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后寿宴
一个月后,韩梁高带着仆人来到熙楼。
在酒楼吃饭的客人们看韩梁高派头十足地走进熙楼,以为他又要找茬,纷纷交了钱。
准备离开这个纷乱之地。
“站住!”
韩梁高给跟随左右的仆人们递了个眼神,让人将大门堵住。
“谁都不许走,今日的酒钱本世子全包了!”
韩梁高的左前臂微微发热,一块小小的血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小撮肉芽冒出。
糖雪停下正在忙碌的双手,瞥了瞥他的左手。
“呦,恢复不错么。”
看来这一个月确实有在做好事。
韩梁高谄笑:“多亏了大仙人手下留情。”
在一楼吃饭的客人见韩梁高又是给掌柜磨墨,又是给掌柜扇风。
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志充气骄、唯我独尊的梁王世子吗?”
“他怎么对掌柜的这么好?”
“你没听说啊,梁王世子整冠向善为红颜呐!”
客人瞧了瞧韩梁高端端正正的发冠,着实没见过他的冠如此端正过。
“谁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妖术。”
“使了又怎样,不过是招惹了个浪荡子,有什么好神气的。”
有人扬眉吐气,则必然有人眼红,恶意栽赃。
糖雪对那些话倒也不放心上,没由来的恶意都是因嫉妒而起,有人嫉妒她,说明她过得比人好。
该优越感满满,而非生气。
“仙人,上次你让我列的清单我都已经列好,且按照清单一一赎罪,请过目。”
韩梁高招手唤来仆人。
糖雪接过卷轴纸,双手摊开将纸拉得老长,纸却没到尽头。
索性,将卷轴纸一侧松开,那松开的一侧一直滚到楼梯口才止住。
“你干得坏事不少啊!”
韩梁高用扇子掩面:“年少气盛顽皮了些。”
糖雪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嫌麻烦,便将卷轴纸丢回给韩梁高:
“你自己做好就行,不用给我看了。”
“得嘞。”
韩梁高转身想走,被糖雪拉了回来。
“嘶~大仙可不可以注意一下,我还是个伤者。”
韩梁高努努嘴,示意糖雪看看被她勒住的伤口。
糖雪:“……不好意思。”
韩梁高:“大仙还有什么吩咐?”
糖雪:“我想问问,你府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萧鼎晏的仆人?”
韩梁高:“府里若是没有,我和嘉淳争吵时,怎么会无缘无故点出这号人?”
“自然是有,我才会说。”
糖雪:“他是不是很厌恶公主?”
韩梁高扇子一甩,扇两下风,活像个说评书的:
“不是厌恶,是恨,相当恨呐。”
“你可知道他恨到什么程度?”
糖雪:“什么程度?”
韩梁高:“午夜梦回时,都叫着她名字,梦里都想杀了的人,能不恨么?”
糖雪无言:你咋知道人家做得是杀人的梦,而不是成亲的梦呢?
话说,萧鼎晏睡觉喊嘉淳的名字,他从何得知?
难不成…
糖雪用怪异的眼神从韩梁高面容一直往下看:“你喜欢……?”
韩梁高捂住尊严,尴尬解释:“是和他一间房的奴仆所说,可不是我跟他怎么样。”
得,她还以为有什么瓜可以吃呢。
“你怎么知道,萧鼎晏在我那儿?”
“不是你派他来熙楼传话的嘛?公主瞧见了。”
“我父王千叮咛万嘱咐他,太后寿宴之前不要现身,没想到他没忍住,偷偷跑出来见公主。”
糖雪好奇:“为什么?”
韩梁高靠过去,用扇子遮口:“我父王要在太后寿宴时送一份大礼给寿宴上的每一个人。”
三日后,太后六十岁寿诞当天。
皇帝在宫中大摆宴席,邀请王公贵族前往宫中赴宴。
高兴之余大赦天下,邀初元国内百姓同庆。
公主早早就为太后寿宴操练了一支舞蹈。
糖雪、婉清、薛钺均在队列中。
薛钺吹笛甚好,便作为伴奏者给糖雪以及宫中的舞姬伴奏。
舞姬们在宴席上会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座位,这是嘉淳为她们求来的恩典。
顾清熠和乐悠则以公主贵宾的身份,持着公主的贴身宫牌入内。
薛羡思不喜凑热闹,便没有前往皇宫参加寿宴。
寿宴设在保和殿外的一片空地上。
太后与皇帝共坐高位,皇后坐一旁,而后下去依次是太子,国师,公主,嫔妃,王爷极其家眷,官员及其家眷。
酒席洋洋洒洒摆了一路。
各路官员、王爷捧着寿礼,说着寿词,前来拜贺。
“臣监察使李国安送东海夜明珠一颗,恭祝太后日月昌明,天伦永享。”
“臣大理寺少卿裴工送万年如意杯一套,恭祝太后万事如意,笑口常开。”
………
到公主时,公主端上一杯酒,恭敬一礼,祝贺到:“孙女韩嘉淳给皇祖母祝寿,祝皇祖母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太后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好好好。”
嘉淳:“孙女给皇祖母组了一只有新意的舞,皇祖母可要一观?”
太后:“往年歌舞都没什么新意,今年倒要看看嘉淳公主排得舞如何。”
又一礼后,嘉淳下去换衣裳,准备与糖雪以及其它舞姬们一同献上排练许久的舞蹈。
舞姬们曼妙舞姿随着薛钺笛声轻踏婉转,逐渐排列成一只含苞待放的莲花。
薛钺笛声逐渐激进,莲花慢慢展开。
花蕊突现嘉淳,嘉淳借力起飞,糖雪暗施灵法,撒下漫天花瓣。
鲜艳丝带随风飘荡,伴着花瓣起舞空中,嘉淳犹如飞天仙子,惊艳在场每一个人。
一舞完毕,众人如痴如醉。
太后大喜:“赏!”
“太后娘娘……”梁王跳出来阻止太后。
糖雪见一脸凶相就揣测到他不安好心。
没想到儿子收服了,还有老子蹦跶着。
梁王:“臣听说,公主的舞蹈是风月阁一名妓子所排。”
“古往今来,妓子多为贱民。”
“太后娘娘身份高贵,岂能被贱民之舞污了眼睛,以臣看不但不能赏,还应将贱民赶出宫门。”
“否则,若让世人知晓贵族与贱籍同坐庆典,会有损皇家颜面。”
梁王多年与皇帝明争暗斗,依仗着太后嚣张跋扈。
其实,婉清是妓子一事,梁王不说没人会知道。
可梁王头铁,就想扫扫皇帝兴致。
某处屋顶上,男子一头银发简单束缚,面容前两条银色龙须同丝带般随风偶有漾起。
微风拂过,他睫毛微动,一双星目下是剑眉挺鼻,唇若涂脂。
配以白色锦袍,锦袍袖边渐变蓝色。
整个人雅量不凡,望之俨然。
他站立在月光下,冷眼旁观世俗里的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