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乌合之众齐聚首 青丘大局难脱离
上回说到，一行人启程归山，寻找一个新的安身之处。
……
“现在看来，还有三千余人。”青衫在路上，对伯懿说道，“要想收拢这帮人，还绝非易事。现在是都在往一处去，可从出发时就有人没来，路上也有人改道，到了归山，还会出什么状况，还不得而知。”
乌合之众，聚在一起随波逐流。
可冷静下来，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伯懿跟在仲曙后面走着，听着身边青衫的分析，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
王五还是那副样子，因为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可行进速度倒还是不差，小七在后面埋着头跟着，赤目在队伍的最前面，随时都把刀扛在肩上，剑倒是睡在剑鞘内。
阿狸也埋着头，跟着队伍前进。
“你还好吧？”伯懿突然问道。
青衫一愣，看一眼了伯懿，发现他正看着身后侧方向的阿狸，又回过头加快脚步前进，给阿狸腾出一个身位可以靠上前来。
“我吗？”阿狸指了一下自己，对伯懿的突然发问感到有些吃惊。
伯懿点点头。
“还好吧。”
“本来是出来游玩一趟的，却整天跟着我们东跑西跑，翻沙潜水的。”伯懿看着前方，没有回头，也没有注意青衫让出位置，阿狸走到了自己身边，“挺对不起的。”
“没什么，这样也挺有意思的。”阿狸勉强从疲累中挤出一丝微笑，可腿部的酸胀让这个笑变得有些扭曲。
“要不……”伯懿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不用，我可以的。”阿狸没等伯懿说下去，便打断了。
就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
……
归山，半山腰。
清点人数，约有两千五百余人，跟着到了目的地。
这几个日夜，每天都有人不辞而别，也有人伤病掉队，落在了后面。
到了目的地，闲言碎语便多了起来，路上由于疲累和阶段性的目标没有到达，一些碎嘴还没有暴露出来，现在有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各种声音便开始散开了。
“大家安静一下。”按照青衫的布置，这时候能让大家安静下来的只有赤目，“大家听我说！既然到了这里，相信大家都来过这，目前看来，这里的基本生活还是没有问题，那么我们要考虑的，就是下一步怎么分工的问题。
“我提议！还是采取原来的轮座制度。请各组的缮官出来一下吧。”
这次说得非常顺畅，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在西海边的那次交流一样。
说完这话，赤目也看向青衫，青衫微笑点头示意。
赤目那表情也可以看出，自己对这昨晚的抽背效果非常满意。
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
丝毫没有一个绝顶高手的样子。
还真是印证了王五那句“学武不学文”。
……
一路的交流，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路的安排、青丘王族的计划、个人肩负的使命……
不管真相如何，至少目前的信息是这样的。
那么，就面临一个问题：谁坐大的问题。
来时，确有人对伯懿坐大表示不服。
凭能力讲，到目前为止，除了伯懿这一队的经历有所不同，除了伯懿这一队多出一个小孩子，其他一无所长。
当然，如果说攻取流沙国算上的话，那原本住在流沙国内的那些人又有其他说法。
实在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顺利坐大。
这种情况下，死里逃生，要想单凭一句“青丘王族的安排”就上位，怕是没有可能。
所以，来的一路，青衫早已和伯懿定下对策。
那便是赤目这一安排。
保留原本的轮班制度，显然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众缮官聚集到一起，虽然有伤亡，可聚在一起，缮官也有五百余人。
按照每人七天轮座，把山洞的住宿分了位置。
要说这山洞，原本只是羊飚携百余人居住的场所，说来也怪，竟然有数百处小洞穴。
所有人原则上按照编组安置，有些组只有一两人幸存的，便重新组合在一起，除了伯懿一行六人挤在一个稍大些的洞穴，其他都是四人一处。
赤目还是原则上不住洞穴……
安置下来后，竟还空余几十处。
“如果从流沙地出发算起，这个数量倒也合适。”青衫掐着手指头，一边沉思，一边说道。
“也许这里就是为我们准备的。”伯懿答道，“青丘。真不简单。”
“不止如此。”
“什么意思？”
“这里的洞穴数量是按照存活下来的人头计算的。”青衫说得很冷静，“那场风暴之后存活的人数。”
“什么？”伯懿也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这里的洞穴数量，是按照从西海边出发的人数计量。
或者说，按照平逢山点卯的人数计量。
可青衫这一盘算，这数量竟是按照流沙地风季过后存活人数计算的。
“怎么可能？”伯懿突然感觉脑袋想要炸裂一般，愈发感到这盘棋的可怕可惧，“他怎么会知道？风暴卷席，丧生的人数怎么可能算计得如此准确？”
伯懿在脑中飞快地回想整个过程，毫无头绪。
就算借助风力破城这个主意是青衫刻意为之，但他也不可能掌控风暴之中丧生的人数。
这场风暴停的时机和重启的时机也太过蹊跷，可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头绪。
“缮官……”青衫拍了拍伯懿，把他从凌乱的思绪中惊醒。
“没事，没事……”
归山的生活一切似乎又步入了正轨和平静。
可心里的乱麻却怎么也解不开。
好像越解越乱，越往下走，谜团看似在一个一个的解开，但谜团的边界好像又在无限制地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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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懿对阿狸的感觉正在潜移默化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伯懿对这群人的态度也潜移默化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这些微妙的变化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些微妙的变化会不会也在掌控之中？
这山洞的布局莫非也是提早准备？
这局下得可不小。
以为逃出了掌控，开辟一条新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手掌心。
后续又将如何发展？
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