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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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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东羡大惊:“你们去县衙做什么?蹲大牢没蹲够?”

    “乐贤乱成这样,最终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城门必须得开。”原本他想先把姜姝送回客栈,可想来想去,还是带在身边最为稳妥。

    且姝儿从来不是他的拖累。

    县衙的守卫听说他来找县令,嗤笑了声:“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吗?想见县令大人,得先看看你能不能熬过二十大板。”

    守卫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姜姝身上,哪怕是一身男装,可这细腻白嫩的脸蛋太惹眼:“就算你能受得住,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可受不住。”

    晏怀抬脚,一脚踹在了守卫的胸前,另外几个守卫见状连忙上前,将晏怀围在中间。

    “敢来县衙闹事,不想活了?”

    “让乐贤的县令出来见我。”晏怀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令牌来。

    守卫自然没有见过,但却认识上头的“大理寺”字样,浑身一震,连滚带爬进去禀报县令大人了。

    晏怀从洛城出发前,找宋念偷了块大理寺的身份牌,原本不到危急时刻不打算用的,此刻却不得不拿出来了。

    孙县令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亲自出来迎接,见到晏怀和姜姝,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暴民。

    “这位大人是?”

    晏怀不看他,径直往里走,姜姝却是看了县令一眼,四十左右的年纪,脑袋圆圆的,肩膀却是不宽,瞧着有些不和谐。

    她淡淡说道:“一个小小县令,有何资格知晓我家大人名讳?”

    孙县令打了个寒颤,望着晏怀的背影,纵然身着便服,浑身气度却是不凡,口音也像洛城人士,手上又有大理寺的牌子,心里不禁忐忑。

    可又看了眼姜姝,怎么大人出门还带个姑娘?

    姜姝自然瞧出了他的心思,凝眉说道:“我家大人接了密旨暗中离京查案,却被你困在这乐贤多日,耽误了圣上的旨意,你担得起责任吗?”

    晏怀大步流星,姜姝小跑跟上,孙县令也连忙加快脚步,原来是暗中查案不好暴露身份,那此女子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几人绕去后堂,孙县令让人上茶,一直等着晏怀开口,可堂内一片寂静,他抹了把虚汗,说道:“下官实在不知大人来了乐贤,此地有刁民作乱,不得已才封了城门,若大人急着出城,自然不敢阻拦大人。”

    “孙县令觉得放本官出城便够了?”晏怀冷冷看向他,“纵有刁民作乱,孙县令不全力镇压,也不请旨求援,就任由暴民欺凌当地百姓,你这父母官就是这么当的?”

    “大人明鉴,实在是刁民太彪悍,若是城门一开,刁民岂不都逃了?”

    “孙县令真是糊涂啊。”晏怀抿了口茶,淡淡说道:“本官只不过是路过此地,原本不该多管闲事,但眼瞅着孙县令乌纱帽不保,忍不住要提醒一下了。”

    孙县令摸了摸头上的官帽,赶紧扶了扶。

    “如此大规模的暴乱,孙县令原本就不必全揽在自己身上,请旨一封,让朝廷派兵来镇压便可,孙县令将暴民困在城中欺凌百姓,岂非得不偿失?听说乐贤的官兵死伤了不少,朝廷会不会觉得是孙县令决策失误的原因?”

    孙县令内心颤颤,这若是普通作乱的刁民,他断不会做出封城这样的大举动,可……

    他满脸纠结道:“若是暴民出了城,可就不好抓了。”

    “孙县令的责任心还真是……强啊,明明是将暴民赶出城,为了护住城内百姓,这是大公无私的事情,圣上乃明君,怎会不理解孙县令的苦心?”

    “万一刁民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呢?”

    晏怀笑了笑:“孙县令在怕什么?”

    孙县令神色一震,连忙诉苦:“大人身在大理寺,是不懂我们这些整日面对老百姓的基层官员的苦,跟老百姓打交道是最难的,这些人没什么文化还惯会颠倒是非,只会一味的卖惨喊冤,实在让人头疼。”

    “既然他们这么让孙县令头疼,就更要赶快将他们赶出城了,孙县令的职责是护住城内百姓,如今却本末倒置,明知暂时无法镇压住刁民,却将他们困在城中,平白让无辜百姓受苦,这要是让御史台知道了,定是要狠狠参你一本。”

    孙县令圆圆的大脑袋只觉得凉飕飕的,他如何不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援军迟迟不来,上头又给的压力太大,他只不过就是个小小县令,能怎么办?

    “大人可否听说了此次刁民作乱的源头?”

    乐贤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晏怀也不必藏着掖着:“听说是茶农不满赋税太高?”

    孙县令点了点头:“可这赋税是上头定的,又不是下官说了算,且每年定额若完成不了,我同样保不住这乌纱帽,大人既来了乐贤,可否教教下官该如何是好?”

    晏怀不确定他是试探还是真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便言道:“我一个破案的,哪懂什么赋税高不高,但上头既然这样规定的,想必赋税是合理的,既然合理,茶农却仍不满意,那就是上头的问题了。”

    孙县令想了想,上头?他真的可以把难题抛给上头吗?

    姜姝一直静静站在晏怀身后,此刻却微微俯身,声音不大不小说道:“大人,我曾在茶肆听过几句闲聊,好像乐贤的赋税是从七年前开始才高了起来,足足翻了三番呢。”

    晏怀大惊:“竟有此事?”

    他看向了孙县令,“翻了三番,这是真的吗?”

    孙县令默默点了点头,他接任乐贤县令不足三年,早在上一任县令在时赋税就高得吓人,这些茶农早不反抗,非得他在位时闹成这样,还真是倒霉。

    晏怀见这位孙县令神情,应该一直都知道税收不对劲,也知道是何原因,只不过他就是一个底层办事的,只为了完成任务,倒也够不上同流合污的门槛。

    晏怀试探问道:“户部怎会突然将赋税提高这么多?孙县令可知缘由?”

    孙县令左右看了看,叹了声:“上头的事下官哪里会知晓,下官只知从七八年前江南两路调任了转运使开始,这赋税才越来越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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