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爱好真伟大
就像这个世界所有拥有特异相关知识的人或势力，都在不约而同选择使用更隐秘的手段传承他们所知道的东西。
没接触过特异的人从各种途径了解到的只会是只鳞片爪般的碎片，而接触到特异的人就相当于被动卷入，即使他们原本一无所知，后续也会知道的越来越多。
在一些语焉不详的报道、人们口耳相传的老故事中，那种或主动或被动跟特异产生联系的家伙，最终的结果基本是悄无声息的失踪，再不就是干出些耸人听闻的事情，不然就是死得非常别出心裁，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仿佛与特异有了关系，便只能走上被吞噬的命运，不过特异所拥有的种种瑰丽浩瀚的诱惑强大之处，总是会让发现它们存在的人飞蛾扑火。
如果李乐是个普通人，在他最初碰到周文林时就代表着卷入其中，在撞上特异事件大难不死还能走大运顺利解决的情况下，拿到残留的特异物从而拥有力量。
然后他会在之后不断参与进越来越多的特异相关事件中，走得越来越远的同时，知道的越来越多也陷得越来越深，最后彻底消失在碰到某个特异物时，或撞上必死性的特异事件一命呜呼。
但是李乐并不普通，甚至正是他身上过于特殊的地方，导致他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甫一接触特异，便会在冥冥中接到指引、得到知识、通晓许多东西。
方远嘴里说的那种跟自身能力相关的顿悟灌顶感受，李乐更是一次都没有过，他只能用自己已知的手段去尝试理解特异。
“李哥你这样说的话，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听了李乐把他之前面对各种奇形怪状东西时的感觉讲述出来，还顺便掺杂着各种探索院里面神经兮兮的家伙们常念叨的算式、专有名词等等。
不像人话的、类似实验分析报告的推测判断，方远头都有些大了，不由得抬手制止：
“停！停！停！李哥啊，我说你不靠谱就在这里！别想着用科学理性的态度去认识特异，那玩意的本质就是扭曲混乱。”
迎着李乐表示不解的目光，方远干脆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就拿你现在看到的我的样子来说吧，你说这模样真的会在正常生物身上出现吗？”
“如果是基因层面的突变也不是不可能，据我了解这里的人类遗传物质同样是通过双螺旋……”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方远叹口气，他和李乐现在富有钻研精神一样的人打过交道，知道不能让对方谈性大发，不然接下来的时间就会乖乖坐着听科普，顺便被嫌弃智商低下，拉低了人类平均水平，赶忙打断道：
“我们看到的大多数跟特异相关的人或东西，以及事件中，许多呈现出的状态是正常人不能接受的，在感觉中便是扭曲混乱。
其实更恰当的说法是未知，特异便是人类绝对无法理解之物，即使有些表现出规律性、可控制的样子，也会在某个时间因满足我们不知道的条件而发生变化。”
“即使是你拥有的特异能力也是这样吗？”
“没错，”方远点点头：“就算是我所拥有使用的能力，也没办法完全摸清楚它的道理，甚至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是在我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有些像我这样的能力者会追求一种失控的状态，以摸索自身能力的边界，那种状态非常危险，瞬间便会成为新的特异事件源头。
而我先前提到的提升能力，使用的方法会产生一种保护效果，让我经历一场类似于短暂安全能恢复的失控。”
“那么拥有特异能力的人基本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吧。”
如果被逼上绝路或陷入困境，李乐觉得方远提到的那些能力者们绝对会主动失控，想要殊死一搏或鱼死网破。
“探索院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已经研究生产出监测的设备，1市这里在‘日消’三天后就装备上了，5市应该晚一些，但也没有超过一周吧？
不单单是有针对我这样的人探测是否处在安全状态的小型扫描仪，还有能对各地时刻监控指数变化的大型设备，一旦特异相关出现便会发出警示，秘星会及时赶去处理。”
方远对这个现状还算满意：“总之现在1市虽然大事小事不断，但还没有三级事件以上严重情况出现的苗头，秘星人手始终短缺忙不过来，这些特异警示却也养活好一大批人。
我现在日子过的还算滋润，晚上跑出来转转就能有赚钱的机会，全是托那些机器的福了，不然在5市的话只能天天晚上跟昆特队长去搬砖。
唉，当初我就跟他说秘星这个新部门会累死人的，偏偏他倔得跟牛似的非要回家乡，13区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从上到下都烂透了他还就想清理出个干净地方，以昆特队长那样一个操心这操心那悲天悯人的性格，天天吐血都算是轻的！”
“……”方远看起来跟昆特不是一般的熟悉，这吐槽起来丝毫不留情面，自觉对他们了解不多的李乐也就没出声附和，转换个话题问：“你的单位不报销外经费吗？”
“哦，那肯定是报销啊，我单位福利还是不错的，”方远神色坦然说：“可能是来1市后我提交申请经费的次数多一点、数额大一些，批了几次后就不愿意给我报了，让我这个月接下来自己去赚钱。”
你说的到底是‘一’还是‘亿’啊？
“是你申请的理由不充分吗？”
“我觉得还挺充分的啊，有一天下楼时被楼道里的安全门刮到胳膊，我就是写的‘1市生活区域常有突发情况，准备不足’；
