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是什么？

    祁夏的东西很少，就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搬进了许铭舟的“碧海山庄46号”。空荡荡的房子也因为祁夏的到来，平添了许多生活气息。

    许铭舟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走动，除了打扫卫生的小时工，没有其他的阿姨。

    祁夏，是个热爱生活的人，自然就承担起了照顾许铭舟的饮食起居的任务。只是许铭舟经常早出晚归，很少回来吃饭，多数时候也不会提前告知。他们的世界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也许是出生在艺术世家，祁夏的画画天赋仿佛与生俱来，他的画作色彩鲜明、颇具创造力，在国内外的大赛上，斩获诸多奖项，在美院里，深受瞩目。

    如果不是许铭舟，他毕业没打算留在北京，想回到自己家乡，那个诗情画意的海岛城市厦门，吹吹海风，享受惬意的生活。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许铭舟了，他的人生规划随之改变。他想努力更靠近他一点儿，留在这个有许铭舟的城市，陪在他的身边。

    随着毕业的临近，祁夏早出晚归，投了很多家大设计公司的简历，最终过五关斩六将，成功的签约了星耀设计集团，成为了一名设计师。星耀集团是北京最大的设计公司，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国贸，大大的落地窗里面有很多衣着考究的业界知名设计师。他迫不及待的想与许铭舟分享喜悦。

    夏天：今天忙吗？

    夏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夏天：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先去买菜。

    等了好久，没有回复。

    他忍不住拨了个电话，嘟嘟三声后，是一个女声接了电话，“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许总在开会”

    “哦，没什么事，那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晚点儿再联系吧”

    许铭舟进门的时候，钟表指针正好指向凌晨十二点二十，“回来了？”祁夏起身，一把搀住满身酒气、摇摇欲坠的许铭舟，餐桌上满是一桌子丝毫未动过筷的菜肴。

    许铭舟在祁夏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倒在沙发上，祁夏把许铭舟放稳，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到茶几上。许铭舟看样子确实是喝醉了，眼睛微闭，睫毛纤长，带着酒精的呼吸扑面而来。刚想收回身体，手腕却突然被抓住，用力一扯，便狠狠失去平衡摔在了许铭舟的怀里。

    许铭舟伸手按住祁夏后颈，粗暴的吻住。如暴风雨一般来袭，带着报复般的啃舐、挟裹，牙齿碰撞，唇舌发麻。祁夏脖子被掐的要喘不上气来，呼吸急促脑袋眩晕，心脏越跳越快，就在昏厥的前一秒，紧握的手松开了，祁夏无意识的瘫坐在地上，边咳嗽边大口喘着气。

    自己真是个贱胚，呵呵。

    下一秒，还没等恢复意识，就被狠狠压在身下。没有什么前兆，没有任何准备。祁夏半跪在沙发前，大腿上的肌肉紧绷，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紧咬着牙，认命的接受着这一切，毫无快感可言。

    不知过了多久，许铭舟终于发泄完毕，躺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祁夏缓了半天，揉揉跪的发麻的膝盖，扶着沙发边缘爬起来，趔趄着把高他一头的许铭舟扶回了房间，而后默默收拾了战场。

    冲了个热水澡，不知道是水温太高，还是水汽太大，祁夏眼尾微红，被模糊了双眼。他蹑手蹑脚爬上床，生怕吵到床上那个人，蜷缩在许铭舟的身旁，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祁夏睁开眼的时候，旁边的人早已不见踪迹。也对，许铭舟一贯强硬、不带丝毫温存，早该习惯才对。他撑着身体爬起来，后面还在隐隐作痛，低头一看，胸前满是风雨后的痕迹，膝盖上也有大片的淤青。挑了件带领子的衬衫，站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确保痕迹完全遮盖，便匆忙赶去公司。

    忙了大半上午，胃痛发作时，祁夏才想起来早饭还没顾上吃，索性等着和午饭一起了。不知道许铭舟今天忙不忙？他刚接手许氏集团事务，应该也挺焦头烂额。拿出手机，正想给他发个消息，提醒他按时吃饭。手机铃声便响了。是个陌生号，祁夏按下接听键。

    “是祁夏吗？”对方率先发问。是个沉稳的中年女人声音。

    祁夏一愣，还没来及说话，对方就继续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表明身份。

    “我是许铭舟妈妈，我现在在你们公司楼下咖啡厅，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谈谈。”

    祁夏心头一紧，赶紧答道；“好的，阿姨，我这就下来”快速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衬衫，用清水洗了把脸，显得精神了许多，便匆匆下楼。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每天都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光鲜亮丽的社会精英、都市丽人，不愧位于帝都核心cbd，商务人谈事的不二之选。祁夏还未走进去，隔着落地窗就看见了窗边一位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女人，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

    祁夏走近，礼貌的问好。对方抬眼，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开门见山道：

    “我听说，你和小舟在同居？”

    “我这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做事不考虑后果，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并不是一路人。他是许家独子，子承父业、传宗接代是他的使命。如果你是个聪明人，趁早离开他，条件你可以随意提，我会尽量满足。”说罢，端起桌上的咖啡，细细的呷了一口。

    “先生，您要喝点儿什么吗？”突如而至的服务员，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祁夏摇摇头“不用了，我说完就走”

    “阿姨，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也能理解。但是很抱歉，我不会离开许铭舟，除非他亲口对我说。”祁夏看着曾岚的眼睛，坚定的一字一顿道。

    “你你也配？”很明显祁夏并没有给出曾岚想要的答案，曾岚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小舟早晚会有玩腻的一天，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曾岚的话如同利剑一般精准刺在祁夏心上，刀刀致命。夜深人静、辗转反侧时，他又何曾不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这段感情究竟能维持多久？他说不好，也要不到答案，更不敢在许铭舟面前提起。算了。何必庸人自扰。

    “阿姨，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祁夏嘴角微微抽动，举止依旧维持礼貌得体，一步一步向咖啡厅门口走去。

    所以，到底什么是爱呢？是陪伴还是该放手？祁夏无解。

    那个站在光亮中的人吸引自己一步步靠近、陷入迷恋，却也成为自己的任人拿捏的软肋。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