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哈巴犬智斗菜鸡，老实人难凉热血
“就在这里了。”淼淼说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一个小土包，上面一根杂草也没有，虽然没钱，但她们很用心地打理了。
“挖开吧。”淼淼不忍动手，掩面而泣。
“得罪了。”青云巅弟子拿着村里的铲子开始挖了起来。
泥土很松，很轻易就破开了，只见一个翁棺放在土里。
两个罐子合扣在一起，看起来不是很紧。
席欢揉了揉眼睛，子恒问道怎么了。
“有黑烟。”席欢指了指翁棺。
盛怀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翁棺旁边设上结界。
在地上摘下一根草，指尖轻轻一拧，细草随着灵流向翁棺探去。
“仙君，好厉害呀。”艾安此时正被子恒扶着，一脸崇拜地看着盛怀安。
只不过盛怀安专注瓮棺，没空搭理。
倒是子恒也跟着他夸了起来。
席欢：“……”闻到一股茶味。
只见那草深入两个罐子的交界处，伴随柔软的草身的扭动，那翁棺里的黑烟逐渐扩散出来。
细草渐渐变得焦黄，枯萎，轻飘飘地从罐子上落了下来。
那股黑烟越来越浓，一下子顶开了上面的罐子，奋力冲击着盛怀安的结界。
不过几次尝试发现无效，像是个小动物似的，又退回到罐子里。
淼淼吓得不轻，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子恒轻轻地安抚她，说道：“淼淼姑娘，别怕。”
“仙君，我也好怕。”艾安往盛怀安旁边挪了挪。
结果被席欢一下子拦住了，阴沉地说道：“那我来保护你，定不会让公子受伤。”
“你行吗？我看小仙君比我还需要保护呢。”艾安笑着说道，可眼睛不善地盯着席欢。
“行不行，试不试看不就知道了。”席欢完完全全地挡在盛怀安前面。
“命只有一条，怎么能乱试呢？我还是觉得那位仙君更靠谱。”艾安头一歪，越过席欢看向盛怀安。
两个人僵持不下，旁边的淼淼突然尖叫了一声。
众人纷纷看向她。
只见站在后面的淼淼用手指着翁棺说：“裂开了！”
那翁棺的黑烟躲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撞击，一次比一次厉害。
“它怎么只往一个地方撞？还挺聪明的。”子恒抹了抹下巴，奇怪地说道。
“是呀，它一直都往这个方向撞。”一个弟子说着，回头一看，只见这个方向上赫然站着艾安和席欢。
艾安笑着说：“难道因为它心悦我？”
席欢：“……”
众人：“……”嫌疑都要抛到他头上了，这人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子恒，东西可否带了？”盛怀安问道。
子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呃，师兄，我没想到会有怨鬼，所以没带渡化工具。”
“无妨，退后点，让它出来看看。”盛怀安皱了皱眉，又设了个结界，不过把众人都摒弃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人和一个冒烟的翁棺。
席欢眉头一挑，心里一惊，虽然知道盛怀安可以，但是只身犯险还是让他不安。
只见翁棺里的东西感应到有人出现，极为兴奋，忙着从里面爬出来。
一个裹着黑烟的小孩骨骼，没有攻击盛怀安，当真像个孩子一样，爬来爬去。
淼淼看见弟弟变成这个样子，尖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淼淼弟弟的尸骨刚安静一段时间，空洞的眼窝盯着众人，突然暴躁起来，那股黑烟极浓，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把整具尸骨裹成黑球，小鬼呜哇呜哇的乱叫，吵的人心烦气躁，要不是有结界削弱一分，听力好的可能已经被吵晕了。
盛怀安从手中化出一支纯黑短萧，看样子是要进行渡化，平日里从未见过盛怀安渡化，今日一见定会是精彩绝伦。
席欢见了不觉吃了一惊，原来盛怀安还会吹箫，惊喜之余却有的是失落。
转头看了一眼艾安，发现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盛怀安手中的短箫，揉了揉眉心，眼神里的虚弱、温和换作了阴沉。
