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沈蓝芝看到沈念安的一瞬，便轰然大笑起来。
“陛下，要皇姐说你就顺了念安的意思吧，你瞧这拘禁起来之后过得反而更顺遂了，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欣慰的。”
沈澈瞧着也跟着冷笑，他看着垂眸不语的沈念安。
“我倒是小看皇妹了。”他走到沈念安身边，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瞧着倒还真的润泽了些……”
沈澈说罢松开手，“既然三皇妹待的快活，那日后便留在皇兄的宫里，让皇兄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快活！”
沈澈一句话便把沈念安留在了荣华殿，只是沈蓝芝在沈澈耳边窃窃了几句之后，沈澈又令宫人把她带了下去。
没一会之前那个把她领到荣华殿的嬷嬷就送了一套衣裳过来，沈念安瞧着是宫女的服饰，立刻就明白过来。
论荒唐沈澈比父皇到底还是差了点，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么点本事。
“三公主，陛下说了，既然公主喜欢过庶人的日子，那日后便跟着老奴一起好好学着当个婢子，在陛下身边伺候着。”
沈念安瞧着那宫婢的衣裳，心想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他沈澈终究是出人头地，开始想着使唤她了。
见三公主始终没什么动作，蕙嬷嬷拍了拍手，很快四五个宫婢走进屋里，沈念安瞧见婢子来了，索性站起了身，然后不疾不徐地张开手臂。
蕙嬷嬷看着三公主的动作顿时怔了怔，倒是沈念安见半天没人动作便催促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本公主更衣。”
宫婢闻言立刻上前服侍，而蕙嬷嬷还在呆着，沈念安瞥见站在婢子后面的老妇人便勾了勾手指。
“你，本公主记得母后叫你阿蕙……阿蕙也莫要闲着，过来给本公主绾发。”
蕙嬷嬷年过半百，如今被一个小姑娘这样唤着，脸上顿时一阵青白，可公主终究是公主，她无言了片刻便转身去妆台找梳子。
等蕙嬷嬷回去，沈念安已经换好了宫女的服饰，只是即便穿上这衣裳，三公主依旧端雅的坐着，仿佛她此时依旧是南朝最尊贵的小公主。
蕙嬷嬷面上没什么，不过心里却是一阵讥讽，她倒要看看沈念安到了陛下面前还能不能继续这样清高下去。
等盘好头发，沈念安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
“不愧伺候了母后这么些年，绾得不错。”
事到如今了，竟还摆这个架子。
蕙嬷嬷勾了勾唇角，然后敷衍的行了一礼，“既然换了衣裳，三公主便随老奴走吧。”
沈念安瞧着蕙嬷嬷略显急切的步履，微微一笑。
“阿蕙，你走慢些，本公主可跟不上……”
一旁的婢子听着这声阿蕙纷纷掩面偷笑，直到被蕙嬷嬷瞪了眼才匆忙收住表情。
沈念安重新走进荣华殿，殿中便不只是沈澈和沈蓝芝了。
陈太后正抱着小皇子坐在沈澈身边，连一向体弱多病的二皇兄沈昶也坐在轮椅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两位皇姐自是也在，而这些人的身侧则是神情静默的禁军首领杨灲。
若是母妃和楚贵妃也在，他们这一大家子，倒也算是团圆了。
蕙嬷嬷见了陛下和太后立刻上前行礼，至于换了打扮的沈念安自然是跟着宫女一起行礼，只是她还没站稳，大殿里便传来一阵放肆的哄笑。
“沈念安，好一个沈念安！”
沈昶指着一身宫婢打扮的三皇妹，一边笑着一边拍手，“还是皇兄会出主意，瞧瞧三皇妹这模样，倒是和她那个母妃相称得紧……”
沈念安闻言瞥了眼轮椅上的二皇兄，告诉自己不要和残废计较。
沈蓝燕偎在陈太后身边，听言便接着道。
“皇兄说了，以后沈念安就在荣华殿当个婢子，但是这种好事可不能只有皇兄一个人独占，我也想尝尝被三妹伺候的滋味呢！”
是了，什么你都想要，眼皮子那么浅，那怪被人家拒了两次婚。
沈澈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念安被刁难奚落。
他很清楚自己的三妹妹，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果然沈念安沉默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对长公主回了嘴，不过沈蓝芝也没惯着她，反手便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先帝在时，从来不许任何人碰沈念安半分。
所以沈蓝芝巴掌掴到沈念安脸上时，下意识的朝陛下的方向看了眼，她本能的害怕被父皇责罚，直到发觉视线里的人是沈澈，她才缓缓的笑开。
是了，如今早父皇早就成了一抔黄土，这世上再没有人会为了沈念安对她动手。
“来人，把三公主拖下去掌嘴二十！”
听到长公主发话的蕙嬷嬷本想应下，可没想到杨首领先一步领命把人带出了宫外。
很快荣华殿外便传来清脆又响亮的掌掴声，陈太后轻轻抬瞥了眼，看起来还算满意。
“罢了，莫要让这般低贱的东西扰了哀家的兴致，时候不早了，备膳吧。”
太后发话，宫婢们便纷纷开始准备，此时殿外日头高挂，沈念安被两个侍卫押着，发髻有些凌乱。
杨灲看了眼被被打昏过去的女子，然后缓步走到沈念安的身前，那张阴柔脸上因为染了几点血痕显得有些冷酷和残忍。
“三公主，这才是刚刚开始，以后您还有的受，至于卑职……可不是每次都能有机会这样帮到您。”
杨灲说着把旁边那女子的鲜血抹在沈念安的唇角，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是在眷恋女子脸颊的温度，却又在女子抬眸看向他的一瞬间收回了手。
“来人，三公主昏过去了，把人抬走——”
杨灲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荣华殿中的人听见，沈澈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下，不过很快又舒展开了，至于其他人便仿佛没有听见，都其乐融融准备用膳。
只有小皇子沈焕听到三姑姑昏倒，拉了下皇祖母的衣袖。
“皇祖母，三姑姑晕倒了，快去请太医吧……”
陈太后听言把小沈焕抱在怀里，“哀家的乖孙，快吃饭，那不过是个贱婢而已，以后莫要再唤她三姑姑……”
小沈焕闻言皱着眉，却没有接皇祖母的话。
沈念安“晕厥”之后便被送回了冷宫，本来她想着终于能踹口气，不想还没过一个时辰荣华殿那边便又来了人。
这次来的人是李德，从前他是跟着父皇的，不过沈澈登基后并没有动他，反而还继续让他当着內监总管。
李德看着曾经明珠一般的三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不过他还是如从前一样恭恭敬敬对着沈念安道。
“三公主，陛下唤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