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给爷凶一个
乐悠探头探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东瞧瞧西望望,摸定位置后,拿起糖雪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是用来喝的,推来推去多浪费?”
薛钺拍拍乐悠身上的土,温和询问:“你怎么跑到桌子底下去了?”
乐悠瞧了一眼梁王和祁思锐,信口胡诌:“捉迷藏,昨天晚上有个满脸是血的哥哥让我跟他玩捉迷藏。”
梁王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反嘲嘉淳:
“公主你也听到了,熙楼内伙计亲口承认楼里闹鬼。”
“既有鬼怪作乱,就得请得道高僧超度超度。”
“国师,快去掌柜房里走一趟,若是慢了手脚让鬼怪跑了,皇上恐怕会怪罪本王。”
乐悠迷惑:“怪罪你什么?”
“公主置身险境,本王袖手旁观。”
薛钺双手交叉于胸前,并不惊慌:
“梁王一番好意,小的们岂敢不从,不过到底是女子闺房,由国师一人进去捉鬼即可。”
祁思锐进去,梁王便只能依仗他的话行事。
这样一来,搞定祁思锐就等于搞定梁王。
搞定祁思锐还不简单。
薛钺向公主使了个眼神:跟上祁思锐。
公主接受指示,小跑跟上国师:“你不知道糖糖的寝室,我带你去吧!”
糖雪身着淡粉色蔷薇花纹蕾丝镶边束腰裙,从后院款款现身,至众人面前。
“不必了。”
糖雪唇色泛白,还有些虚弱。
梁王拍桌而起:“好啊,公主,你伙同贱民欺骗本王?”
“梁王稍安勿躁。”
糖雪侃侃解释:“小民确实在两日前遭遇骇人事件,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折磨了整整两日。”
“多亏薛钺的师姐游方归来,施法除去鬼怪,小民才捡回一条命来。”
糖雪给梁王指了指二楼走廊上正在观看的薛羡思。
薛羡思周身清冷仙气,气质非凡,让人一眼看出她非尘世中人。
“掌柜的既已无事,是否应该跟本王走一趟。”
“本王的世子还在府中日夜叫着掌柜的姓名。”
“他求着本王一定要将你带回府中,叙上一叙。”
糖雪:“好,小民跟王爷回去。”
“不过,小民到底是女流之辈,孤身入王府容易惹流言。”
“小民承受不住,那么多流言蜚语指着小民鼻子骂。”
“所以,想恳请梁王殿下允许小民带上伙计薛钺。”
梁王瞥一眼薛钺,结合之前与公主谈判时,薛钺一句话也不说,什么忙都没帮上。
神色鄙夷,仿佛在说:“这家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带上他也无妨。”
得到梁王肯定回答后,糖雪和薛钺上了路。
一群人浩浩汤汤回到王府。
梁王府是梁王二十岁那年立下战功后先皇赏赐给他的府邸。
自打梁王被外派到岭江驻守后,梁王府就空了。
皇帝本不想留下梁王府,奈何太后十分喜爱梁王,硬是要留下梁王府,就等着梁王有机会回来聚聚。
所以梁王府便留用至今。
这些都是糖雪从嘉淳那里听来的八卦。
如嘉淳所说,太后每年都请工匠重新粉刷一遍府邸,又是修补又是打扫,生怕梁王回元城住得不舒心。
明明两个都是亲儿子,待遇相差不是一般大!
糖雪、薛钺走过鹅卵石铺的甬路,穿过花木扶疏,来到两颗梅树下。
梅花几尽掉落,只剩树干,光秃秃的有些难看。
两棵梅树左右对称,中间后方有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个人正在痛苦呻吟。
听声音,像是韩梁高。
“跪下。”
梁王坐在床边痛心疾首,身边侍卫对着糖雪二人大喝一声。
糖雪冷笑:“梁王殿下,感情你的‘叙一叙’是这么叙的?”
“你设计砍下我儿左手,心思歹毒非常人能及。”
“本王只让你跪下忏悔罪行已是法外开恩,你还不磕头谢罪?”
床上韩梁高吃力地挥动着他残缺的左臂,一脸惊恐对着梁王说:“不…不不…!”
梁王:“不解气是吧?放心,儿子,我还有后招够她受的。”
梁王自以为韩梁高要亲眼看着糖雪受折磨,便唤人拿来早已准备好的刑具。
“你选一个吧。”
床上韩梁高用健全的右手拉着梁王嘴里还在重复:“不…不不…!”
梁王安抚韩梁高:“放心儿子,我心里有数,不会搞出人命的。”
糖雪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戾:“搞不搞出人命可不是你说了算!”
“哼,大言不惭。”
韩梁高眼见,自家父亲一副不怕死的态度活像当初的自己,都快急死了。
他躺在床上憋了半天总算把“行”字憋出口。
“不行?”
梁王诧异。
“出…出出…”
这是要梁王出去的意思。
“为何?”
韩梁高:“独…独”
这是要单独同糖雪二人讲话的意思。
梁王犹豫一会儿,终是应了自家儿子。
临走前派个丫鬟给糖雪二人搜身,以防他两带凶器再次残害韩梁高。
还把房间能所有尖锐物品移走了,就连那四四方方的桌子都命人抬走了。
糖雪嘴角含着笑,眼神戏谑:“单独找我聊,不怕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再砍你一刀?”
韩梁高扒着床沿:“我…我…”
糖雪不耐烦:“听你说话真费劲。”
随手一挥,解决了韩梁高口齿不清的病症。
“……错了…”
韩梁高扭动脖子,用手捏了捏嗓子眼:“唉呦喂,我好了嘿!”
不经意间发现撕裂疼痛的左手臂不疼了:“手也不疼了。”
“感谢如来佛祖,感谢玉皇大帝。”
糖雪嗤笑:“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韩梁高蹦跶着走向糖雪,握着她的手千恩万谢:“感谢,感谢你全家!”
糖雪皱眉。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薛钺施法弹开韩梁高的手:“说归说,别上手。”
糖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韩梁高:“砍手后我左思右想总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鬼怪砍了手。”
“后来想起前些天在熙楼胡闹时,薛大公子对我说得话。”
“我幡然醒悟。”
韩梁高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下。
“菩萨,仙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望你大人有大量。”
他跪着挪近糖雪,声泪俱下:“饶过我吧!”
我去,态度转变这么大的么?
真是一日不见,转变万千呐。
糖雪脸上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里去:“别别别,我还是喜欢你当初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来,把脸上泪抹了,给爷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