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自觉愧对老下属
老郭对于陈棋的安排是乐见其成,并不反对,只是笑呵呵问道:
“陈棋,急诊科这么辛苦,你对急诊科的职工们可不能小气哦,当心人家不干了。”
对于这个问题,陈棋其实早有打算:
“急诊科医生护士们的收入,我准备按业务来算,起码要让他们的收入是其他科室的一倍以上。另外,我准备实施所有青年医生轮流去急诊科一个月,以增加急诊科人手。
反正我这个院长是喜欢发钱的,到时账上的钱越来越少,书纪你可不要心疼,骂我是败家子哟。”
老郭不爽了:
“放屁,你当老子不喜欢发钱呀,老子是手上没多少钱,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懂不懂。伱想发钱就发吧,我心疼干嘛,我还高兴呢,难道你发钱了还少得了我这个书纪和在座几位?”
呵呵呵~~~~
大家都心照不宣,心里也开心呀,领导干部多拿多占这是惯例,职工多发一百,领导起码要多发两百,他们当然开心。
陈棋这时候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下。
急诊科成为了现金奶牛,就跟练武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通百通,整个医院的工作都可以理顺了。
做过领导的人都知道,单位领导想要当得安稳,想要得到职工们的拥护,想要干一番事业,最重要的是手要松。
医院里任何事情,没有什么是不能用钱解决的。
比如我院长让你加班,你职工可能不爽了,要骂娘了,最后容易产生内部纠纷,毕竟正式工又不一定怕你这个院长。
但我要你加班,我给你3倍工资,你加不加?恐怕有得是人抢着要加班。
再比如急诊科人手不够,急需支援,我作为院长临时打电话给某些在家的医务人员,让他们赶紧去帮助。
有些职工就要骂娘了,老子累了,不去;或者说老子正在外面吃饭,没空。
但你领导说,去急诊科临时加班的,一晚上给10元夜班补贴,你看着好了,有得是医生屁颠屁颠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绝无二话。
做领导的不能只画大饼,不给职工吃大饼。
人家上班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爱?为了责任?
大家上班都是为了钱,没必要对医务人员道德绑架,一味让他们讲究奉献付出,不计回报,这个是不可持续的。
所以只要陈棋肯发钱,各方面补贴到位,你干多少活就额外能拿到多少钱。
这样职工的工作积极性就会提高,因为你是多劳多得,干得多就拿钱多。
8点上班,看得钱的医生7点就开工抢病人了。
也不会出现下班时间一到,医生拍拍屁股走人的情况,病人多收入就高,医生哪怕看到天黑也是乐呵呵的。
这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医生愿干肯干,态度也好,也会学习更先进的技术,提高自己的水平,吸引更多的病人。
而病人也满意,更愿意来人民医院就诊,哪怕多了点钱,但至少毛病能看好。
陈棋做为院长,都不用怎么管理,只要月初发工资的时候,能让职工们满意就行了。
对于刺头和不听话的职工,让他没钱拿,没办法混日子,逼得他们去做业务去好好看病。
瞧,这样做院长多轻松?
果然不出陈棋所料,急诊科在随后几天里业务量虽然没有超过开业
除了有危急重病人以外,普通患者陈棋也不看了,因为他自己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忙。
比如大家可能都不记得了,陈棋虽然已经辞去了越中四院院长一职,但他仍然兼着“海东省唇腭裂治疗中心主任”一职。
所以自从他从非洲回来后,定期要去四院做几台手术。
当然这时候的陈院长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医生了,能让陈院长这个国际理事亲自出手的,非富即贵,都是各种关系找上门的。
别误会,陈棋在国内不收红包,这是他的原则。
当然你说家属要送土特产是可以的,来多少陈棋都敢收,反正最后也是大伙儿一起分分,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给职工谋福利。
另外就是病情复杂的病人,比如之前的“管状鼻”,这种罕见病陈棋也愿意亲自出手。
至于普通的病人,普通的病情,以严世凡和边盟为首的12人小团队足以应付,不用陈棋操心了。
四院,手术室里。
陈棋缝完最后一针,抬头深深吐了一口气,一整天都望着显微镜眼睛都了,头有点晕。
“来,小边,剩下的工作你来做吧。”
“好咧,”边盟就等在旁边,一听陈棋的吩咐,马上接手了病人最后的表层缝合。
陈棋刚一下台,麻醉医生就将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贡献了出来:
“陈院长,坐这里,坐这里。”
手术室里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是站着的,唯一有资格坐的就是麻醉师,所以他们是有板凳的人。
都是自己的老下属,陈棋也不没客气啥,一屁股就坐在了板凳上,护士长丘芳马上递上来一杯不冷不热刚刚好的茶水。
就差两个小护士敲背捶腿了。
陈棋四周看了一下,
没发现严世凡,便轻声问道:
“嗳,护士长,最近老严的情绪怎么样呀?有没有缓过劲来?”
丘护士长轻叹了一口气:
“缓是缓过来了,但世凡现在变得不爱说话了,不出去玩,也不应酬,脸上好久没看到笑容了。每天就晓得做手术做手术,我真怕他这心理状况会越来越差。”
边盟听到这边谈话,也插嘴道:
“陈头,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连我约老严出去吃饭他都拒绝,更不要提别人了,这杜美琴真当是害人精,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跟猪一样的。”
手术室里的其他人都默声不响,假装没听到。
严世凡的事情整个珂桥地区都无人不知了,但毕竟是科主任的八卦,除了护士长和边盟,别人是没资格议论的。
陈棋咂了咂了,牙疼得说道:
“听说这个叫什么杜美琴的,和那个男老师已经被开除了?不对呀,按世凡这脾气,应该不会去学校闹事才对,谁捅出去的?”
