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章狸奴（2）

    萧城区。一家名为“全家”的宠物店。

    周小娥带着连越走了进来，老板正在一面壁橱前码着罐头。

    “嘿，贺姨，还记得我吗？”

    小娥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老板转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面色很慈祥，穿着围裙笼着袖套，可能是为了给小动物们清理时方便。

    女人一开始有些迷茫，几秒后才拍着脑袋反应过来试探道。

    “你是小娥？”

    小娥笑嘻嘻地点头应道。

    “那次你来，说你要搬家，就再也没见过人影。这都一年多了吧？怎么，舍得回来看看贺姨啦？”女人的语气里带了分埋怨。她们的关系看样子还不错。

    “哎呀，前段时间有些忙，我这不是就来看您了嘛？”小娥喊冤。

    “死丫头，快给贺姨讲讲你这么久忙了个啥。”

    老板把小娥拉了过去，开始问长问短。

    连越也落得自在，在店铺里闲逛了起来。

    店面有些老旧了，但宠粮、零食罐头、玩具以及一些小衣服分门别类地摆在不同的片区。很整洁，并没有异味，能看出来有被很用心地经营。

    最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实木猫柜，五个一排，共有三层。大多数隔间里面都还住着猫咪。

    有些猫咪大一点，有些还是小奶猫。大点的都蜷成一团在呼呼睡着大觉，只有小奶猫最不安分，一边嘤嘤叫着，一边顺着小楼梯爬上爬下。

    一只美短加白小奶猫发现了连越，毛茸茸的小白脸上有着好看的黑色纹路，把两只小粉掌支在玻璃上，冲着连越喵了又喵。

    它见连越没反应，一张小脸咧得更开了些，叫得愈加急促尖锐，好像在责怪连越不理人。

    连越被它逗乐了。

    “嗞嗞嗞-”他卷起舌头发声，逗弄起了小猫。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猫狗间的语言是不是相通的，不然为什么人类逗猫和逗狗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小娥来了，这样打趣着正散发神圣母爱光辉的连越。

    连越不太好意思，赶紧转开话题：“对了，怎么看起来你与老板关系这么好？”

    “这丫头呀，当初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开店不容易，就老来店里帮忙。还说这样就能够接触更多的小动物了，”

    老板也跟来了，接过连越的话茬。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善心，每个月都要来我这里买几大袋猫粮来喂附近的流浪猫，这一带的流浪猫呀，看见她就只管一直跟。你说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小娥悻悻地傻笑，也不反驳。

    “小伙子，你是小娥男朋友吧？可要好好对她，当初我可是想要收她做干女儿的！你可不准欺负小娥。”

    连越点了下头，也只好跟着小娥傻笑。

    小娥深感迫在眉睫，必须要马上止掉贺姨这股能够一直唠叨下去的势头。

    她上前去抱着贺姨的手。

    “好啦贺姨，知道你最疼我。其实我们这次来，还想问下你，我那只托给你的猫咪现在怎么样啦？后来去了哪里？”

    贺姨的话头一下子就被掐断了，好像在考虑什么。

    “噢，那只猫咪呀，后来我给它找了一个主人家，现在应该过的挺好吧。”

    女人的语气带些迟疑和不确定。

    “那你有它现在主人的联系方式吗？我们有点事想和他联系下。”

    小娥摇着贺姨的手央求道。

    “我想想…没有…”，她眼神有些躲闪，又补充：“我不太确定，有点太久了。”

    小娥不停地追问，贺姨只是不说话，头有些低。

    小娥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她突然无比担心月亮此刻的境遇。是在店里病死了吗？她知道月亮的肾脏本来就有些毛病的；还是被遗弃了？那么只跑又跑不快老鼠都抓不到的笨猫咪，又该如何独自在野外生存呢？会不会挨饿？天又这么冷，会不会被其他猫狗欺负？会不会遇到坏人？城市的马路上又时时刻刻有这么多车…

    她越想越着急越想越着急，低头眼泪扑簌簌地就往下面掉。

    贺姨和连越都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响，贺姨叹了口气，把手伏在了小娥背上以作安抚。

    她把头转向连越：“小伙子，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对小娥说。”贺姨的眼神里几近带了丝恳求的意味。

    连越点了点头，走出了店外。

    此刻天也快黑了，披着黑底的城市，又被各种车灯各种路灯各种店面的红绿黄蓝等各种色彩所渲染，看起来繁华又诡诞。

    可夜晚的城市里，总会有许多光所照不见的地方，也有许多不可见的角落里潜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连越心里突然这样想到，突然也有些担心周小娥那只猫，思绪飘远了。

    周小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她眼睛还在泛红，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她站立在连越面前，把连越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眼神有些古怪。

    连越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奇妙，正忍不住发问，她终于开口了。

    “连越，那个，你会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