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燕临中毒
翌日,天就跟闹了性子似的,黑压压的,一觉醒来竟觉得冻手冻脚。
姜雪宁缩在被子中,毫无起来的意思。
棠儿听到里间的动静缓步走进内室,“姑娘,昨儿夜冷,奴婢起夜便给您加了床被子。”
“棠儿你一向稳重,我很放心。”
姜雪宁的两个丫鬟都挺忠心,特别是棠儿办事稳重利索。
“姑娘,您脸上的红点全消了~”棠儿见到十分惊喜,这红疹一般没个三四日是好不全的。
“可真?拿镜子我瞧瞧。”姜雪宁一个激动坐起身子,棠儿拿了镜子给她,便拿外衣披在她背上。
“……还真是消了,真是奇了。”姜雪宁兴冲冲的起来,这会竟不觉得冷了,等穿衣打扮好出了外屋,一瓶精致印花的瓷瓶子立在桌子上。
白瓷蓝色花纹,立在暗红色的桌子上倒是醒目得紧。
姜雪宁走过去,拿起瓶子端详,不知为何心里像被挠了一把。
“这瓶子你刚才可看到?”
“回姑娘,今早奴婢醒来并未瞧见过。”
“嗯,知道了,你下去让厨房备早膳吧。”
她脸上的红疹一夜便消,多亏了这小瓶子里的药,还记得第一次跟燕临喝酒时,大概是喝得太猛,竟起了红疹。
当时她难受得不行,燕临就是拿了这药瓶子给她擦拭。
这是边塞特有的药,除了对红疹有奇效,对冻伤也格外好,她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燕临去过边塞。
原本打算今日去找燕临取药,没想到他先送来了。
还贴心的帮她上药……
自从认识燕临,她只需要无忧无虑的玩乐。
连那些繁琐的规矩也压不倒她。
大抵是一种习惯,习惯燕临无时无刻都在她身边围绕,忧她所忧,想她所想,喜她所喜。
突然一段时间见不着人,她倒是不习惯了。
“棠儿,跟我出去一趟。”
姜雪宁回屋换了身男装,棠儿跟她身量差不多,可以穿她的男装,带出去正合适。
燕临此刻正在宫内,正听着先生讲课,一旁的薛烨跟他父亲一样看燕家不爽。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课后休息时间,他走到正趴桌的燕临身边,放了一只蜘蛛在燕临头上。
“什么鬼东西,”头上的异样让燕临气得不行,一把捏住蜘蛛,一手捏住薛烨的下巴,将蜘蛛的尸体塞入他口中。
“你的小心肝,还给你。”
“燕临,你敢?”
薛烨才是真的嚣张跋扈,被周围的同窗一笑,他脸都气黑了,吐出嘴里的蜘蛛,向燕临挥拳。
临淄王沈玠对着薛烨怒吼,“薛烨你以为这里是你家?敢欺负燕临。”
“临淄王您跟燕临好得穿一条裤子,没见到他杀了我的宠物吗?”
薛烨拉住燕临的衣修,两人从窗外滚出,到了廊外两人全然扭打在一起。
大家伙冲到门外瞧着热闹,他们以为薛烨肯定会输时,燕临猛的吐出一口黑血,喷在做垫背的薛烨身上。
整个人脸色发青,嘴唇发黑,不用想都知道是中毒了。
“薛烨你打不过,便下毒?”沈玠本就心慈,见到好兄弟中毒急得不行,恨不得上去给薛烨两脚。
他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燕临,“快,宣太医。”
顿时好好的学堂弄得人仰马翻,宫女太监手忙脚乱的分工,机灵些的一溜烟跑去寻太医,禀报皇上。
这可是勇毅侯的独苗苗啊,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能进宫上学的人身份都不简单,加上几位已封王的皇子,言论自由,谁敢管。
加上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薛家树大也招蜂。
“想不到薛烨那么狠,幸亏我们平日跟他还算交好。”
“呵~狗急了咬人,谁知道他是不是跟你们做表面功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薛烨不知所措没心思注意口出恶意之人,这蜘蛛咬人最多让人伤口疼痛,并无毒。
父亲让他多多激怒燕临,等他大打出手便能在皇上面前多抹黑勇毅侯府,加快除掉燕家的速度。
“……这,这不关我的事儿,殿下,我没下毒。”
“没下毒,燕临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自己下毒,”沈玠立马背起昏迷过去的燕临,朝太医院跑去。
“就是,燕临刚还生龙活虎,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们血口喷人,”薛烨是真慌了,他薛家就算跟皇室沾亲带故,可燕家的实力不容小觑。
今日燕临出了什么事,只怕他难以脱身,他胡乱的擦掉脸上的黑血,起身跑出去。
还没跑出书院,便看到帝师带着皇上出现,薛烨还没来得及寻找父亲在宫中的眼线,把消息传出去,现下越发心慌意乱。
腿下一软扑通一声下跪,“参见皇上。”
看戏的众人立即跪下行礼,生怕一个疏忽落了罪,这谢先生果真得圣心,圣上龙体有缺,常年汤药供着,这地方显少踏足。
皇上的出现带来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睨了一眼跪着的薛家公子,不咸不淡道:“将薛烨带走。”
薛烨脸上的血迹还在,配上他那张白如纸的脸,真像被人追杀似的,滑稽又狼狈。
想到太后娘娘,他慢慢稳住心神,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希望燕临平安无事。
侍卫夹住薛烨,跟在皇帝身后。
这皇上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这深秋的枯叶,风一吹就能带走一大片。
看热闹的人都是案发现场的证人,事情没查出来前,他们必须留在宫中。
这些人心思各异,若是燕临真被毒死,燕,薛两家都是元气大伤。
两大家族屹立不倒,是那些后起之秀不希望看到的,可却没能力撼动。
太医院这边也是气氛凝重,沈玠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燕临。
生怕这些太医不够上心。
“太医如何了?”
十几个太医围着燕临,皆是脸色凝重,唉声叹气,“这毒真是霸道,可惜了小侯爷少年英雄……”
“什么意思?”沈玠一脸不可置信,这是给燕临判死刑了?
“临淄王莫慌,燕世子命可以保证,只是……”
“只是什么?”见太医令说话,沈玠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扒拉着太医令的手臂。
“只是这毒太过霸道,伤了根本,燕世子以后再不可舞刀弄枪,若没有解药,他活不过三年。”
“不可能,”一向温文尔雅的沈玠难得急红了眼,“这到底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