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瓮中捉鳖
沈漓走后，太子因为替他说话，被皇帝禁了足，连同皇后也一并疏远不见，身边就只留了李公公和最近新封的赵婕妤。从那以后没多久，皇帝便被气病了，连着好几天早朝也没上。朝中众臣都议论纷纷，有对皇帝的病情暗自揣度的，也有人说沈漓是皇帝的得力干将，如今皇帝失了沈漓，好比是失去了臂膀。各种闲言碎语传到皇帝的耳中，病情又进一步加重了。
献王觉得自己筹谋多年，如今终于是时候了。“来人，去将李公公给我请过来！”献王坐在宫中一处僻静的小园子里，命令道。
不大会儿，手下便将皇帝身边的李内官带了过来，将人带到后，手下的人便退了出去，在附近小心地看守着。
“给殿下请安，”李公公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清楚献王此番找他过来，定是要对陛下不利，他心中不愿，但自己的老母亲在献王手中，他无法不从。他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皇帝对他有再造之恩，但是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失去她，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背叛皇帝。
“李公公，陛下已经多日未上早朝了，你在他身边照顾，可知何故啊？”献王眯着眼，背对李内官而立，双手背在身后，语意绵长。
“陛下近来身体抱恙，怕是没有精力早朝。”李内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哦？事关江山社稷陛下都无法顾及，想来是病得不轻啊。”献王缓缓抬眼，微斜着嘴角，意味深长道。
“这奴才不敢断言。”李内官弓着身子，低声说道。
“李公公何必这么畏惧本王，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献王打量了他一眼，慢慢走近，一只手重重地搭在李内官的肩头。“陛下这已经多日不早朝了，莫不是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说话间，手在李内官的肩头拍了拍。
话说到这里，献王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是清楚了，李内官惊惧，吧嗒一下子跪倒在地：“奴才就是个传信儿的，别的奴才实在是做不成啊，求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奴才吧！”李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向他磕头。
献王看着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冷笑一声，攥了攥拳，“放过你？那你母亲的性命”“求殿下放过我母亲，放过我们母子吧！”李内官急了，又连磕了几个头，央求道。
“放过你们，我可没那么好心！你给本王听着，要想你母亲活着，就按我说的去办！”献王厉声威胁道。
“殿下想让奴才做什么？”李内官咬了咬牙，口中挤出几个字。
献王从袖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放到李内官的手中，说道：“你只要将这东西放到皇帝的汤药中，本王就答应你，放了你和你母亲。”
李内官咽了咽口水，手中紧紧握住药瓶，再三犹豫过后，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希望殿下说话算话！”
“你放心，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办成了，本王立刻就放了你的母亲。”献王信誓旦旦地说。
“好！”李内官站起身来，僵直地行了个礼，踏着步子离开了。
待李内官走后，献王叫来手下之人：“你去知会赵婕妤，告诉她务必要亲眼看着皇帝喝下去！”
“是！”身边人应道。
尽管拿捏了李内官的死穴，但毕竟心不在他这边，献王还是有些信不过，而赵婕妤是他早就安插在宫内的，是他养育多年的，一心为他卖命的人，必须还是要她在一旁监督才行。只要皇帝喝下这药，不出十天一定命丧黄泉，届时他再以太子、沈漓一行人激怒害死陛下为由，将他们都抓起来，如此一来他便能顺利成章地坐上那个位置。想到这里，献王有些心痒痒，自己终于要得偿所愿了，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久。
中午，嬷嬷按照嘱咐，将刚熬好的汤药呈了上来，按照惯例，李内官仔仔细细地将药物残渣做了检查，无毒，方可交与予皇帝服用。趁着检查过后的空档，李内官从指缝中托住药瓶将东西放入汤药之中，当然，这一系列动作都被背后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眼看着李内官将东西掺入药中，赵婕妤才罢休，开口说道：“公公把药给我吧，我来喂陛下。”甜甜的声音听得皇帝心中舒服不少。
