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扫楼
这个时候三人才从李松年嘴里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物业那边新加入了一批人，从行事风格上判断，那些人应该都属于退伍军人”，他以前也当过兵，一看就知道那些人不简单，“来的人数还不少，而且，这些人一来就住进了各个楼的高层。”
韩戈更加确信心中的想法，“据说锦绣小区的开发商后台有军部背景，能安排进这么多人，那就说明这人或者说他背后的人能量不小。”
“嗯，这些退伍军人一来就把持了物业的关键部门，重新制定了新的规则。最重要的是，以后物业不再收现金，全部用物资抵。有些住户交了一年的物业费，他们全部把现金退还，要求在两天内用同等价格的物资抵。”
“小区住户能愿意？”楠承利皱眉，“不怕闹起来？”
“闹有什么用，物业明确规定，两天内如果不缴纳，他们将停止供应该户的水电气，而且以后该户也不享受物业的一切保护措施。他们话里的意思是，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全球将进入第六个冰川时期，以物换物会成为常态。”
“第六个冰川期？”楠梓凝诧异，“有人相信？”
“信不信的，那是别人的事，反正人家是这么说的，而且这个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散播开来”，李松年继续说道，“没看今天外出储存物资的人多了许多吗？”
韩戈：“国家应该是故意为之，有时候堵不如疏，这么多人呢，光靠国家怎么可能养活起？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情况还不严重的时候，就将大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各方共同努力，说不定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陈政元皱眉，“可东西就那么些，总有人抢不到，尤其是穷人，这不是逼着人往极端走吗？”
“不会，今天外面的超市、商场已经全部被管控，所有人都要凭借身份证购买，而且限购”，韩戈将外界的消息说出来，“这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矛盾，而且这个时候国家绝对会采取重刑重判，绝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抢夺杀掠。只要把前面最容易出乱的几个月度过去，争取到时间，后面总会有办法的。”
“确实是，对了，今天物业下发了几条通知，一是每天每户都必须出一人去扫雪；二是调集楼层里的青壮年，由物业领着去扫楼，每天给予10斤粮食；三是以后每周五都会在物业大厅举办物资兑换集会，住户可以自由交换物资，但需向物业缴纳一定费用。”
楠梓凝瞪大眼睛，“扫楼？这难道不算抢？带回来的东西怎么分配？”
陈政元白了外孙女儿一眼，“想什么呢，这是上面发布的任务，物业领回来的，所有收获的东西都要上交。”
“啊？”她震惊，不是，国家反应这么快吗？她还打算以后停电后去占便宜呢，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早知道就……她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不过也好，她不缺物资，那些东西说不定能帮更多的人活下去，“不过国家高层还看小说啊？”要不然这一条条的，没点经验哪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肖美妮嗔怒，“胡乱嘟囔啥呢？”
韩戈倒是知道些楠梓凝的想法，要是他，有那么个宝贝，也会有想法的，“李哥，我想去参加扫楼。”
“我也去，我也去”，楠梓凝赶紧举手，占不到便宜，也得去过过手瘾。
楠承利打断她，“去什么去，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待家里”，怂孩子，怎么总想往外面跑。
楠梓凝反驳，“不行，爷爷，我得出去，外面还有我一座商厦呢，我得看看是什么情况？”虽然是有意留下的，但白白被占她也太亏了。
韩戈失笑，“你还知道啊”，他以为这姑娘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楠叔，我出去也是因为这件事。国家管控了商厦，肯定会有相应的补偿，这是凝凝和晨晨他们该得的。况且物业那边肯定是那些当兵的出去，我们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楠叔，这事必须得凝凝出面，毕竟她才是商厦的持有人。”
楠承利还在犹豫，陈政元已经答应下来，“那就参加，对了，我和老楠也要去。你们要是不同意，那谁都别去。”
楠梓凝：“外公，你和爷爷都这么大岁数了，人物业收吗？”
“我们年龄大咋了，你们倒是年轻，说不定干起活来还不如我们呢。天天不是在办公室坐着，就是在家里瘫着，光能看不能用的一群祖宗。”
哎哎，不是，老头，咋还开始人身攻击了呢。
韩戈，“那就一起吧”，他们跟着出去一趟也能放心不少，“李哥，家里这边就麻烦你看顾了。”
“放心吧。”
肖美妮和程兰也赶紧发表意见，“我们明天和松年一起，就是得麻烦贺贺在家照顾晨晨和星星”，天天在家，她们也挺无聊的。
李松年：“婶子，你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
等韩戈和李松年离开，楠承利看向陈政元，“老陈，你干嘛同意凝凝出去？”
“老楠，按韩戈的说法，国家会给予补偿，这对我们是好事，把东西光明正大的拿回来，咱们以后不管拿出什么都有个出处。今天小区里往回带物资的人家不少，咱们混在里面不会显眼的。”
这么想也对，楠承利脸色终于好点。
……
第二天，韩戈带着楠梓凝三人来到物业大厅，找到负责人彦钊，“你好，我们是b区20栋25层的住户，报名参加扫楼行动。”
彦钊皱眉，这四个人，只有一个青年，剩下的俩老人一女娃，嗯，有点不想要，“参加人员必须年满18周岁。”
楠梓凝直接甩出身份证，“彦哥，我今天生日，刚好成年。”
彦钊：……
开口就是哥，这小姑娘是个厚脸皮的。
“扫楼很累的，上上下下，你们确定身体能承受的住？”
陈政元憨厚的说道：“这有什么，我们都是做惯农活的，干起活来绝对不输你们年轻人。”
彦钊从俩老人的面容上判断，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那行，你们先等一会儿，我们10点出发。对了，扫楼需要自备食物，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的知道的，我们都带了，谢谢你啊，小伙子”，陈政元将憨厚老实的人设表演到极致。