“公子？若是不舒服，去旁边歇会儿吧。”子恒也注意到艾安的异样。
艾安回头时那阴沉的表情已经收起来了，对着众人笑了笑，说声多谢，便步履不稳地走到人群后面。
盛怀安薄唇轻启，对着萧嘴送气，怨气冲的他的衣袂翻飞，周身仍有灵光覆盖，两股势力似泾渭之水。
不过萧声一出，似寡妇哭丧，如乌鸦嘲哳……
“好……”一个弟子想说些什么，不过被子恒连忙捂住嘴巴。
众人本就被那小鬼的哀嚎吵的耳朵生疼，现在配上如此乐声，整个人脑袋里嗡嗡作响。
但那席欢和艾安却是表情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许享受。
“师侄，你的耳朵是不是坏了，嗯……盛掌门……真……”一个弟子用手指堵着耳朵，问道。
“没有吧，我觉得比听那小鬼乱叫好听多了。”席欢奇怪众人的反应，就连一向待人温和的子恒也忍不住浅浅盖住耳朵。
而那艾安背靠着一棵树，环着手，正用脚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艾公子，可曾听过？”席欢横看竖看怎么看艾安都不舒服。
“未曾，耳熟。”艾安回答道。
结界里面，一人一鬼，不消片刻，小鬼倒地，周围的黑烟消散，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骷髅蜷缩在地。
“这是被吵死了？”一个弟子疑惑道。
“说什么呢。”另一个弟子敲了敲他的头。
盛怀安将短萧在指尖握了握，短萧化作一阵灵光收了起来。
广袖一挥，将结界打开，众人这才看清小鬼的模样。
“奇怪？这骨头上好多利器刮花的痕迹。”席欢皱着眉说道。
“这妖怪够变态的，一个小孩都下得去手。”一个弟子说道，这个弟子很活跃，席欢对他印象挺深，好像叫天沐，也是跟着下山历练的。
“刚才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暴躁？”天沐问道。
“他心中有怨，再加上方才有东西刺激到他，难免会暴躁。”盛怀安解释道。
“什么东西？”天沐刨根问底。
盛怀安摇了摇头。
众人仔细检查一番，就把尸骨放回到翁棺里，重新入土。
众人带着昏死的淼淼和路上捡的艾安原路返回，回到淼淼家。
老妇人一看到自己的女儿也晕了，吓得哆哆嗦嗦，话也说不清楚，一个劲地流眼泪。
子恒忙去安慰。
引他们入村的刘叔也来了，想询问点情况，见这情况一时不知所措。
后来都冷静下来，刘叔又带着众人去下一家发现尸骨的人家。
本来子恒建议艾安也留在这休息，结果艾安不愿意，非说自己害怕。
子恒当真没有看出来他的害怕，不过劝不动，只能带上了。
子恒上前去敲门，这扇门倒开的快。
一个穿着粗布的男人疑惑地看着众人。
“你们是？”
“博子，这是来帮忙的仙君。”刘叔解释道。
这个叫博子的男人看到刘叔的脸，这才放下戒备，把众人请进屋子。
“请问孩子的尸骨是在哪里发现的？”子恒问道。
“在我身边，丢了三个晚上，最后一觉睡醒发现我娃的尸骨就躺在我身边啊！”博子情绪越说越不稳定。
子恒忙安抚，又问道：“那现在尸骨在哪里？”
“入土了。”博子一脸疲惫，不愿再多说。
这里的人家都想知道孩子的死因，后来的流程与刚才差不多，又挖了一遍坟，又听了一遍盛怀安的乐声，又看了一遍尸骨。
整个过程，他们经历了三四遍，其中一户人家的小孩尸骨比较特殊，倒不如说是只有他们一家的小孩尸骨比较正常，没有怨气，其他的尸骨都怨气冲天。
“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我的耳朵疼，腿疼，胸闷气短。”天沐靠在子恒身上，奄奄一息。
“咱们今晚肯定要在这里过夜。”子恒背着一个，扶着一个，笑着对他说道。
“不要啊。”天沐赖在子恒身上。
“不要耍性子，此次下山的目的不要忘了。”子恒提醒道。
事情还没解决完，拖一日就会有更多的小孩死于非命。
众人晚上留在刘叔家里，商量着怎么办。
“那扮成小孩等着。”席欢说道。
“这个办法可以吗？”子恒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各位仙君，不如听听我的拙见。”艾安在一旁说道。
子恒连忙说：“好，众人拾柴火焰高！”
“要是妖魔，吃了那么多小孩，法力已经提升一个度了，还能看不出你是真小孩还是假小孩，一把年纪还装嫩，仙君是傻还是蠢？”艾安用随意的语气说着，可正是这样才让人更加生气。