李内官迟疑着，看向皇帝，见皇帝点点头表示默许，这才将手中的药碗端给了赵婕妤。赵婕妤眼眸柔情似水，轻轻舀起一勺，放到嘴边捶了捶才喂给皇帝，体贴地问道：“陛下，这药苦不苦呀？”
“你喂的自然是不苦。”皇帝很是欣慰，笑着说道。
“那陛下多喝一些，争取早日好起来！”赵婕妤又连着几勺送入皇帝口中，原本往日里只喝几口的汤药，今日都喝了个干净。赵婕妤心中窃喜：这下子狗皇帝定然活不长久，她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陛下，来，吃个蜜饯吧。”赵婕妤又拿起一个糖枣喂到皇帝口中，浅浅地笑了笑。
果不其然，几日后便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宫中的御医绞尽脑汁也没能寻得良方。
太子听说了消息，寝食难安，哪里还管得了自己还在被禁足，直楞楞地就要往皇帝的寝殿跑去。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连本太子也敢拦，你们一个个的脑袋是都不想要了吗？！”太子勃然大怒。
“太子饶命，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门口的侍卫面露难色。
“奉命？奉谁的命？！谁敢阻止我见父皇？！”太子瞪了几人一眼，厉声质问道。
“这”侍卫们迟疑道。
“怎么？这会儿又说不出话来了，说不出来就给我滚开！”太子推开其中一名侍卫，抬脚就要往殿内走去。
“我看太子是忘了是谁将陛下气成这个样子的吗？”献王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禁军打扮的将领，腰上都别了利剑。
“皇叔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父皇的寝殿，你私自让人带兵器至此，意欲何为？”太子转头察看道，心中颇为不满。
“我乃奉陛下口谕，在此保护圣驾。倒是太子殿下你，似乎还是禁期吧，罔顾陛下指令来此，便是藐视王法，是为大不敬之罪！”献王冷喝一声，眼神中透出一丝阴狠的目光。
“你”还没等太子说话，赵婕妤缓缓从寝殿中走了出来，暗中跟献王使了个眼色，“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陛下需要静养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要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你们该当何罪？！”赵婕妤一改在皇帝面前的温婉贤淑，板着脸，疾声说道。说完睥了侍卫一眼，重重地扇了侍卫一巴掌。
侍卫被一巴掌打得有些晕，啪嗒一下跪倒在地，捂着脸不敢作声。
看到是赵婕妤，太子连忙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吧，陛下不想见到你，您就别在来他跟前儿了，陛下本就是气急攻心，您是知道的，若是您再在这儿闹，陛下这身子骨怕是”赵婕妤故意婉转地说道。
“父皇他不想见我？我不信，让我亲自去看看他！”太子说着又要往殿内冲进去，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杯子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李公公带着哭腔地痛声喊着：“陛下~陛下~”赵婕妤应声立马转身往殿内跑去。
献王一见时机成熟了，立刻吩咐身边的“禁卫军”：“太子不听劝阻执意冲撞陛下，来人，快给我拿下！”一旁的侍卫闻言，立刻上前将太子架住。献王一声令下，身后又窸窸窣窣地窜出许多士兵，将整个大殿围了起来。
“放开我！”太子扭动着臂膀想要挣脱，“皇叔你这是想造反吗？！”见形势不对，太子这才恍然大悟，献王根本就是故意设计，就等着他往这陷阱里钻。太子一面怪自己冲动，一面担心自己的父皇，看献王这架势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作乱，还可以把谋害皇帝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这样一来，他就能顺利成章地将这江山收入自己囊中。太子怒火中烧，却动弹不得，只恶狠狠地瞪着献王。
献王倒是一脸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狡黠地笑笑，凑到太子耳边说道：“太子殿下，这江山，你要是没能耐留住，不如就将它交给我来吧！”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气急败坏，奋力地想要冲破束缚，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大骂道。
片刻过后，献王见赵婕妤久久没了动静，心生疑惑，一时间稳不住性子，拉了旁边的一个宫婢命令道：“你，进去看看！”
婢女刚要进去，却见皇帝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