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牛刀小试
杨亦推开一间石屋的门，呼延安卓也跟了进去，这是呼延卓琴的家，她是呼延安卓的表姐，不知道她有没有被砍掉头扔进火堆。
杨亦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柄剔骨刀。
黑漆漆被反锁在屋里，杨亦不想黑漆漆跟着去冒险。
“安卓，你侦查情况，不要轻易动手，记得掩护我。”
杨亦低声说道。
“好。”
呼延安卓明显也镇定下来，讶然的看着杨亦。
杨亦操起一把漠刀，这是部落里家家都有的兵器。
漠刀刀身很是宽大，最轻的也有三十来斤重，部落的男人们大多都会狩猎，在雪岭中遇见熊瞎子这样皮糙肉厚的凶兽，漠刀就有了用处。
在部落的十年，杨亦每日都会在人后刻苦练功，但是从未展示过真实的实力。
杨亦很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到底属于什么水平。
祭台方向有点点微光，杨亦一路警惕，小心前行。
祭台是露天的，高墙无法完全挡住呼啸的白毛风，部落的人们在风中瑟瑟发抖，几台射灯把祭台照得犹如白昼。
墨脱人，杨亦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现代科技的射灯说明了一切。
再次犹豫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杨亦不认为自己能够只身迎战一支现代化军队。
此时的祭台就像是一座修罗场，人头滚落一地，鲜血迅速被冻结，然后又被新的鲜血覆盖。
三十多个身穿迷彩服的墨脱人持刀站成一排，每个人背有一支步枪，面前都跪着一个部落百姓，老人妇女小孩都有。
老族长呼延定安和部落祭司坐在祭台中央。
“老族长，第二个问题，呼延氏的大营在哪里？”
一个身穿纯色军装的人问道。
呼延定安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没关系，我代表月神宣判他们的死刑！”
那人说完一挥手，三十多把刀同时落下。
人群惊呼，但没有一人哭泣，无论男女老少仇恨的目光似要撕碎军装男。
呼延定安双眼血红，浑身不断的颤抖，没有出声。
“真神与你们常在，你们会在太阳的光辉中重生！”
部落祭司虔诚的祷告。
“伪神不会庇佑你们的。”
军装男嘲讽道。
女奴隶们也被带到了祭台，她们依偎在一起，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军装男走向她们，朗声说道。
“你们不必害怕，这些野蛮人都是恶魔，你们不是月神的子民，但月神仁慈，允许你们用愤怒审判他们。”
这些女奴隶中，不少人都兴奋起来，眼神恶毒的看向部落人群，搜寻她们认为最该死的那个人。
芸娘的脸上表情难辨，或许是因为双颊太脏，但是眼神中带着疑惑。
呼延那被女奴隶们从人群中拖了出来，他高大健壮的身躯正在疯狂颤抖，就像是一个癫痫发作的病人。
“阿爹。”
呼延那朝着呼延定安颤声大喊。
“哦，原来是少族长啊，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十年前，这个少年来到了你们这里？”
军装男指着挂在祭台高墙上的一幅画问道。
“知道，知道，你让她们停手。”
呼延那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慌忙说道。
此时的呼延那正被那群女奴隶拼命撕打。
几个穿迷彩服墨脱人拉开了她们。
“他在哪？”
“告诉你能活下来吗？”
“告诉我，就不杀你。”
军装男语气平静。
“他该死！”
一个奴隶少女冲向呼延那，不住的撕咬捶打。
“他已经被你们杀了。”
呼延那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那个少女撕咬，赶忙说道。
“尸体呢？”
“火堆里。”
“那第二个问题。”
军装男沉吟了一下，问道。
“畜牲”
呼延定安呵斥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呼延那双眼血红，赶忙回答。
“咬，是咬不死人的。”
白袍人抽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少女一愣，抓起匕首猛然扎呼延那的胸口上，呼延那疼得面容扭曲，一脚踹开少女。
“墨拓人，你们言而无信。”
呼延那恶毒的看向军装男，嘶声大吼。
其余的女奴隶见状一涌而上，喜娘拔出呼延那胸口匕首，朝着裆下挥去。
呼延那当场昏死，这些女人尤不解气，对呼延那继续撕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只是单纯的宣泄沉积已久的怨恨。
“我，没有杀你！”
军装男看着支离破碎的呼延那，冷笑着说道。
“告诉我，这个少年有没有来过这里，不要撒谎，否则你们的少族长就是前车之鉴。”
军装男指着高墙的那幅画朗声说道。