吃饭时有个漂亮姑娘瞥我一眼，申请就是‘1市多人聚集场所有未知对象疑似发送大量暗号，现有探索手段无法分析具体内容’，还有……”
听到方远掰着手指头数出他之前申请经费的理由，李乐深深觉得他单位确实心挺大，就他那么扯淡的理由居然还会批准几次？
可能是方远尝到甜头多搞了几次才露出马脚来，却也仅仅是这个月不再给钱了，这单位简直浑身上下都在散发强大的土豪气息，李乐倒是很想发一个‘人傻钱多速来’的通知，这里却没有能接收的对象。
“说起来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在富村？”
不想再听方远似乎在炫耀的发言，李乐想起当时的疑惑，也就开口跟挑明了伪装的他寻求一个答案。
“唔……李哥你是怎么使用的跟手机融合的遗留物？”
“我说它做。”
“……”
“……”
跟李乐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后，方远嘴角抽搐着问：“这就没了？它没有不听你的时候？或者提示你拿类似动物尸体、人类鲜血的什么东西给它？再不然就是使用后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李乐想了想偶尔会出岔子但没有不行动的手机壳，再仔细回想下它每次出手时的状态，老实地摇摇头。
“没听说特异物还会欺软怕硬啊？难道是神降仪式遗留物的关系？行吧……”方远有点沮丧：“我拿着的空木，李哥你还记得吧？”
“记得。”
李乐之前就有想起过这个极为方便的特异物，方远则咬牙切齿道：
“使用它的真正代价就是会迷路，但不是在使用后立刻迷路，而是在使用后某个真心急切的想前往一个地方的时候，才会让人不知不觉迷路！
我本来早就出发往1市赶了，没想到触发空木的代价，走的完全是反方向，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绕回5市时正好撞见昆特队长抓人分任务就去帮忙了。”
就……挺搞笑的吧。
知道自己不该笑，也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李乐确实没想到还有特异物的使用代价会是这样的无害。
“虽然有时撞上的时机很不巧，但跟它强大的能力相比，仅仅是无法解除的迷路状态这种代价完全能够接受，空木可以说是我手里相当安全的特异物了。”
拍拍肥硕的肚子，方远说的话稍微给自己挽回了一些尊严，他们两人这样走走停停交谈的时间中便已经抵达要接活的街区。
跟方远住处那二十八层大楼所处的僻静位置相比，眼前人来人往、各类店铺敞开大门营业的街道明显热闹许多。
方远在前面带路，李乐跟着他经过一间灯影暧昧迷离，门口站着招呼揽客的清一水西装暴徒男，还被那么两个长相清秀的抛了飞眼。
以完全不为所动为基准，展示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风骨，李乐认真的用视线把众多西装暴徒男上上下下扫视一遍。
确认了他们衣物里面的肌肉并不是装饰性的那种，而是一个爆起能轻松打断腿的实用性武器。
再跟着看看被暴徒男们从人群里选择重点招呼的人，有老有少不分男女，气质同样没有统一标准，完全像是他们跟对方眼神相碰感觉顺眼就凑过去搭话。
虽然从店面到人员构成和行事风格上看，这家店都不像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但人家似乎就是用这样不正经的态度在干正事。
收回正大光明被察觉反而开始关注的目光，道路两旁各异的店铺让李乐有些目不暇接，前面走着的方远倒是熟门熟路，还不时和靠近叫他的人说两句话再继续走。
有点摩肩接踵的街道里，走上一会李乐便远远眺望到方远的目的地，那是出在高楼围绕中央的一座广场。
千米广场上空呈环状的巨大光屏时刻滚动着，下方有人不停低头在手上翻动什么东西，时不时扯着嗓子叫两声，再在其他人的怒视中安静下来迅速离开。
周围的高楼间数条街道联通着广场，李乐跟方远所处的也只是其中之一，离广场越近的地方人群越有秩序，排起的长长队伍移动速度虽快，旁边却也有店家售卖些方便的吃食，人们付了钱就直接拿走。
方远带着李乐刚站在队伍末尾，前面从广场出来的人群中就有人停下脚步，快步走向方远扯他胳膊：
“欸！这不是小胖嘛，你怎么这个时间才来？正好有事想拜托你，我不用费劲等人接委托了，快跟我走！”
“今天没想接太难的活啊，这个时间来不是正好吗？哎哎，沃达姐你这是撞见什么事情了这么急？我还带了个刚进城的哥们呢，不能就这么把他扔下，你看行不行？”
方远被掐着肉也依旧笑脸相对，拽他的高挑盘发女士挑起闪动银色的眼尾看了看李乐，两条修长健美的金属长腿就地一插，精致的美甲直戳方远鼻梁：
“什么时间正好？我看你就是懒啊！要不是前几天赚的钱都在那些虚拟甜心宝贝们身上花光了，你才不会来广场这里吧？
看你哥们这副长相想来就是个干活的好手，我又不会让你往外面跑，刚进城的活动范围足够用，你们快点一起跟我来吧！”
“好好，就知道沃达姐不会亏待我们，李哥快跟上啊！”
高挑女士身形本就纤瘦，站在方远身边更显娇弱，却不影响她抬手拽着人离开队列，虽然有方远配合的一部分缘故，但她本身的力气也很不寻常。
跟在两人身后的李乐并没插嘴，高挑女士也没有多拖延，一边走就一边把着急找方远的缘故说明了。
名为沃达的高挑女士在一家旧区有点名气的酒吧当脱衣舞女郎，没有什么生活所迫完全是她的爱好。
按沃达的说法就是自己的好身材跟全武器改装双腿，不展示给其他人看看完全是暴遣天物。
沃达每次表演时恰到好处的‘真’军火展示可是酒吧的一大卖点，台下那些嗷嗷叫着眼睛放光的家伙们恨不得她当场直接给一枪，沃达偶尔会挑出能承受攻击的幸运儿真体验把安全中弹的冲击。
她跟方远认识便是因为一位幸运儿的身体防护，不甚把飞弹弹向吧台边无防备的普通人时，被方远及时拦下阻止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