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外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嘭嘭的沉闷击打声回荡在训练室内，少女疯狂地宣泄着内心的情绪，她低吼着，声音有些嘶哑，一声接着一声。
“为什么……”
“难道我做错了吗？”
“我真的做错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坐倒在地上，明媚的眼眸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保护人们，拯救大家……我只是为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我是珀斯维亚的守护者，这些难道不是我应该做得事情吗？”
“可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受尽苦难，拼尽全力，拯救了那么多人，她保护了城市，可到头来，她所珍视的人却因此不得不迈入深渊，以此来延续她的生命。
“如果我没有冲动……没有去保护……我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韶华姐姐也不会为了救我……”
少女一拳狠狠砸在地面上，坚硬的合金地面将她的手震得刺痛，她却毫无所觉，眼神中尽是迷惘。
“我究竟要怎么做？”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上的纱裙，凝望着这件洁白纯净的顶级装甲——曙光守护。
“我真的配得上，这件装甲吗？”
“洛儿……”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楚洛儿没有回头，她默默地坐在那里，孤独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对不起，之前的话有些重了，我向你道歉。”姬如雨缓缓走到她的身旁，坐在她的身边。
楚洛儿摇了摇头。
“没事的，学院长，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听着少女有些颓废的话语，姬如雨轻轻皱眉，她知道，楠楠确实说对了，楚洛儿的心境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很可能再也接触不到s级的境界。
“当初，你跟着霍老先生离开的时候，也是现在的样子吗？”
楚洛儿眼神有些恍惚，她喃喃道：“师父……”
“曙光守护，作为一件顶级装甲，它是有灵性的，如果你得不到它的认可，你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它的力量，那你又是如何得到它的承认？难道是凭你现在这副狼狈迷茫的模样吗？”
“学院长……”
少女猛然晃了晃脑袋，她回过头，看着身旁的红裙女子，低沉地说道：“可是，可是我……”
“我没有保护好老爸……”
“韶华姐姐也为我离开了。”
“我明明可以……我真的可以保护他们的，但是……就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我只是想去保护更多的人，他们……他们就……”
楚洛儿将头埋在怀里，肩膀不断耸动，哭得泣不成声。
看着她，姬如雨深吸了口气。
“听好了，洛儿，你的选择没有错。从来都没有错！”
“我始终坚信着这一点！”
少女的哭声渐渐变小。
“无论是珀斯维亚，还是在苍穹市，你都做得很好，很棒，你真的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学生！”
姬如雨的声音很洪亮，也很认真，仿佛在宣誓一般，眼里闪着光。
楚洛儿的哭声停了下来，她愣愣地抬起头，看着这个身着红裙的鲜艳女子。
“你的父亲不一定会死，孟韶华也不一定会出事，但你知道吗，如果你当初选择保留，选择独善己身，那么一定会有很多很多无辜的人死去。”
“是你保护了他们，守护了他们的性命，甚至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是谁拯救了他们，但你所做过的事情，这个世界不会遗忘。”
“我们，不会遗忘！”
“学院长……”楚洛儿喃喃。
“绝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信念，只有正视你的心，你才会走得更远。”
屋外，杨若楠靠在墙边，静静地聆听着身后的教诲声，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一副画面，好像此时此刻，在姬如雨身旁，接受她的引导的，并不是楚洛儿，而是她自己。
那种感觉，真是很奇怪呢。
……
七天后，慕北跟轩辕漓沫回来了。
两人回到珀斯维亚基地的时候，是带着身受重伤的莫轻三一起。
那天激战过后，莫轻三沉入了天南废墟峡谷的雷河中，昏迷不醒，好在火种的力量跟冰霜君主剩余的能源保住了他的性命，坚持到了慕北和轩辕漓沫的抵达。
凭借着对冰霜的感应，慕北在河底找到了他，但莫轻三受伤太严重，甚至连灵魂层面都被创伤，一时间根本难以治好，慕北只能简单稳固了他的伤势，将他带回了珀斯维亚。
“这个孩子，跟那原罪……孟韶华正面硬撼，硬生生承受了足以劈开一道绵延数十里峡谷、横断一座城市废墟的斩击，这都不死，也多亏了是神级装甲。”
病床上，看着在急救舱内躺着的人影，轩辕漓沫面色凝重。
“不过孟韶华没有下杀手，基本上可以确定，她的意识还没有失控。”
“她加入了遗世魔。”慕北说道。
“遗世魔？！”轩辕漓沫愕然：“又是那个组织！”
“连原罪都能被他们控制，他们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改变世界格局不成？”