没人回应，于是他放下了手，高举的屠刀也随之落下，三十几颗人头随着刀光滚落。
“啊！”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冲了出来，白袍人掏出一把手枪，然后那人的头直接炸碎，身体飞扑在血泊中。
杨亦隐没在黑暗中，他不敢靠的太近，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下意识的靠向墙壁，那一枪的威力，把恐惧塞进了他的内心。
突然一根绳子勒住了杨亦的脖子，一下子被凌空提了起来，漠刀脱手掉落，杨亦瞬间清醒，屋顶有人，是暗哨。
也就在瞬息之间，杨亦一把握住头顶绳索，后脚猛蹬墙面，翻身骤然发力，屋顶的人被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支步枪。
一支羽箭精准的扎进那人的脖颈，鲜血如注，杨亦知道是呼延安卓在掩护他。
暗哨坠地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墨脱人的注意。
哨声响起，警戒的人迅速集结往这边跑来。
杨亦迅速捡起步枪和漠刀拔腿就跑。
紧追而来有三个人，边跑边放枪，杨亦感觉子弹在耳边飞过，赶忙横身飞扑进一旁的巷弄里。
紧追的三人一前两后，他们没有贸然前进，而是等着后边支援而来的另外两个人。
杨亦心脏狂跳，靠着墙壁大口喘气，颤抖的双腿有些脱力，根本用不上力气。
跑不了，这是死胡同。
尸体做掩体，杨亦躲在尸堆后。
冷静，冷静，杨亦不断的对自己说。
杨亦握住枪，然后呆住了，这枪没有扳机，这特么什么枪，只是外形跟步枪一样而已。
来不及研究了，一根火把扔进了巷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杨亦连发出魂三连问。
五个墨脱人缓步向前，领头那个探头一看，然后迅速缩了回去，眼中尽是疑惑。
然后他再次探头，笑了。他看见一个稚嫩少年正不得要领的摆弄着步枪，握住枪管在墙上焦急的敲打。
“是个小蛮子，不会用枪。”
那人说完，跨步走进巷弄，但枪口始终对着杨亦。
杨亦慌忙拿起漠刀，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为首的那人在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上抛了几下，然后猛然做出一个要砸的手势，杨亦漠刀横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引得几人哄堂大笑。
为首那人打了个手势，黑暗中另外四个人扛着枪也走进了巷弄。
没有第一时间开枪，杨亦心里安稳了不少，看来自己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一枪杀了算了。”
一个墨脱人催促道。
“子弹有限，墨脱人有的是，我们可缺得很，用刀吧！”
另一人阻止道。
这些人不是墨脱人，杨亦听得清楚，只是没有时间思考了。
为首那人拖着刀走向杨亦，刀尖在划在地面的金石交鸣声格外刺耳。
“小蛮子，别怂！”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那人第四步还没有迈出，杨亦动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漠刀横斩，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成了两段。
后边的四个人还在笑，在他们眼中那个畏畏缩缩颤抖着的少年，身形竟如鬼魅一般，他们笑容还未凝滞，漠刀的刀刃就已经到了眼前。
前面两人下意识拔刀，举枪已经来不及了，后边两人下意识后退举枪，只是也晚了。
杨亦还是横刀就斩，前边两人，手还没摸到刀柄，连人带刀就被齐齐斩成几节。
后退的两人，连枪都没有举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一瞬间，他们看见了漆黑的天幕，看见了地上的火把，看见了两具持枪的无头身体，等他们意识到那是自己身体的时侯，眼帘画面也戛然而止。
最后两人的脑袋飞起时，第一个人的身体才开始往下倒，战刀，手臂，半截的身体，还有两颗人头齐刷刷落地。
杨亦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他知道这五个人已经死了，第一次用刀杀人，感觉莫名的兴奋，这些人好弱。
人们面对敌人的恐惧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无法准确判断敌人的程度，另一方面是无法准确评估自身的程度。
心还在狂跳，这一刻杨亦没有恐惧，只有兴奋，兴奋来自于杀戮，来自于强大实力的傲然。
杨亦总算明白，为什么爷爷不让自己在人前用刀，说这刀法惊世骇俗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