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饶他一命?搞笑呢?
“只有这些,当然不够。”
公主神色自若,她还没审完呢。
嘉淳:“窦仵作,说说当初你验尸时,都发现了什么。”
若不是窦仵作今早天不亮告诉梅禧他愿意交出关键性证物,嘉淳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多亏了梅禧,想尽各种办法,连扮鬼都招数都用上了,软硬兼施的套路,使得窦仵作放下心中戒虑交出证物。
窦仵作从怀中掏出一个巾帕,巾帕里包裹着几缕丝线。
“回公主,小人验尸时在南宫澄小姐的指甲缝里发现了这个。”
过来一个衙役,将窦仵作手里的东西呈给韩谨。
嘉淳:“皇兄,窦仵作上交的乃是五彩霞丝。”
“我记得,昔日赵大将军平定外族战乱时,父皇特意命司衣房用五彩霞丝制定了一件朝服送给大将军。”
“五彩霞丝从植物中提取,极易断,须一等一的绣娘绣制。”
“仅朝服袖口的小麒麟就耗费半月。”
“不过绣出来的成品当真不错,阳光下,绣在朝服上的麒麟如同活了过来,摇曳生姿,还闪着彩霞虹光。”
“大将军得到这件宝物应也是爱不释手吧。”
“否则也不会只穿着五彩霞丝所制的朝服上早朝了。”
赵钦摸着右手腕,眸子暗沉,有一丝慌乱。
赵谨浅笑:“确是许久未见到大将军穿着五彩朝服上早朝了。”
“孤还以为大将军转了性子,原来是朝服出了问题,穿不了。”
赵钦:“几根丝线而已,怎么就能证明是从臣的朝服上撕扯下来的?”
嘉淳:“可请宫中绣娘一辨。”
绣娘早已在内堂等候,太子一昭,立马辨认。
赵钦依旧有说辞:“臣的朝服大半年前不翼而飞,后寻回时已破损,为避免皇上怪罪,臣才未敢言明。”
韩谨上挑眉头,凤眼微眯:“哦?是么?”
嘉淳:“如此说来,是猫妖盗走你的朝服,伪装成你的模样杀人?”
赵钦耸耸肩:“不无可能。”
到此时还能临危不乱的说大话,糖雪在百姓中央看着,倒有些佩服赵钦的厚脸皮了。
嘉淳看向猫妖:“是赵大将军说得那样?”
猫妖:“是。全部都是我做的。”
嘉淳:“怪哉,你既已想好要让大将军顶包,何苦又来认罪?”
“你不觉得你所做所说自相矛盾吗?”
猫妖:“我…我只是…”
嘉淳:“你只是念及赵大将军对你的恩情,才揽下全部罪责。”
猫妖也自觉自己的话自相矛盾,低头不再言语。
这样一来便好似默认了公主的定论。
公堂上高位者借机发作:“人证物证俱全,还能再容你放肆?”
太子高呵:“将赵钦押回死牢,明日中午时处斩。”
“污蔑,全都是污蔑。”
赵钦怒极,站起身来,态度也不似先前那般低下。
整个人昂首扩胸,指着嘉淳、高堂上的韩谨和一众证人嘶叫。
“凭这些宵小的词就想轻易定我的罪?门都没有!”
衙役们被赵钦威慑住,想上前制服他,却又不敢。
赵钦环顾一圈,使出龙爪手,抓了个最有分量的人做人质。
“你们想逼我就范,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如今公主在我手,你们胆敢靠近,我便捏死她。”
忽地,看热闹的百姓中射出橘光映在嘉淳脖子与赵钦食指之间。
橘光仿若一道屏障,令赵钦无法进一步迫害嘉淳。
那橘光常人是见不着。
糖雪刚准备出手救下嘉淳,就瞥见一光从角落射出。
糖雪和祁思锐寻着光源方向看去。
“顾清熠?”
糖雪看出来人是谁,有些好奇。
他不是说要养伤不来看嘉淳审案了么?
被赵钦锁喉的嘉淳劝赵钦:“大将军你还是收手吧。”
“收手?我赵钦的字典里就没有收手二字。”
一声“哥哥!”从内堂传出。
赵钦放眼望去。
从内堂款步走来的,不正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
“哥哥,别再执迷不悟了。”
赵水凝泪眼婆娑地走近赵钦。
“谁?是谁让你来的?”
赵钦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狗急跳墙狼狈不堪的模样。
“是你!你这个伪君子,竟利用我妹妹到如此地步,卑鄙无耻!”
赵钦指着韩谨破口大骂。
韩谨状若无辜:“赵姑娘担心你,非要跟过来看看,孤也无可奈何。”
太子与赵钦共事多年,自然知道赵钦的为人秉性如何。
赵钦是不可能轻易伏法的,他武艺高强又有猫妖相助,若他鱼死网破,对韩谨来说是件棘手的事情。
所幸,他有软肋!
赵钦知大势已去,嘲讽着看向太子,语气里未有半分悔过:
“是啊,你那两个未过门的太子妃都是我杀的。”
“她们活该,谁让她们抢了别人的东西,还大放厥词,出言不逊。”
“尤其是南宫澄,长得大家闺秀的样子,却一声声‘狗皮膏药’侮辱……”
赵钦看向赵水凝,不再往下说。
当日,他探望惠妃时,从惠妃贴身丫鬟青竹处听说,太傅独女南宫澄被邀请参加太后寿宴。
他知道自己妹妹赵水凝也邀请在列。
出于担心,日落西山傍晚时分。
赵钦凭借一身轻功不知不觉潜入寿康宫,恰好看见南宫澄与赵水凝起了争执。
其实也算不得争执,整个过程就是南宫澄在奚落赵水凝。
说赵水凝上赶着太子,像狗皮膏药般黏着太子,太子都不稀罕。
还说赵水凝没脸没皮,还好意思出来参加皇家宴会,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一字一句,赵钦趴在檐角听得还算清楚,越听越恼火。
待赵水凝与南宫澄分开后,赵钦瞅准时机,直接结果了她。
赵钦一开始完全是即兴杀人,后来有了猫妖遮掩帮助,便越来越大胆。
胆大到连太子也想杀。
“都是我的错。”
赵水凝探究到赵钦眼底的不舍与无奈,愤恨与不甘,泣不成声。
“怎么会呢,与你无关呀。”
赵钦伸出手想擦去赵水凝眼角的泪,奈何距离太远,他够不着。
很久之前就够不着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她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韩谨身上,从她一门心思想要嫁韩谨为妻?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用两串糖葫芦就能哄开心的凝儿了。
怎么办,他真的好想让她回到从前。
从前的凝儿,他用一些零嘴蜜饯总能让她哭泣的脸欢乐起来。
赵钦陷入回忆,一时走了神。
祁思锐乘机弹出葫芦上的丝线,划伤赵钦的手。
赵钦吃痛。
祁思锐一把拉回嘉淳,将嘉淳护在身后。
赵水凝双膝跪地:“臣女自知兄长犯下大错,有违初元律法。”
“恳请太子念在兄长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留他一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