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宫归家
一个时辰以后，门外公公提示，可以把琳贵人送回去了。
这是规矩，为了让天子保重龙体。
君烨不忘提醒说：“爱妃记得，朕不喜欢管不住嘴的人！”
琳琅点点头说：“皇上放心，嫔妾的嘴可严了！”
因为晋升成了贵人，所以身边伺候的人添了两个。
总管公公带来的时候，介绍说：“这个叫绿翘，这个叫月离。”
两个宫婢和紫云差不多大，叫绿翘的年长一些，显得麻利精明，月离显得慵懒憨实些。
姜笙问了月离的名字说：“月本有阴缺，再配‘离’字显得不够好意头，不如你日后就叫月盈吧。”
“谢主子赐名。”
接下来一段日子，皇上翻了好几个新人的牌子。
姜笙在矮炕桌上画丹青，紫云忍不住劝说：“主子，再这样下去，皇上要把您给忘了。”
姜笙不紧不慢的说：“什么东西得到的太容易，才会毫不犹豫的丢弃。”
紫云才明白过来她的心思。
这几日，姜笙的心口总是不舒服，算算日子，姜宏的身体恐怕油尽灯枯。
“明日我去和皇后告假，看能不能出宫一趟，实在担心爹爹的身体。”
翌日，景仁宫里，姜笙说了情况。
皇后说：“原本妃嫔没有圣旨是不能私自出宫的，但念在内阁学士是肱骨之臣，熹贵人又如此孝顺，就拿着本宫的玉牌，假扮采买的宫婢出宫。”
姜笙连忙谢恩，“谢皇后娘娘。”
天擦黑，姜笙才带着紫云往宫门而去。
“主子，咱们为什么要晚上出宫？”
姜笙说：“皇后娘娘说的很明白，是让咱们扮作宫婢出宫，那必然是不合宫规的，倘若白天被其他宫的妃嫔看到又是麻烦。”
“没想到在皇宫里生活这么不容易，什么事都要斟酌。”
还好到了宫门的时候，侍卫看到玉牌没有问什么，二人顺利的出了皇宫。
叫了一个马车，赶回了姜府。
管家开门看到姜笙，吃了一惊。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爷这几日身体很差，大夫说……”
姜笙根据重生前的推算，姜宏的日子不足十日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到了东厢房门口，又把眼泪擦干。
“爹。”
姜宏咳嗽，瘦如枯槁。
“笙儿，你怎么回来了？”
姜笙拉住姜宏的手，说：“爹，女儿回来看看您。”
姜宏掩饰病情，强忍着咳嗽说：“好孩子，爹没事，你不用惦记，在宫里都好吗？”
姜笙点点说：“女儿已经从常在晋升为贵人了。”
姜宏思虑后说：“都是爹不争气，世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从前爹身子硬朗的时候，是你的依仗，可如今得靠你自己了。”
姜笙含泪说：“爹，你别操心，好好的养身子，兴许就好了。”
姜宏说：“不说爹了，笙儿，你要记得伴君如伴虎，咱们这位皇上，是位仁君，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皇位得来不易，帝王心难测，你即便日后伴在左右，也要记得万不可动了情，皇宫里谁动情谁就死的最惨，明白吗？”
姜笙点点头，“女儿记住了，爹放心。”
看着姜宏睡下，她才放心的回了西厢房。
翌日清早，早膳时，皇后打了一碗甜汤，恭敬地放在君烨面前。
“皇上，您尝尝，这是藕粉圆子汤，比酒酿玉子汤更清爽。”
君烨没有说话，面色严肃。
皇后习惯了他不苟言笑，威严的模样，恭良地说：“昨日熹贵人告假说想回去看看内阁学士，臣妾把玉牌给她，让她扮作宫人出宫看看父亲。”
君烨端起甜汤，吃了一口说：“藕粉汤虽清爽，却不如酒酿玉子汤回味久。皇后宅心仁厚，是朕的贤内助，对待肱骨之臣就该恩威并施。”
“皇上谬赞了，熹贵人也是可怜，母亲过世了，就连父亲也一病不起，昨儿两个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看着让人疼惜。”
君烨起身说：“皇后慢用，朕还有朝务要处理。”
皇后起身：“恭送皇上。”
京城东街，姜府大门口有刺耳的叩门声。
管家打开门，闯进来一帮凶神恶煞的壮汉。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内阁学士的府邸！”
来人说：“我们是江大爷和江二爷派来搬东西的！”
姜笙从内院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些壮汉在搬家里的红木家具，檀木案台，古玩瓷器。
姜笙喊道：“你们住手！”
搬家壮汉调笑说：“小娘子长的真俊，不过我们是拿了钱来办事的。”
眼看东西一件一件被搬到门外，姜笙恨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贵人，没有一点权力保护家宅。
姜宏出来，喝令：“你们都住手，老夫还没死呢！让老大和老二过来，老夫要去顺天府告他们！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从我这里搜刮了多少银子？夫人，为夫对不起你辛苦创下的产业啊！”
姜笙扶着他，安慰说：“爹，这点东西让他们搬走吧，犯不着生气，您消消气。”
突然门外出现了官兵，吓得壮汉们赶紧放下檀木案台，瓷器花瓶。
知府进来，给姜宏行了礼说：“姜大人受惊了。”
姜宏说：“怎么惊动杨大人了？”
杨知府说：“把这些人都带走！”
壮汉们喊冤枉，却只能乖乖跟着官兵走。
“姜大人，本官派几个侍卫在门口守着，您只管安心养病。”
“杨大人……”
姜宏还没来得及问，杨知府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还真留了几个侍卫站在门口。
东厢房里，姜笙坐在圆木凳上给姜宏喂粥。
“笙儿，赶紧回宫吧，不用记挂爹，府里这么多人照顾爹呢！”
姜笙强忍着泪说：“爹，女儿过些日子再寻个机会出宫来看您。”
“你别出来了，过几日爹去宫里的时候，找人去永寿宫通知你，你出来让爹看看就好。”
姜笙趴在他腿边哭：“爹，你怎么知道女儿住在永寿宫，你一定特意打听了对吗？女儿执意进宫，不能孝顺爹，爹怪女儿吧！”
姜宏抚摸她的头说：“好孩子，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
惴惴不安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紫云回皇宫。
到了府邸门外，忽看到街角停着一辆硕大的马车，从那里跑过来一个人。
“许公公？您怎么会在这里？”
许公公指指马车说：“请熹主子到马上上去。”
姜笙跟着他上了马车，揭开轿帘，看到一张俊逸矜贵的脸，虽说穿着常服，依然难掩天子贵气。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