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契约
早上十点，许铭舟的电话响起。
“少爷，我是老吴，别忘了今天的饭局，许董让我开车去接您”
“吴叔，不用接，我自己开车去。”
老吴是许半山的司机，跟了许半山二十多年，跟兰姨一样，从小看着许铭舟长大。许半山和曾岚年轻时，天天不着家到处奔忙，全靠这两位照料，也算是许铭舟的半个亲人了。
挂了电话，许铭舟睡意全无。
脑海闪现出昨晚那张清秀的脸庞，唇舌交融的画面。
晃了晃宿醉后尚不太清醒的头，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门时，瞥了一眼门口边柜的醒酒药，大步走了出去。
车上，许铭舟打开微信好友页面，“夏天”那条：我是祁夏的微信好友验证显示已过期。
今天是许江山合作伙伴王董女儿王若云的生日宴会，宴会上帝都政商界大大小小的人物来了一半多。
王若云从小就喜欢许铭舟，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长大。曾岚一直想撮合他们，家族联姻，对许氏集团来讲也是一件大好事，奈何一直被许铭舟各种借口糊弄。
饭桌又旧事重提，“小云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跟铭舟站一起般配得很”曾岚说道。
王太太，也笑着附和“是啊，小云从小就喜欢铭舟，不知道铭舟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如果没有，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许铭舟抽动嘴角，淡淡笑了笑，“谢谢王太太，您真是抬爱了，小云我从小看着长大，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有合适的我一定会给她多留意。”
“可能您还不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
曾岚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王太太也一脸惊愕，数秒后笑脸重现。
“那是好事呀，回头带来给大家认识认识。”
许铭舟平静道：“一定的”
曾岚狠狠瞪了许铭舟一眼，没再说话。
没等宴会结束，曾岚就借故把许铭舟拉到一旁质问，
“你真的有对象了？是谁？”
“你要知道，我们许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做儿媳妇的。”
“你要有自知之明”
许铭舟不屑，“妈，您怎么知道是会是儿媳妇呢？”
“我早就跟您说过，我喜欢男的，您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休想，作为许家的后代，联姻是你的使命。”
“这个使命我怕是完成不了了。”撂下这句话，许铭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晚上，美院男生宿舍楼下，祁夏刚从画室回来，远远就看到一辆保时捷安安静静停放着。
和许铭舟的那辆很像。
走近一看，果然许铭舟正笔直站在宿舍楼下。
修长的身影，精致的五官，清冷的气质，引得三三两两的学生驻足观看。祁夏也有些看得愣了神。
想起昨晚，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
等他再抬头，发现许铭舟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我有话和你说。”许铭舟率先开口。
祁夏点点头。
【是要追究昨晚的事吗？】昨晚真的没想到许铭舟会亲自己，自己本意是不放心他一人回去，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昨晚的事，对不起”还没等许铭舟开口，祁夏就主动道起歉来。
下一秒，许铭舟面无表情说道：“我家里想逼我联姻，所以，我想问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什么？”祁夏难以置信，心脏咚咚跳个不停。身体从头到脚的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
许铭舟低头看着祁夏，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祁夏怔了怔，抬头看向许铭舟的眼睛。他的头绪处于混乱之中，感觉要喘不上气来，就要溺亡在许铭舟眼底的那片湖水中。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爱不爱又怎样？我爱他、能够留在他身边就够了，难道不是吗？
想到这里，祁夏艰难的说了个“好”。
能够在一起，陪着他，守着他，就够了。
祁夏看着许铭舟的脸，缓缓说道：“许铭舟，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从那天操场上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你的情感，只要你有需要，只要你开口，我就想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说完就踮起脚笨拙的亲上许铭舟的嘴唇，许铭舟的嘴唇软软的，碰了两下，刚想退回。许铭舟用手抓住祁夏后颈，手指插入发丝中，强制他仰头，化被动为主动，继续沉默又粗暴的舔舐，嘴里许铭舟的味道扩散开来。祁夏默默闭上了眼。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
许久，许铭舟松开了手，祁夏早已沉浸在许铭舟的气息中，软烂如泥。好不容易站稳身体。一切如梦境一般。喜欢也好，利用也罢，他都心甘情愿了。
“我会试着和你交往，在这期间，我有两个要求：
1、搬去我那里住，帮我应付我父母
2、不要过多干涉我的生活
你可以做到吗？”
祁夏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总是这么容易满足，此刻就足以使他感到幸福，又何提去奢求什么。
“那可以通过我的微信好友了吗？”他小心翼翼问道。
“嗯”
两人互加了微信好友，祁夏偷偷把那个小舟头像放到了置顶。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安排人来帮你搬家”
“好”祁夏乖巧的点了点头。
祁夏刚迈进宿舍，杨一楚就冲了上来，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
“哎呦，哎呦，小夏夏，你这是有情况了吗？”
“刚楼下那不是p大管院校草许铭舟吗？”
“啊啊啊啊啊”
“我在阳台看见你们在”
杨一楚满脸的兴奋，眉飞色舞，脑子里仿佛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等待祁夏一一来解答，又仿佛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之前那么多女生追求你，你都无动于衷。”
“你俩是在一起了吗？”
祁夏脸上刚平复下去的红晕又重新晕染，顿了顿，一脸认真的回答，“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肯定是在一起了，要不然也不能”杨一楚笃定道。
祁夏没有多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起。谁又能知道，这种半契约式的关系又可以维持多久，他说试着和我交往，是认真的吗？可是前一天喝醉的时候，明明还在说对我没兴趣。一定是家里逼婚逼的太紧，想拿我当幌子逃脱吧？想到这里，祁夏心中不由自主刺痛了一下，又有些喘不上气来。可是，他的内心告诉自己，就是想靠近他，哪怕是利用，哪怕只是短暂一时，他也心甘情愿。至少拥有过，想拥有一些与他有关的回忆，应该也不算奢求吧。自己还真是挺贱的。但在情感上，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打开聊天页面
夏天：到家了吗？
过了许久，等的都要睡着了，对方回复了个：“嗯”
夏天：那早些休息吧，晚安。
对方没有再回复，祁夏握着手机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