什么？婧姐怎么了？”
“别吵。”方远厚实的手掌按了按鼻环少年脑顶：“你婧姐现在处于失踪状态，你这算是送来关键线索，我们正想办法找到她呢。”
“如果能在罗婧骑车载人的情况下把人抢走，也许对方让她看到追上的可能才是故意的，沃达之前的感觉应该正确，不单单那个女孩是目标，罗婧同样也是。”
李乐这么分析下来倒是对冲着她们来的人产生好奇，女孩跟罗婧看起来身份地位来往圈子差异很大，在老板店里也是第一次见，除了性别外的共同点极少，抓她们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在地图上沿着罗婧走的路继续画，延伸到杂乱的旧城区跟更远处街道宛如一团毛线球的综合区，方远眉头跳了跳，压低声音道：
“好吧，我就知道有点什么麻烦最后都要绕到这地方，看来我们要去综合区闯一闯了，李哥。”
再多跑几天都不会累，李乐点头同意他的话便要立即起身，眼看身边的方远也要走，鼻环少年着急又茫然地拉他：
“欸？那我……我呢？”
“就你能有什么用？今天还有课吧，熬了夜也别想逃课，老实去学校上课！不然等我找到罗婧，直接让她去收拾你。”
“哦……”
本来还在因为方远对他表示嫌弃的表情，而跳脚的鼻环少年眨眼如鹌鹑般老实，拿罗婧来镇压心里长草的他果然相当容易。
坐上摇摇车的李乐两人直接开到鼻环少年指出见到罗婧的路段，已经过去几天也就没抱太大希望，放缓速度顺着这条路拐去综合区的最短路径，沿途跟周围店家打听。
方远解释罗婧改装的爱车开起来虽然没什么太大动静，不过那种重型机车加足马力的样子真的非常显眼，说不定就像鼻环少年一样也有注意到她的漏网之鱼呢。
他们两个搭配着摇摇车的组合迎来的目光其实也不算少，这么借机一路问过去，还真被他们问到那么两三个记得罗婧的人。
有家在一条主干道的生活用品店老板，给他们指出那晚载着个漂亮小姑娘慢悠悠晃过他家店的罗婧，没一会就怒气冲冲、十分狂暴的又从门前飙过，店老板出门时只看到红色的尾灯在下个路口留的影子。
因为罗婧休假回家会路过这里，碰到找麻烦的家伙就会顺便动手清理一下，所以她在这片名气也不小，店老板还以为是她老板又临时叫她回去干活，毕竟隔三差五听说有这场面。
当时感叹完罗婧风风火火的，店老板只在回身时奇怪了下那小姑娘怎么没在车上，随后就把这事抛之脑后，因为跟罗婧老板的店距离很远，又不是在她常走的路上，所以店老板这边还没被小弟们问到。
他们按店老板指出的路继续走，通过零碎的指示越来越接近综合区时，李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型便利店，那天晚上值班的店员口中得到另外一条消息。
放在店外的每日特供商品看板不知道怎么就损坏了，也没听到声响，留下的痕迹有些奇怪，天亮后下班顺便处理的店员就拍了照。
大概有一米五高的看板似乎被什么东西啃过，上半部分剩下连绵的山形，方远盯着感觉圆润光滑的看板边缘，不太确定的疑惑道：
“李哥你说这是人撞的吗？我怎么看着像是从上面开始融化了？”
“是融化。”
李乐手指在店员发给方远的照片点了点，放到最大的时候点在深色边缘上的一小块粉黄：“这是看板原本贴的图，现在压在里面，是上面融化盖下来了，如果是撞的应该是撕扯痕迹或碎块的形状。”
“没什么动静的瞬间融化，不像是用火，更可能是改变物理性质……哦对，李哥！车就停在这附近吧，”方远说着就把摇摇车移到路边停好：
“开进综合区就指定拿不回来了，别看它好像不值什么钱，市政那帮人一张嘴，到时候我们俩卖五脏六腑都赔不起。”
跟着弃车选择步行的李乐看了看前方跟身后，好像在两个区之间真的有一条明确的界线，大部分前往综合区的人都是靠自身能力，直接开进综合区的交通工具会换上另一块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