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东西长得挺别致
李乐转身凑近猫眼向外看了下，漆黑的颜色中有一点亮光在闪动，李乐意识到这应该是贴在猫眼外面的眼睛在反光，并没有退开的他停顿了一下。
“怎么能不经主人允许就擅自进门呢？”
门外的人还在说话，李乐伸手拧了门锁就将防盗门推开：“看到门没锁就进来了，我是来解决问题的，这位……女士。”
从这张保养精致的脸上能知道这位应该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李乐让开路让女人进来。
“嗯，你说来解决问题？可我没找过人来……”
镶嵌着一张脸其他身体部位全部好像进榨汁机搅拌过的聚合物蠕动着挤进门，粘稠翻涌的一团停在圆阵前。
嗯，怎么说都是不同世界，所以出现这种怪东西也是正常现象吧，找到回去方法的可能更大了。
在这样的东西前面色依旧平静的李乐问道：“那么你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吗？”
“我？”女人黑色的瞳孔在眼眶里混乱地晃来晃去“帮忙……啊……需要帮忙的……”
突然停止转动的瞳孔满含恶意地盯住李乐：“还不够，还找不到我儿子，儿子还……帮忙……把你的血肉给我吧！给我！给我！给我！给我啊！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女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变得低沉粗戾的聚合物整团从地上扑向李乐，好像泼洒的肉酱兜头倒来，探出密集的一圈锋锐尖刺在聚合物中间旋转着直冲李乐的脑袋而来，镶嵌的人脸滑到旁边。
被卷动的腥臭空气和刺耳尖叫一起迎面而来，李乐皱了下眉头，压低身体躲开密麻尖刺丛，随后抬手动作精准到位地给那张苍白脸孔一个响亮的巴掌，却没想到直接送这一团三百六十度旋转两圈然后直接原地升天。
“真吵！”抱怨了下的李乐随后对自己这巴掌取得的成就很是不解：“呃？不太对……”
是的，说升天就是升天，肉酱已经碎裂成块变成黑灰，黑灰又紧接着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一根差不多二十厘米长、颜色洁白的骨刺落到李乐手上。
总有一种唱歌刚要飙高音然后就没了的怅然若失感，怀着这样感受的李乐摸着手中光滑冰凉的骨刺有些疑惑：“手感不错，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李乐下意识手指用力捏了捏，然后就看到骨刺从他碰到的位置开始向两端蔓延裂缝，缝隙间飘出的是刚见过的黑灰。
这骨刺眼看也要消失的片刻时间里，李乐另一只手动作迅速地夹住刺尖的完好碎片，然后送进了嘴里。
咔擦咔擦咔擦，酥脆的响声出现在他齿间，李乐眉头轻皱：“吃起来味道好像奶油威化……这不太对啊……”
正常情况下李乐是不会把这种东西送进嘴里的，毕竟这玩意又不是合格的生产厂家出品，但刚刚身体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行动起来……
还有他一个巴掌就让那一团消失也不合理……不过他对这骨刺的味道还挺满意，甚至还想再多来几口。
“站住！不许动！”
伴随忙乱急促的脚步过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出现在敞开的门外，这两人都是一脸膛目结舌的惊异神色，随后就被房内的臭气逼得捂住口鼻。
二十多岁的年轻俏丽女人已经掏出枪指着李乐，环视一圈屋内景象后开口道：“你站住不要动，我们是警卫局一队的，现在怀疑你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跟我们走。”
“请用你的脑子想想，我只是今天刚进了这里还不到十分钟、之前和这里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看看现场，这画面和味道怎么也不像是刚刚发生吧，你张嘴就说我是嫌疑人？难怪被派来干这种不用脑子的盯梢的活。”
李乐进门后根本还没来得及向屋内走动就被打断行动，刚刚那聚合物消失时他确认过神奇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就连聚合物移动过的痕迹也是没有的。
李乐没理会女人听他的话变得难看的脸色，向他们站着的房间门口迈步走去。
“你别动！”
女人声音尖细地叫起来，握枪的手都在发抖，李乐停下来站住：“你们不嫌难闻，我已经要吐了。”视线转而落在额头冒汗的男人身上：“这女的是傻子吗？刚刚不还说跟你们走吗？”
男人拉了拉情绪激动的女人：“冷静一点。”
女人深吸口气干呕了两下收起枪，跟男人一起退出几步，开口一副命令的口吻道：“出来，跟我们去局里。”
走出这间房的李乐感觉自己身上都是那种腐烂的味道，只想多呼吸新鲜空气，并不在意旁边两人地向外多走了几步。
“你是没听到我说的吗？”
焦躁的女人靠近李乐想动手抓他，李乐回身打开她的手，眼角余光扫过她红起来的手背：“听到了，但不代表我要听你的，想抓我就拿着证据来。”
女人摸着红肿的手背咬唇忍下眼中泛起的泪意：“你出现在犯罪现场……”
“怎么就不允许有其他人发现犯罪现场吗？”
“不，但需要你做记录……”
“你这是让别人配合工作的态度？不合作就用强制手段？”
“小蕾我跟他说吧。”
男人拦下怒气升腾的女人转头向李乐解释道：“这栋楼从一个月前白天会消失在人们视线里，只有晚上才出现，但出现的同时周围会飘着一层黑雾。我们派了几名警卫官试探进入黑雾，其中两人出来之后说听到很可怕的声音后就昏迷不醒，剩下的人疯疯癫癫地跑出来再也没有恢复正常。”
男人停顿一下确认李乐有在听他的话才继续讲：“卫小蕾和我还有名同事之后一直轮班盯着这里，一方面是想找到线索另一方面是怕有人误入这里。
可你今天来的时候目的地明显就是这里，在我们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时候你就已经走进去，而你进去不久黑雾便散开，我们这才冲进来，你是现在唯一一个进入这里还神智清醒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这个男人的态度就让人比较舒服了，李乐挑起嘴角：“我在里面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打开门就是刚刚那个样子了，至于你说的黑雾为什么会散开我也不清楚。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们之后在调查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询问我。”