边盟这才恨恨地骂道:
“这对贱人当时就跪地求原谅,严哥就会生闷气,也亏得严叔带着家人亲自从黄坛赶过来了,当时就直接去了县教育局,局里成立了工作组马上就到珂桥中学去调查。
你们是没看到呀,我可是做为家属跟着去了,严师母对着那个杜美琴啪啪就是两巴掌,严叔也一脚踢在了那个男老师肚子上,现场那么多人愣是没一个阻拦的,打得可惨了。”
丘护士长坚定地点点头:“对,该打,没脸没皮的,世凡有什么对不起她。”
其他几个小护士和麻醉师也是连连点头!
陈棋一拍大腿,也大叫了一声:
“好~~~严叔严师母就该出手,打死这对贱人,你们是不知道呀,当年我跟严叔一起在黄坛工作的时候,就亲眼见过关猪笼沉塘的事情,也亏得是新中国了,要是旧社会这对贱人早死八百回了。”
几人骂了半天,陈棋脑海里的那个主意却越来越坚定了。
他不能看着这个老下属,半个徒弟的严世凡的人生就这么毁了,一个人如果封闭时间太长了,慢慢就会习惯这种孤独。
到时就真的很难有人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了。
严世凡是个老实人,不能得到一个孤老终身的下场,这样的人生不公平。
晚上,边盟的宿舍里,陈棋、严世凡、边盟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
陈棋跟严世凡碰了碰杯,看着一脸憔悴的老下属心中也是一阵心疼,必须替他做出改变了。
“老严,我已经跟黄瑛书纪说好了,明天开始你暂停在四院的工作,跟我一起去人民医院消化内科进修2个星期。”
严世凡嘴里的黄酒差点喷出来:
“陈头,你开玩笑吧?让我一个外科医生去进修内科?”
“听我的没错,另外我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你要负责一个病人的后续治疗,一直到她出院为止,全程负责,日夜监护。”
边盟比较机灵,马上听出味来了:“陈头,这个他,是他还是她?”
“当然是女子旁的她喽,我怎么可能让老严去照顾一个男病人?”
严世凡也不是傻子,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测,于是为难地说道:
“陈头,我,我能不能不去?”
陈棋外科医生直男癌的脾气也上来了,饮尽了杯中酒,将酒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老严,你听我说,我跟严叔的关系那是没得说,你们严家的事就是我陈棋的事情,当初我从黄坛调到四院,严叔拜托我照顾你,我是答应过他的,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我去非洲后,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心中有愧。我是一走了之,却突然将这么一个摊子扔给了你和边盟,害得你们没日没夜上班,没完没了手术,几乎没有了个人空间。
如果你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陪你的前妻,或许那个女人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或许你现在的家庭还是美满幸福的,所以你跟你前妻的事情,我有一定的责任。”
严世凡刚要说什么,被陈棋止住了:
“回国后我知道了这事,真是晚上都睡不好,觉得辜负了严叔的嘱托和信任,也辜负了你替我守着这个唇腭裂中心费了那么多心血。
所以我决定了,重新替你找个老婆,你不要拒绝,也不要为难,你还年轻,今年才34岁来着,连个小孩都没有,也不用养父母,条件多好?
现在凭你是科主任,有高收入,四院小区里还有一套三室一厅,这样的条件,再找一个并不难。难就难在要找一个会过日子,安份,懂得珍惜,同时自身条件也不能差的女人。
刚巧了,早几天我接诊了一个女性病人,小年轻,因为消化道出血引起大脑缺血缺氧引起的抽摔,硬是被有心人传成了羊癫疯,所以被婆家逼着离婚了。
这女的今年23岁,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是百货大厦的营业员,正式工,外貌工作没得说。关键是什么呢?是这个女人三观很正,被外人冤枉,被婆家退婚,她也没有要死要活。
她很清醒,知道这样的婆家并不值得她珍惜,所以决定坚强的面对未来
的人生,好好孝顺父母。世凡你别嫌弃她是二婚,她结婚也没几个月,没有小孩,父母有退休金没负担的。
本来我和我家兰医生想帮你找个未婚的女孩,但你也知道,未婚的姑娘都比较高傲,嫁不出去的姑娘肯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都不是良配,我觉得这个病人白雪不错。
当然我也不强迫你,你跟我去人民医院,借着主治医生的名头跟她多接触接触,如果来电的话你们继续,如果不来电也不强迫,到时我帮你找一个更好的,怎么样?”
严世凡还没回答,边盟先忍不住了:
“当然可以呀,严哥,你就该找个懂得珍惜你,能安安份份过日子的女人,现在未婚的姑娘十七八岁,自己都跟孩子似的,哪会懂得照顾人,而且心思都太活泼不是良配。”
看着陈棋和边盟真诚和期待的眼神,严世凡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能听出这位老领导的一片苦心,真心换真心,他的个性也不忍心拒绝陈棋的一片好心。
于是长叹一口气,倒满了一杯酒,跟陈棋和边盟重重碰了一碰,一饮而尽:
“好,陈头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去跟这位白雪接触接触看,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记住你的话,我也会改变一下我的人生,不再轻易封闭自己。”
陈棋听了老怀安慰,也开心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来,干杯,咱们就祝世凡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早日抱上胖娃娃!”
“干杯~~~~”
这一天晚上,这三个大老爷们真当是做到了不醉不归,喝醉了三人横七竖八就躺在了边盟的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