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首次在天机群提问

    一转眼，小庄到华源公司实习，已满两周时间。

    人力资源部在周一的员工大会上，特意通知了，说本周四下午，在公司培训教室，开实习生座谈会，要求每个实习生提交一份实习心得。

    经过这两周，在熔模车间制壳工序的实习，小庄有一肚子话想说，正好可以系统性地做一次总结了。

    小庄第一个问题写的是实习的工作内容。这个部分，断断续续，用了两天才写完。

    前两天小庄都写得激情高涨，但是第三晚，当他写到车间员工，对计件工资、公司的奖罚机制，牢骚满腹的时候，他停下来了。

    因为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似原因很简单，第一，大家来上班，都想拿到高绩效、高工资，但是这里面就会出现矛盾，如工艺提高了，车间工人的活就少了；技术人员绩效是好了，公司的效益也好了，但是工人赚的就少了，这就是矛盾。

    第二，正常人，大家都只想被奖励，不想被处罚。

    问题是提出来了，但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呢？怎么智慧地解决这些问题呢？

    如果只是提问题，大家都会提，关键是解决问题，也是验证提的问题，是否恰如其分的判断，就是如何智慧地解决问题，这把小庄难住了。

    以往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也是让小庄最头疼的，某些事情，感觉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小庄知道，一定是有好的解决方案的。

    痛苦就痛苦在“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算了。越想越抓狂，此时，小庄甚至都害怕自己，又像过往一样，陷入深度抑郁症的病痛里。

    在中学阶段，小庄得过几年的抑郁，听妈妈说，偶尔还很严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好了。小庄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研究起了哲学的缘故吧，对人生的底层逻辑，有了初步的认识。

    在小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里那个声音又出来了：“有问题，为何不在天机群里问下呢？你进群的目的不就在于此吗？”

    “是啊，为什么不在群里问下呢？”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小庄点开了那个聊天群。

    这时候的小庄，已经放弃了疑虑，谁能帮自己解决问题，谁就是当下自己思想中的王。

    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小庄心想，难道提几个问题，就会被伤害，就会被沾上什么恶习，那这样的自己，也太脆弱了吧。

    那个群不是号称，人人都是几百年，上千年修行嘛，各个吹的好像都是智慧化身似的，为什么不提几个问题，顺便也验证下，他们是否有真本事呢？

    小庄于是把首个问题丢到了群里：“各位大佬，有个疑问，想请教各位大佬。最近公司在组织《科学管理原理》学习，关于磨洋工这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感觉是个死结啊。比如制壳工序，随着技术进步，制壳的涂层越来越少，自然单价就越来越低。这就会造成两个问题，第一，制壳工人不愿意配合技术人员改进工艺，因为工艺越先进，他们的制壳单价越低。自己也认为工人没错，因为从工人利益角度考虑，事实确实如此。第二，他们干的越快，看似赚的越多，但是第二年制定绩效工资的时候，单价也会降下来。总之，工人就感觉公司不停地压榨他们。”

    义士小二说：“看来，小庄上路了，终于发声了。”

    管事师傅说：“我不早就说了嘛，如果你真的相信你的选择，其他就交给时间，静待花开就好了。”

    学士掌柜说：“别贫，先解决问题，人家第一次提问，别把人家吓跑了。”

    管事师傅说：“这不就是典型的假绩效嘛，其一，制壳工人看似效率不断提升，但是单价在不断降低；其二，技术人员看似技术不断进步，但是工人不配合，很难采集到一手数据，哪怕有了新技术，工人不积极配合，也很难实现技术层面要求的成效。这两方的矛盾不解决，公司也很难真正提升效益。可谓三败俱伤。”

    说完，义士小二还接连发了三个“赞、赞、赞”的手势。

    小庄心想：“果然都是大师啊，就是管事师傅说的这样的，一语中的，形象贴切，特别是假绩效这三个字。”

    学士掌柜地说：“这不就是典型的现代版卖炭翁的故事嘛，大冷天的，虽然卖炭翁衣着单薄，但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他依然希望天气再寒冷些。”

    太一天尊说：“其一，制壳工人关心计件工资，没毛病，毕竟很多人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其二，技术人员关心技术改进，也没毛病，毕竟他们的绩效主要根据这个来的；其三，工作效率提升了，降低单价也正常，为了效益考虑，公司这样操作也没毛病；处理问题的关键是得找到平衡点，几方都受益的平衡点，否则就像现在这样，只能牺牲工人的利益，因为工人是最没话语权的。”

    太一天尊这样说，直击义士小二的内心，义士小二声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几千年过去了，每朝每代最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些基层打工人啊。谁叫我们无权无势呢。”说完，自怨自艾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时代还是滚滚向前的，只是进步的速度往往跟不上诉求罢了。想想也正常，比如现在小庄遇到的难题，如果我们是总经理，公司里每天遇到的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少件。如果要牺牲利益，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之前，人们总是会对最没有话语权的人动手，因为对其他动手的话，其他人会反抗啊。”学士掌柜得心有余悸道。

    义士小二了共融之刃道：“你们不是执法者嘛，难道你们就不能做点积极的改变吗？”

    共融之刃喊冤道：“你要搞清楚啊，既然作为总经理，管理那么点人，每天想解决都解决不过来，更何况我们呢？要知道，我们管理的各种企事业单位有多少，这个工作量又得多大。再说了，比如你们公司本来可以赚一个亿，像现在这样，各个工序降低单价工资的情况下，难道我们可以强迫你们赚五千万吗？显然不能吧，毕竟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你们公司内部的问题，你们自己都头疼，我们作为服务者，我们作为外行，怎么能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呢，所谓不同位置决定了不同的岗位职责。最后，我们也有我们的难言之隐啊，管多了，管不好，会被骂。不仅被大家骂，我们内部也会被上级骂。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哪里不平一声吼，关键是这一声吼能否切实解决问题呢。”

    小庄心想：“也是，真的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或者出了问题了，共融之刃他们才会处理，一般情况下，他们哪有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处处都照顾的面面俱到呢。大家都是人，不能不尊重实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