“嗯，这样也好，我这就联系队长汇报情况。小蕾你送人回家，记得为你之前的态度道歉。”
见卫小蕾冷哼一声满脸不情愿地转身去开车，男人叹出气来，对李乐歉意地笑笑：“她是刚进一队两个月的新人，遇上的第一个大案就是这个，所以对你的态度难免不好。”
李乐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女人在身为同事兼前辈的男人身边都这个样子就能知道平时会有多嚣张，嚣张却还能被同事照顾的原因不外乎是外表还有背景了，至于她能力天赋什么的短短时间李乐真是没看出来。
坐在一脸冷若冰霜开车的卫小蕾后座，一路保持安静的李乐在车子停稳后立刻打开车门下车。
身后脑袋探出车窗的卫小蕾话音凌厉地向李乐宣言：“我知道你跟这件事绝对有关系！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你进去之后黑雾会散去？在里面你一定做了什么！这一切一定都是你搞的鬼！害我们那么多人进了医院，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找到证据然后把你抓起来，让你认罪！”
卫小蕾在看到李乐的时候就感到种毛骨悚然，这个男人骨子里有一种对生命的蔑视，还有他身上萦绕的邪恶味道……这样的家伙绝不应该放任他，就应该把他关进监狱才能让他不再犯罪！
“呵。”李乐轻笑一声，回身走到车边。
“啪！”
清脆的声音后，卫小蕾有些呆愣地捂着被打出指印的脸仰视李乐，李乐低下头与她对视，神色冷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是你一再地惹我，下次开口说话前长点记性。”
紧盯着李乐转身离开背影的卫小蕾脸上肌肉绷紧，眼中浮现狰狞的恨意，还没有哪个人这样对她动过手！
她身为副市长的爸爸都没有给过她耳光！周围出现的哪个人不是捧着她顺着她？这样的羞辱简直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卫小蕾气到疯狂。
“混蛋！这个该死的家伙……”
李乐在老旧楼梯道一层层向上走，他要去顶层找青紫兄兑现承诺。
这个楼道的感应灯有好有坏，昏暗发黄的灯光下只有李乐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每层有三户人家，李乐路过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聊天声和笑声。
之前那个男人提起的三层住宅外的黑雾李乐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可怕声音他也没有听到。
如果说那声音是聚合物发出的，李乐觉得不像，虽说人脸发出的声音可男可女，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怕，所以男人说的声音大概是属于黑雾那样李乐无法察觉到的一类。
到了顶层李乐敲响仅有的一扇门，嗒嗒嗒嗒几声接近后暗下来的猫眼里传来青紫兄惊讶的声音：“呀！哥们你回来啦？”
李乐侧身闪过哐当打开的门，青紫兄出现在里面招手：“来来，进屋说，虽然说是让你看看情况，不过你这速度也够快啊！”
李乐迈步走进青紫兄的房里，这一层的三户房子都被青紫兄打通了，进来的这一户直接作为一个大客厅使用。
中央摆着长沙发、茶几，靠墙是桌面凌乱的办公桌，看起来是平时会客的地方，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连接其他房间。
“坐吧，说说什么情况？好解决不？”
青紫兄示意李乐一起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办公桌拿了包烟过来，李乐按下他开打火机的手。
“别抽烟，太呛，已经解决了。”
“啊？解决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
青紫兄转眼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确认现在才八点四十五，实在是不敢相信。
“你进去101了？穿过了黑雾？在里面碰见什么了？”
“有一个挂着中年女人脸的东西。”
“哥们你把那怪物干掉了？有什么物品留下吗？”
见李乐摇头没有再说的意思，青紫兄夹着烟的手上下在空气中晃动几下后说：“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需要验证。”
“可以。”
脸上丝毫没有心虚表现的李乐让青紫兄稍微放心，他摸出手机就开始联系其他人，李乐起身走到巨大玻璃窗边向外观望。
四周的建筑都不算高，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旁边楼房、对面窗户还有楼下街道，黑夜里亮起的灯光透出玻璃显现不同的颜色，还能看到几个在阳台上活动的人影，这景色熟悉却又陌生。
“……嗯，好，好，拜拜。”挂断电话的青紫兄笑得一脸开怀：“李乐兄弟你果然是个高手，这么简单就把事情办妥了！”
“证件什么时候能拿到？越快越好。”
“既然你这么着急我这就带你去找人拍照，之后让他今晚赶工，不过还是得等明天上午才能拿到手。”
“嗯，就这样吧。”
“明天我会拿到这件事的报酬直接替你结了证件那边的钱，扣掉佣金剩下的就全给你，应该差不多有十万吧，你是先住在我这里还是到外面找地方住？”
“住你这里不麻烦你？”
“这说哪的话呢！要不是你帮忙解决了事情我也没有佣金拿，你在我这住肯定没问题，和你这样的人才拉近关系以后才好求你办事嘛！走，先去找那人拍照。”
李乐跟在青紫兄身后走出来，一边下楼一边问青紫兄：“像我解决的这样的事件经常发生？”
“五年前开始有人看到那些东西，近两年出现的东西越来越不好处理，我能联系到的这方面的人都很忙碌，价钱也是越开越高。”
“干这活的人多吗？”
听到李乐这话，走在前面的青紫兄嗤笑一声说：“人多是人多，其中有本事的没几个，大部分来混的都把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