“有道理，有道理。”天沐在一旁听的直点头。
席欢反问道：“那公子觉得该如何？要不是妖魔，是人呢？小儿怨气如此之重，极大可能是熟人作案，这种情况下，更有可能造成怨气冲天的结果，再加上你是否认真观察过那些小儿尸骨上的划痕，明显是利刃所为，桩桩件件都在说着是人为。”
“有道理，有道理。”天沐啃着刘叔送来的瓜，满脸瓜汁，嘟嘟囔囔地说着。
子恒看着天沐：“……”
“那咱们赌上一赌，是人是妖，小仙君，敢吗？”艾安唇角一勾，目若含星。
“怎么不敢，要赌什么？”席欢抬眼直视，丝毫不慌。
唇枪舌战，剑拔弩张。
艾安思索了一会儿，转眼看向盛怀安，笑着说：“赌这位仙君的一夜。”
“你敢！”席欢听着他轻佻的言语，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师侄，轻声点。”子恒连忙拉住席欢的手。
“我安静不了一点！”席欢怒视着艾安。
“公子，你要不要换个赌注。”子恒在中间和稀泥。
“不换。”艾安似笑非笑，靠在椅子上，交叠着双腿。
“吧唧吧唧……”天沐眨着眼睛，吃着村里面的新鲜多汁的瓜果。
盛怀安抿了口茶，有条不紊地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众人。
“好，那若是输了呢？”盛怀安直视着艾安。
“师尊！？”席欢不敢相信盛怀安竟然会同意。
“输了自然是任由仙君处置。”艾安目光灼灼，笑容浅浅。
“不必，既然公子和我徒弟各执一词，各抒己见，不如赶紧想出来解决办法，问题解决了，谁输谁赢，自见分晓。”盛怀安说道。
“好呀，仙君既然这样说，是在赌我赢吗？”艾安笑盈盈地说着。
席欢感觉艾安像一条讨吃的的哈巴狗！真想一脚把他踹远点。
“多说无益，功夫到家，自现真章。”盛怀安不想跟艾安绕来绕去。
“仙君说的对，刚刚那位小仙君说要扮小孩引出妖魔，我暂时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就按他的办法。”艾安说道。
席欢：“你……”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子恒看着气氛，勉强地笑一笑缓解一下。
天沐：“吧唧吧唧……”
刘叔坐在一旁，看着众人商讨出结果，激动地不行，又切了个瓜说是解解渴，等会办事脑袋清醒。
“谁去扮小儿？”子恒把瓜先递给了刘叔，刘叔谦让一番，不好意思地拿在手里。
“谁说的就谁办呗。”艾安等子恒送完瓜，也伸手挑出较为中间的瓜，朝着盛怀安递了过去。
席欢横空接过瓜，一口咬下去，笑着说：“谢谢公子的瓜，师尊吃这块。”
“你……仙君，好大的嘴啊。”艾安咬牙切齿道。
“能不大嘛，不大的话，有些人的手都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了。”席欢眉头一挑。
天沐递了一块瓜给子恒，子恒接过瓜吃了起来。
子恒：“吧唧吧唧……”
天沐：“吧唧吧唧……”
“瓜性凉，夜晚少吃点。”盛怀安并没有接过任何人的瓜，把瓜留给其他人吃了。
“天沐，你去吧，我看你挺适合的。”子恒一边擦着脸上的汁水，一边拍着天沐的肩膀。
专心吃瓜的天沐被吓了一跳：“哎！”
众人看着满脸稚气的天沐，眼前一亮。
“我不行，我不行。”天沐擦了擦脸上的汁水，赶忙摆手拒绝。
“天沐，身为青云巅的弟子，你还记得门派的派规吗？”子恒一脸严肃地问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大声点，我听不见。”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现在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你忍心坐在这吃瓜吗？”
“不忍心……”
“大声点，我听不见。”
“不忍心！”
“扶大厦之将倾，救生民于水火，你愿意吗？”
“我愿意！！！”
“去吧，只有你能胜任这项任务！我们相信你！！”
天沐：“……”
席欢：“厉害……”
艾安：“牛……”
这两人难得统一意见。
盛怀安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