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再商议商议？
这话一出，无疑就是默认了钱鑫方才的提议，纵容了钱鑫方才的胡搅蛮缠了。
祁王与言阙两人蹙了蹙眉。
谢玉却是唇瓣微勾，视线似有若无地与孙立对上，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
虽说他从未刻意拉拢孙立，但孙立的弟弟，娶的是谢家旁支的嫡女。
孙立是一定会推举谢家族人的。
毕竟，孙家与谢家算得上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家从武，却长久地被林氏压了一头。
他们出不了头，与他谢家有关的家族姻亲，又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孙立：“臣以为，要接替赤羽营少帅的人选，必是长于行军作战，与赤焰军有所接触，了解赤焰军，能为赤焰军所服之人。靖王殿下自小与林殊一起长大，与赤焰军人，多有接触，也曾在军营历练许久，最是合适不过。”
谢玉愕然地看向孙立，眼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些与谢玉一样心思，笃定孙立会站在谢氏一族的人，也都错愕地看着孙立，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推举谢氏族人吗？
推举靖王又是怎么个章程？
靖王跟他们，可不是一头的，孙立疯了，他怎么想的？
难不成，他投靠祁王了？
还是说，谢侯爷打算放弃端王爷，支持靖王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给他们透个气，搞的他们一点儿准备的都没有，众人心里顿时对孙立和谢玉都颇有微词。
但此时，他们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快，静观其变。
祁王又一次想说话，被言阙拉住。
开文帝同样有些意外：“景琰？”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面色阴沉沉的没吭声，他还真未想过，会有人推举景琰接任那个位置，更没想过，将景琰放到可用人选中。
今日，竟有人提了他。
莫不是……
开文帝的视线，在钱鑫和孙立之间转了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孙立这老家伙平日里行事最是小心，虽与谢氏一体，却从不敢沾谢氏和莅阳的光，就盼着能安安稳稳地致仕回乡来着。
钱鑫这些年也没怎么出头。
若不是钱鑫今日闹这么一出，他对这人压根就没多少印象，可他们今日这一出，难不成是商量好了的？
开文帝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他暂时压下了心底里的那点儿疑惑，将话茬子甩给了堂下的朝臣：“你们呢，也觉得靖王合适？还是，有别的人选？”
“这……这，臣……”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说出个比萧景琰更合适的人选名字来。
开文帝脸色越发不耐烦。
有人察言观色，忙说：“陛下，此事兹事体大，一时半会儿，怕也讨论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不若，咱们都回去筛筛人选，明日再定？”
开文帝横了那人一眼，‘嗯’了一声，又道：“还有事吗？若无事，便都退下吧。”
众人拱手应无。
开文帝点了点头，当即起身准备离开。
孙立瞪大了眼，心下惶恐不安。
怎么就退朝了？
不再商议商议？
那黑衣人可说了，这两日若不能让陛下下旨，届时，这金陵城怕是就没有孙家了啊！
他面色焦虑，忙给钱鑫使眼色。
希望钱鑫能帮忙想想法子，毕竟，他们俩都是受那人的指使。
然而，钱鑫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大摇大摆地跟着众人走出了武英殿。
孙立见状，忙小跑着追了过去：“钱侍郎请留步。”
钱鑫顿住，他停下来，侧身行了一礼，笑眯眯地道：“孙大人有事？”
“钱大人，你，你是不是也被那……什么了？”
孙立凑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开口。
他原是想问，他是不是也被黑衣人背后的主子给拿捏住了，以此试探。
钱鑫看着他，倏地笑了。
他故意加大了音量，眼神乌压压的，带着些警告：“孙大人在说什么？下官没听明白。”
孙立这才想起来，这里是皇宫，遍地都是陛下的耳目。
登时，他的后背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眼底悄悄染上了惊恐，身子顿时打了个冷颤。
钱鑫勾着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孙立总觉得钱鑫这个眼神，跟昨夜那黑衣人的眼神很像，都带着运筹帷幄的笃定和冰冷。
钱鑫才不管孙立是什么想法，只幽幽地说：“孙大人，这两日的时间还长着呢，下官事多，便不久留了，您请自便。”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孙立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过了会儿。
孙立总算明白了钱鑫那句‘这两日还长着呢’的意思，他眼底漫过一抹劫后重生的喜色。
他回头看了眼巍峨的武英殿。
不敢再迟疑，转身快速跑了。
殊不知，就在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暗卫连忙去了武英殿后殿，开文帝就坐在后殿正厅。
见着人，他淡淡地问：“如何？”
“回陛下，下朝后，孙大人拦住了钱大人，两人只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离开了，两位大人看着，并无异常。”
“他们说了什么？”
那暗卫回忆了一下，将他们俩的话，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开文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朕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便又低头，继续批写下边人呈上来的一些这两日没来得及批完的奏折，不多会儿，他手中便又翻到几个同样提到了替换林殊的折子。
甚至，还有人与孙立提出了同样的提议，也觉得最是合适的人选，是景琰。
开文帝恍然。
原来，早在昨日里已经有人提过这事儿了？
钱鑫并不是第一个有这想法的？
为何，都提议景琰呢？
莫不是，景琰他也……开文帝眸子沉了沉，他放下笔：“高湛？”
“哎，奴才在……”高湛的声音，在殿门口远远地传来。
他方才借着开文帝与那暗卫说话的时候，去了外边吩咐人准备午膳去了，刚回身，便听到了开文帝唤他的声音，便匆匆地应了一声。
“不在这儿伺候着，去哪儿了？”
“陛下，都快午时了，奴才这不，叫人去送些爽口好吃的午膳过来。”
开文帝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高湛摸不清开文帝的意思，见他没出声，便主动小心询问：“陛下，您方才叫奴才，是？”
开文帝愣了下，说：“哦，对，这折子，你看看。”
说着，他将几本折子丢到高湛手里，高湛手忙脚乱的接过，虽不太明白开文帝的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折子打开，看清了上边所写的内容。
“你说，他们这样着急拉下小殊，又推举景琰接替小殊的位置，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高湛心底一突，不敢吱声。
开文帝撇了他一眼，唇抿成了直线，到嘴的话，终是迟疑地哽在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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