彦钊找到物业的住户登记表，查看这两户情况，怪不得来的是老人，“子鹤，这四个人分给你，你待会儿多注意点。”
林子鹤翻了翻登记表，“成”，只要不偷奸耍滑，他不介意给点便利，“对了，队长，我看那个赵鹏不对劲，把原来的人拉拢了不少过去。”
“先不用理他们，让斌子和木头多注意些。”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物资，不能什么都靠着韩队”，收拾人以后有的是时间。
“明白。”
这次行动，物业安排了两辆大巴车，来的人大部分都是a区的，人多了事就多，整个车里闹哄哄的。不过很快前排的喇叭里就传出声音，“我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彦钊，我们的任务地点在市中心，你们所有人被分为两组，负责人就是你们所乘坐车辆最前方的两位人员，各组成员到达地点后听从负责人安排，不许擅自行动。”
“此次任务有军方协助，请所有成员在行动中保持头脑清醒， 别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话一出，整个车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懂这里面的含义。
到达任务地点，楠梓凝就发现这里已经停着一溜军车，每座办公楼里都有人进出，“韩哥，军队是把全城都管控起来了吗？”
“应该是这样，从1号开始，所有退伍老兵、民兵都被紧急召回，公检法等也被合并，统一受军方管理。”
楠梓凝疑惑，“那政府部门呢？”
“还在吧，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军部应该是占了主导地位。”
跟着林子鹤来到一座三十多层高的办公楼前，“今天分配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这座楼，一切用得上的东西都要带走，现在我来分配楼层。”
楠梓凝和韩戈对视一眼，他们四个人的楼层竟然不仅挨着，还都是低层，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
“卧槽，居然没有暖气”，刚进到楼里，就有人吐槽。
林子鹤翻了个白眼，整个办公楼都没有人，开着暖气不是浪费吗，“行了，赶紧干活”，顺便提醒了一句，“监控室里现在可是有人在的。”
楠梓凝抬头，摄像头确实闪着红光，撇撇嘴，这是看管犯人呢。
离开的时候，楠承利拉着孙女儿，小声警告她，“把你的第三只手给我死死摁住，知道没？”
楠梓凝：…… 这么说你孙女儿好吗？
分配给她 的是第3层，这里应该是一家媒体公司，规模挺大，整层楼都同属一家。楠梓凝从卫生间翻出一沓黑色大垃圾袋，开始翻箱倒柜。
做媒体的确实有钱又懂得享受，几乎每个座位上都放着小零食，每次往袋子里扔的时候她就偷偷收点，不然心里痒痒的难受。吃的收完就是用的，各种纸张、报刊、书籍全部往里面塞，满满十大袋子；其他的小东西，也装了五六袋子。
看着空了大半的办公室，还是有些不甘心，四年后，这些可全都成废物了。不成， 还得过一遍，手敲着桌子认真看四周，呜，桌子好像是木头的，这可是取暖的好东西啊。
林子鹤领着几个军人过来的时候，就见这小姑娘把整个办公室里面的桌子板凳都给拽到楼道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楠梓凝，你搬这些桌子干嘛，不嫌累呀？”
楠梓凝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这些可全都是好东西。”
“不就是一堆桌子吗，能干嘛？”
“烧火取暖呀，你能确保以后不会断电什么的。”
林子鹤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眼光立马变得火热起来，“快快快，全带走。哎呀，来的时候应该把斧头带上，现在多占地方啊。”
一名穿着军装的人笑笑，“没事，叠在一起还是能放不少的。”
“小姑娘，你站一边去，剩下的我们来。”
有人帮忙，楠梓凝自然不嫌弃，她想去看看爷爷和外公完事没，结果楼梯还没爬一层，就碰到找下来的韩戈。
韩戈将她拉到一处死角，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从身上掏出两个用白布包着的东西，“收起来，别让人看见。”
“什么东西？”刚上手摸，楠梓凝的眼睛立马瞪得浑圆，“你从哪儿的到的，不会是打劫了那些军人吧，你不要命了。”
“胡说什么呢，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别多话，赶紧收起来。”
“哦哦哦”，收起来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他，“办公室里可是有监控的，要是以后办公室的主人告上去怎么办？”
韩戈摇头，“私藏枪支本来就是犯法的，那人绝对不敢说出来。监控我晚上删了，不会让人发觉的。”
“你那层收拾完了？”
“嗯，正准备去看看我爷爷他们。”
“一起吧。”
楠承利和陈政元分别在地第五、六层，两人是见到什么都想收，整个楼层搞得跟蝗虫过境一样。
“爷爷，你们怎么还把这些花盘给搬过来了？不嫌重啊。”
楠承利推开这不知疾苦的孙女儿，“你不要，别人可稀罕着呢，里面还有土呢，回去直接撒种子就行，多方便。”
刚从电梯出来的林子鹤听见这话，立马附和，“对对，楠叔，你说的对，这东西现在可珍贵着呢。”
楠梓凝看着这家伙无语，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不过她正好要找他呢，“林哥，接下来没我们的事了吧。”
“怎么，你们还有别的事？”他倒不是有意打听，自己带出来的，总得把人给安全带回去吧。
韩戈接过话头，“是这样的，我们是想去打听下那些被管控的企业，国家对持有人是不是有补偿？”
林子鹤顿时明白，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惊讶，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事啊我知道。等下你们跟着运送物资的车走，到了地方去找军部对外管理部门，他们专门负责这事。国家确实有这方面的补偿，具体的你们自己去了解。”
“谢谢”，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看来这人退伍前职位也不低。
林子鹤是看在这几个人今天给他好几个惊喜的份上才多说了点，不过已经做了这么多，他不介意再多帮点，“走，我送你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