“没有办法，目前无论是共联还是传盟，又或者是我们珀斯维亚，对他们的了解都太少太少，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姬如雨秀眉紧皱。
“加入了一个原罪，遗世魔隐藏在暗处的实力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待着他们的动作。”轩辕漓沫很少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连她都感觉十分无力。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楚洛儿呢？”轩辕漓沫问道。
“嗯？你找那丫头有什么事？”姬如雨愣了愣，以为轩辕漓沫是对楚洛儿的装甲感兴趣。
“我……想带她去见一个人。”犹豫了片刻，轩辕漓沫还是说了出来。
闻言，姬如雨有些惊奇，与慕北对视了一眼，旋即疑惑地问道：“谁？”
“她的外公，也是……我的外公。”轩辕漓沫神情有些复杂。
“外公？！”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走在基地的路上，姬如雨思索着，对身旁的轩辕漓沫说道：“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那楚洛儿的母亲……是你妈妈的妹妹？”
“没错。”轩辕漓沫承认道。
“真是没想到，阿瑟莉亚家的血统……那明显的银发，竟然没有出现在楚洛儿那丫头的身上！”一边嘟囔着，一边姬如雨将目光落在了慕北身上。
“慕北，你听说过阿瑟莉亚家族吗？”
慕北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楚家和姬家。”
这句话，让轩辕漓沫忍不住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楚家？和姬家？
“不灭之楚的血脉，就是楚家传承的吧，他们那一脉单传，人丁太过单薄，虽然对外是代表楚家的领军人物，但楚家的管理权向来不在他们手中。”姬如雨显然也知晓不少秘辛。
“不过……这一代的不灭之楚，哦，那就是楚洛儿她父亲，我听说好像是被楚家除名了。”
姬如雨的神情有些复杂。
“毕竟，在他们楚家人看来，不灭之楚并不是什么荣誉，更像是一种诅咒。”
“姬如雨女士说得不错。”轩辕漓沫轻叹道。
“因为那位楚先生，跟我的小姨，娜希雅·阿瑟莉亚结合的缘故，阿瑟莉亚家的家主对那场婚姻，对楚先生极其不满，甚至不知道楚洛儿的存在。”
“但他放不下对女儿的思念，得知楚洛儿的消息后，非常想要见她一面。”
“这么说，你要带她去那个地方？”姬如雨皱眉。
“姬如雨女士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这次一定会跟楚洛儿寸步不离，跟在她的身旁，不会让她出事，而且……”轩辕漓沫轻声道。
“我想帮她……真正晋入s级。”
“我们到了。”
站在楚洛儿的房门前，姬如雨轻轻敲了敲门，过了片刻，楚洛儿打开门，看着她们，脸色显得很正常。
“学院长，小北姐姐，你们来了，进来吧。”
轩辕漓沫被少女无视了，她也没有在意，反而注视着楚洛儿，似乎在她脸上寻找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目光太过明显，楚洛儿的视线落在银发少女的脸上，她皱眉道：“轩辕小姐，如果没有事情，这里不欢迎你。”
“洛……楚洛儿，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如果是因为我擅自做主将你带回共联总部，导致你后来出事的话，我向你道歉。”轩辕漓沫上前一步，深深对楚洛儿鞠了一躬。
看着她，楚洛儿抿着唇，眼神莫名。
“算了，进来吧。”
轩辕漓沫略微松了口气，说实话，她有些没做好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来面对楚洛儿的准备。
如果楚洛儿对她态度很差的话，那么她或许该考虑其他的办法来带走她。
几人落座，都没有开口，彼此望了望，姬如雨用眼神示意轩辕漓沫，轩辕漓沫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对楚洛儿说道：“楚洛儿，你想去见外公吗？”
“……”
少女明显愣了愣。
“什么？”
“外公是谁？谁的外公？”
“你的妈妈，娜希雅·阿瑟莉亚，她的父亲。”轩辕漓沫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洛儿瞳孔一缩。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母亲，娜菲雅·阿瑟莉亚，是你妈妈的姐姐，换句话说，我也是你的姐姐。”
“姐姐？”楚洛儿失笑。
“外公？”
“我居然……还有一个外公……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楚洛儿你别急，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外公也是刚刚才从我这里知道你的存在，他很关心你，也想见你，你跟我去看他，可以吗？”
“是因为……老爸吗？”楚洛儿喃喃道。
轩辕漓沫一愣。
“我那个外公，他不满意老爸，对不对。他觉得是老爸害死了妈妈，所以才会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
“不，你……”
“洛儿，你妈妈的家族阿瑟莉亚家，是一个很特殊的家族，是不允许随便嫁人的，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很多，总之，如果你想知道一切，我觉得你可以跟轩辕漓沫走一趟。”姬如雨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