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若你好看
赵小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陆远铭，“陆公子，以你陆家在江州的身份地位，总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
陆远铭本不想搭理此女，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满是不悦。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说什么了？我现在还没说话，赵小姐就说敝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到底是谁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赵小姐，您还不知道？”
姜乙娴只想给陆远铭鼓掌。
赵小姐无语，拉了余婉瑜一把，“她方才没有在教你逃跑的方法？”
余婉瑜装傻充愣，“何时？”
姜乙娴心中暗爽，余婉瑜还真的能算是个人。
赵小姐冷下了脸，强忍着怒气没有离席，与众人吃完了饭，方才拂袖离去。
余婉瑜等赵小姐走后，拉了姜乙娴到一边，“逃走需要准备些什么？”
姜乙娴道：“女子的身份你肯定是不能要了，扮作男装方便些，不过，你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万一遇到了匪徒，打不过怎么办？”
“还有，逃的方向，可有了？”
“你什么都没有，计划都没有，怎么逃呢？”
姜乙娴的三连问，问蒙了余婉瑜，余婉瑜满脸颓败之色，“我还是死吧。”
她真的有了想死的心。
姜乙娴道：“夜深人静，最适宜一人出门，天色一亮，城门大开之时，赶紧出城，去哪个尼姑庵里混些时日，等此事过了，再回余家。”
余婉瑜愣怔怔地看着姜乙娴。
姜乙娴道：“我对你爹不了解，若是你走了，你可要想好了所有的后果，有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认你了。”
余婉瑜了解他爹，余家的子女，都是为了利益可以牺牲的棋子，若是她逃了，从此以后，她与余家，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可是，她还有她娘。
“算了，我若是走了，我娘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那几房姨娘，早已惦记她正室的位置许久了。”
余婉瑜苦涩一笑，“姜乙娴，谢谢你，不曾想，到这种关头，只有你肯为我出些主意，我的那些朋友们，都希望我嫁，只因为，她们都不愿我的日子……比她们好过。”
“人的本性，你一直惦记谢长君，我也不希望你好过，但是，韩良弼到底不是良配，你还是早些做打算吧。”
姜乙娴将韩良弼的名字直呼出口，余婉瑜微愣，“你不要命了，直呼皇子名讳。”
姜乙娴道：“那你去告发吧，兴许韩良弼因此大悦，给你个宠妃的名头。”
余婉瑜无奈一笑，“真是羡慕你，姜乙娴，其实你才是最快乐的人，最好命的人。”
余婉瑜说完，转身离开。
谢凌那边早已结束，众官员不过是看在江老爷的面子上对他和善，宴席一散，再无交际之处。
他与江老爷辞别后，看姜余两人说完了话，走了过来，“我送你回去。”
徐承运也走了过来，“爹老子让我来送你回去。”
姜乙娴与徐知府在外面时，并不打招呼，故意避嫌，装作不熟。
可惜，坊间的传闻只多不少。
“你个没眼见力的，没看见我有情郎送了吗？”姜乙娴本想矜持几分来着，一出口，就暴露了本性。
姜乙娴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转瞬即逝。
算了，不装了。
谢凌早已习惯，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着姜乙娴。
三人走出江府，陆远铭在等姜乙娴。
陆远铭见姜乙娴出来，与秀莲迎了上来，陆远铭道：“姜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承运道：“她是我妹妹，这一步借不了，她必须在我眼皮底子下面。”
陆远铭略微迟疑，开口问道：“姜掌柜，您是否认识神策军？”
徐承运脸色微变，“陆公子，慎言！我家妹子不认识什么叛军，你莫要拉我家妹子下水！”
姜乙娴拦了一把徐承运，“陆公子，我确实不认识神策军，你有抱负是好事，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还年轻，安于现状未必不是坏事。”
起义，哪有不流血的。
谢凌重重看了陆远铭一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徐承运与两人走了一段路，“谢长君，保护好我妹妹啊，若是我妹妹出事，我要与你拼命的！”
谢凌应了一声，徐承运愣在原地，有些难以接受，谢凌居然答他的话了？
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了？
他没少与谢凌见面，谢凌基本不搭理他的！
谢凌居然答应他了？
姜乙娴与徐承运告别，与谢凌一起回去。
谢凌熟悉了姜乙娴的速度，放慢了脚步，与姜乙娴一并排。
“其实，我知道神策军。”
“不对，应该说，我听说过神策军，就前几日，一位友人传来的小纸条。”
这位友人叫徐知府，姜乙娴不敢说。
“他说让我注意些安全，近来神策军崛起，担心我的安危，让我切莫暴露了身份，因此招来祸患。”
此时夕阳西下，映红了一片晚霞，风景独好。
“不必担心，神策军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谢凌信誓旦旦，姜乙娴笑出了声来，“你是在安慰我么？谢木头，你是不是长进了？”
谢凌并不与她解释。
神策军何意，谢家军曾经的名字，便是神策军。
神策军的行动他了如指掌，都是他下的命令，他如何不能保证。
过些时日，他就要离开了，所以，他想在最后的这几天，好好陪一陪姜乙娴。
好好与她，告别。
谢凌本想冷漠一些，故意疏远她，可惜，他做不到，他总是忍不住想见她。
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站在了对立面，他定要护她周全。
落日一点点往下，姜乙娴站住了脚步，看着太阳落下房屋的位置，只余微光渲染晚霞，不自觉看呆了。
“谢长君，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晚霞，格外好看。”
姜乙娴转头看他，言笑晏晏，面容姣好。
谢凌心中一阵悸动，“嗯。”
“不若你好看。”
……
姜乙娴呆愣，随即双颊泛红，扭回了头，“快些走！”
姜乙娴窘迫失态，步子如疾，似要起飞一般。
谢凌跟在她的身后，并不需要加快脚步，便能跟上她，他缓缓跟在她的身后，让她平复些心情。
谢凌淡淡一笑。
到底，是他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