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主问案
公堂上,韩谨坐高位,祁思锐旁听在侧。
氛围肃穆严谨。
“威武”—
杀威棒随着衙役地高声叫喊,剧烈抖动。
嘉淳站立在公堂正中。
手持白玉扇,身着冷白纱。
盘得是双平髻,戴得是小碎花。
为了表示尊重,她还特地化了淡妆。
惊堂木下,主位太子一声呵令。
“带犯人!”
看着嘉淳手挥玉扇,赫然生威的样子,糖雪蓦然称赞:“真是好看。”
薛钺一旁听着已然不觉得诧异,虽说糖雪对白色不仅不喜甚至厌恶,厌恶到连师傅都不敢穿着白色衣衫在她面前晃悠。
但对方是嘉淳么,自遇上嘉淳开始,他家糖主便不一样了。
嘉淳:“赵钦,你可知罪?”
几日的大牢囚禁丝毫未影响赵钦,即使偶有几根发丝垂落额前,也丝毫不显狼狈。
“不知。”
嘉淳拢起白玉扇:“几天前,你在宴席上蓄意刺杀太子,薛钺亲眼所见,更有凶刀作证,你还敢抵赖?”
赵钦无所畏惧,有理有据道:“当时我毫无意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明显是被猫妖操控。”
“当时,猫妖用妖术迷了一屋子的人,我很有可能就是被妖术迷惑,对太子殿下起了不轨之心。”
“真正想杀太子殿下的是猫妖,而非臣啊。”
赵钦面向太子,再不见当初的嚣张,而是五体投地诉说自己的冤屈。
可惜,拜俯在地时,赵钦眼中表现出的深恶痛绝之意泄露了他装模作样之形。
韩谨:“带猫妖。”
糖雪将猫妖交给太子后,太子知晓猫妖只有祁思锐能治,因而囚猫妖于祁思锐随身携带的玉葫芦里。
猫妖现身于众人面前。
韩谨质问猫妖:“太傅之女南宫澄和侯府嫡女孙晏清两人性命,是否都为你所害?”
猫妖很坦然地承认了罪状:“是我所害又如何?”
反正,不论她承不承认,在百姓眼里她都是该死的。
韩谨:“可有人指使你?”
猫妖看都不看赵钦一眼,嗤笑道:“我一个妖,什么人敢指使我?”
“太子大人快判案吧,早早定罪,将我交给那个家伙,你也好了事。”
猫妖白了一眼祁思锐,故作轻松。
韩谨:“不急,今日淳儿是讼师,来,淳儿讲讲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嘉淳握拳:“是。”
“猫妖,你可认识他?”
嘉淳冲猫妖指了指赵钦。
猫妖:“不认识。”
嘉淳:“那为何薛钺捉拿他时,你会冲过去救他?”
猫妖:“我没打算救他,我只想杀太子。当时太子身边只有薛钺一个能打的,我不冲他冲谁?”
嘉淳:“看来你真的很痛恨皇兄,不知皇兄哪儿得罪了你?”
猫妖:“……”
韩谨有遭她恨的地方,可那些理由都于赵水凝有关,她要是说了势必会牵扯到赵水凝。
牵扯到赵水凝,赵钦一定不会罢休。
到最后还是会牵连到赵钦身上。
猫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个不成文的理由:“他是人就该杀。”
嘉淳:“既如此,你是对人深恶痛绝?”
猫妖:“当然。”
“这可就奇怪了。”
嘉淳故作深思。
“皇兄大摆宴席之日,那么多宾客,你却一条命也未取,单单只是迷晕了他们?”
猫妖:“嗯……”
嘉淳:“你杀皇兄分明就是有别的理由。”
猫妖:“好,就算有别的理由又如何?”
嘉淳:“如何?”
“依我看来,你的理由便是赵钦。”
嘉淳后退几步,面向太子,再次双手抱拳:“禀皇兄,请传国舅府的下人前来问话。”
韩谨低沉一吟:“传”
来人看起来像是将军府的家丁。
嘉淳:“在将军府上侍奉几年了?”
家丁:“一年左右。”
嘉淳用扇子指了指猫妖:“可曾见过她?”
家丁:“不曾。”
嘉淳让祁思锐施法显现出猫妖原形,再次问家丁:“现在呢?见过吗?”
家丁抓耳挠腮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它。”
“这只猫是赵大将军的爱宠。”
嘉淳:“你确定?”
家丁:“确定,小人曾因这只猫被赵大将军打了三十大鞭,断不会认错。”
“这只猫左腿根处有烧伤,公主一探便知。”
猫妖恼怒,冲破祁思锐咒法,现出女身想要袭击嘉淳。
糖雪暗中出手,以光圈套住猫妖脖颈,令她寸步难行。
猫妖只好作罢,怒吼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分明就是污蔑。”
“我都承认了,所有被害的人皆被我挖心,心脏都已进了我的五脏庙,还审什么?”
祁思锐见猫妖怪异被降,抬眼往人群中看去,却没发现什么端倪。
嘉淳白玉扇轻点额头:“说到死因,本公主刚巧从太傅那里借来了南宫澄的尸首。”
“请传尸体南宫澄和仵作窦大海。”
嘉淳:“国师大人,南宫澄的尸体可有不妥之处?”
太傅不舍女儿,也不知从那儿寻得法宝,竟让南宫澄尸体保存至今,犹像死时之状。
祁思锐仔细看了看抬上来的尸体,恭敬回禀道:“尸体上被施了妖法。”
祁思锐双手画符,念动咒语。
一声“破”,让南宫澄的尸体恢复原状。
原先被掩盖的扼痕和青紫面色都被显现出来。
嘉淳:“窦仵作,请在验一验。”
仵作验完后,道出实情。
南宫澄极有可能是被人大力扼杀后,再做出挖心惨状。
嘉淳:“这样看了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健壮男子。”
“根据本公主调查,皇祖母寿宴当天,只有赵大将军以探望惠妃之由入宫,直到傍晚时分才归。”
梅禧从内堂呈上当日各官员出入宫的记录。
韩谨翻看两页:“确实如此。”
韩谨将罪证扔到赵钦脸上:“人证物证俱在,你抵赖不得。”
赵钦瞥一眼出宫记录:“不过是出入宫门的记录,谁能证明我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家丁?”赵钦瞧瞧身侧瘦弱颤抖的家丁,满眼不屑,“一个与我有过节的家丁,话也能信?”
“当初我为何打他,公主何不找人问问清楚,明明是他以下犯上,不懂尊卑。”
“人证物证俱在?”
赵钦大笑:“凭这么几个歪瓜裂枣,就想定我的罪?”
“公主怕是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