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方于的讲述
“我前女友，怎么说呢，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零又掏出一袋薯片，一边吃一边配合着点头：“嗯嗯，青梅竹马，我明白。”
“我们之前的那个孤儿院——你知道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的是吧？”
“知道。”
方于看她一眼，接着说道：“我和她在一个孤儿院长大。当时那个孤儿院的人也不多，因为要靠拿政府补贴盈利，政府补贴按照房间数目来，所以会尽量让一个房间住更少的孩子。我和她是从小睡到大的。”
“‘睡’到大？”
“你的关注点真奇怪。”
“我以为你是万年处男。”
“没说不是。”
叮咚一声，电梯到站，方于走进去按下一楼。
“刚说到哪了，我和她从小睡到大，因为太熟了嘛，就——”
电梯又停下，一群下班的职工上了电梯，方于不再明着说话。
“刚又说到哪了？啧，才六点多就下班。哦，那个孤儿院只会负责到十四岁，然后呢，我和苏……我和我前女友就搬出来了，还是一起住。然后，就打工了呗。我……”
零忽然开口打断他：
“打工？你两个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也挺厉害。”
方于微微侧目看她：“零？”
零吃薯片的手顿了顿：“嗯？”
“没事，这个话题我们打住。然后咱们时间线就跳一跳，到我十七岁。”
电梯到底，方于跟着那群下班的上班族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出了写字楼抬头看，天已经全黑，昏黄色的路灯亮了一路，街上的雪积得厚不少，鹅毛大雪被路灯一照简直铺天盖地一般。
“给我开个导航。”
“知道了，那个宾馆是吧，前面右拐，有点远，你得去坐地铁。”
“好，我十六岁的时候……”
“十七。”
“……我十七岁的时候，她突然要和我分手。理由是，她不想和我一起受苦了，说自己找了个有钱的。”
零一脸同情：
“哦，that&39;s too bad。”
“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要给什么分手费，说是她找的男朋友要给我的，嗯，十万。”
“什么有钱的男朋友就给十万。”
“屁，我能不知道她，给我十万是因为她身上只有十万，她存了三年的钱，卡在我这里。”
“等会，她存的钱，卡怎么在你这里？”
“嗯？不行么？”
“不是说不行，但银行卡这种东西，一般不是女孩子拿么？”
“女孩子……”方于将这个词念了一遍：“她，怎么说呢，太大大咧咧。和她一比我才是女孩子——我说心思上。”
零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所以她并没有找到一个所谓的有钱的男朋友，那她为什么和你分手？”
方于已经坐上了地铁。
“谁知道呢，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但也许很快就能知道。”
两人沉默好大一会，直到零提醒方于到站了。
“接下来怎么走？”
“左拐右拐，就到了。”
地铁站出来街上人还是很多，虽然雪很大，但毕竟现在才七点三十五，夜生活刚刚开始，连序幕都没过半。
文艺点说就是：即便是这苍茫大雪扑不灭一座城市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但当然，方于不是什么文艺的人。
“啧，雪下大了，这些人真闲。”
“行了别管别人了，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后来？”
“你和你前女友啊，她说给十万分手费和你分手，但你知道她其实是在骗你，然后你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零吃了口薯片：“你就没有挽留一下？”
“她离开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我没必要因为自己的……额，你那是什么眼神？”
零转过头去：“没什么。”
“到了。”方于抬头：“lord god……就是这里。”
眼前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大概有三十层高，巨大的金色招牌挂在楼顶。
“原来还有这么个地方，长见识了。”
“这有什么长见识的？你那栋楼不是比这个还高么？”
“与高低没关系啊，我是惊讶于有这样一个场所。”
方于没有要遮遮掩掩的意思，进了门径直走到前台。
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左右四顾：
“喂喂喂，方于 ，这地方不太对啊，监视人员未免太多了。”
“用得着你来提醒。”
方于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好，我找，找……啧。”
那个女人没告诉他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前台的服务人员很好看，脸上带着标志的礼貌微笑，似乎完全没听到方于的啧嘴声：
“你好先生，你要找谁？”
方于似乎是有些自暴自弃：
“我找前两天刚搬进来的一个男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一个……请留下您的姓名。”
“方于。”
“是方于先生是吧，好的请稍等，我去给您联系，请您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待一会。”
“好。”
前台小姐姐穿着短裙黑丝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方于坐到边上的沙发上等着。
零看上去有些疑惑：“这个前台可以随便离开的么？”
“……到现在你居然还在纠结于前台可以离开前台？”
“也是。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不对了？”
“你那个零点五级文明的电视占不满的算力呢？”
“主要算力在辅助系统那里，我作为主系统，只有人格部分算力。”
“那你之前说的零点……”
“我吹牛逼的。”
零淡定地说。
倒是方于愣了愣：“你……下次别说脏话。文雅一点行不行？”
“没问题。”
“……你回答得这么干脆我怎么觉得是有问题呢？”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这边，那位前台小姐姐已经将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了回来。
“你好先生，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听着像地下组织交接。
&34;多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前台小姐姐走后，方于打量起眼前的壮硕男子。
嗯……打不过
极其富有爆发力，很让人怀疑他妻子之前所说的工作出差究竟出的什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