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牛观音遇险
别说挽救一条性命了，那个人的死其中没有他的原因就千恩万谢了，他开始想沈良娣的死其中有没有他的原因呢？他昨晚说了那些话，说她的弟弟没救了，说她的父母偏心，她会不会因此想不通，如果自己没来她们家，她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开？
牛观音开始陷入不断的自我怀疑中。
沈父几次想动手，沈母都不断地劝诫着，不断地使眼色将他拉进了屋子里。
牛观音仍站在原地，看着沈良娣的尸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许久，也许是沈父沈母心情都平复下来了，沈母端出一杯水来，向牛观音道歉：“公子，不好意思啊，我相公他这人特别容易动怒，你别往心里去啊，你在这儿大半天了，渴了吧，把这杯水喝了，歇一歇，今天你就别走了吧，留下来参加我女儿的丧事，送送她好不好？”
牛观音心中仍有不悦，但看到沈母那讨好的眼神，只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也罢！”
沈母见牛观音喝下水之后满意地笑了。
牛观音正想回屋子里去坐一会儿，却感觉突然有点头晕，接着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
然后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屋里的沈父看到牛观音倒在了地上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看向沈母，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妥了。”
两人使劲儿将牛观音拖进沈良娣的屋子里，锁上门这才去准备沈良娣丧葬的事宜。
直到天黑的时候，夫妻俩用一辆牛车拉着一个麻袋往芦苇荡而去，没过多久就拉着一车芦苇秆回到家中，去叫来邻居开始丧宴流程。
吹拉弹唱的氛围搞得十足热闹。
隔壁李婶儿凑到沈母跟前问：“诶，大妹子，我白日里见你家里来了个白面书生，怎么这会儿倒不见了，我看他生的挺俊俏的，他是你家什么亲戚呀？能有机会把他介绍给我家三姑娘啊？”
沈母拉下脸来冷冷地说道：“噢，他不过是一个路过咱们沈家庄的，我也不认识，今天中午见我家姑娘死了，这人二话不说就走了。”
“噢，这样呀，我还说呢，挺可惜的。”李婶儿又回到席位上面与别的邻居闲聊开来。
这场面，谁在乎谁死了呢？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呢？
大家都知道沈父说她女儿是想不开跳河了，大家也只是惋惜。
惋惜嘛，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过后大家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大家都没有损失的事情。
只是这沈天宝却只能被锁在屋子里，沈父害怕他伤人，承担不起那个责任，只能将他的宝贝儿子委屈在屋子里，还给他放了一桌子做好的大鱼大肉。
可沈天宝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哪甘心就自己一个人被这样关在屋子里，他掀翻了桌上的美酒佳肴，砸了桌子，凳子。
屋外热闹着，屋里也闹着，动静都很大，可是谁也听不见谁。
……
牛观音感觉胸腔中有东西上下翻腾“呜哇”一声，终是吐出一口恶水，胃里吐干净了，整个人才慢慢地恢复元气。
牛观音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哎，牛兄，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溺死！”
听到这个声音牛观音竟觉得万分亲切，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爆烈的一阵咳喘，才感觉精气神回到了身体内“奚川，你怎么在这儿？”
“你还说呢，我准备北上去都城走一遭，从禾因到那儿唯一最快的路线就是这儿了，想不到能遇到你，也真是巧了，不过还好你遇到了我，不然你就真的没命了！”
牛观音苦笑着回应：“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
奚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报答，我们这些江湖游侠，锄强扶弱本就是心中的使命，若是为了别人的报答，那便也分不清是否还是自己追求的理想了！”奚川语气间多了几分豪气，与之前他印象中的奚川有些截然不同了，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牛观音擦了擦眼睛感觉视力恢复了些，他看向奚川，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眼前之人哪里是奚川那张脸，眼睛鼻子，甚至连发型和装束都来了个大变样。
“你是奚川？”如今能看清楚了，他反而不敢认了，若不是记得那独具特色的嗓音，他还真不敢认。
“我不是奚川我是谁呀？你刚刚不是认出我来了嘛，怎么这会儿倒这样了？”
“噢，抱歉我刚才没看清楚。”
奚川嘿嘿笑着“不过牛如来兄弟，你还挺关注我的，你竟然仅凭声音就认出我来了，倒令我意外惊喜的，算我没白救你。”
牛观音“咳咳，先前我还不明白你说的你既是奚川，也不是奚川什么意思了，原来你伪装成奚川是用了易容术，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啊，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奚川啊？”
“怎么会？你不是说你冒充的奚川吗？”
“是啊，你说的龙吟宫的那位呀？他死的早，他原本的名字叫车岩奜，我顶替了他之后呢就说我给自己取了个花名儿叫奚川，在龙吟宫取花名儿这事儿太常见了，大家也就不在意了，叫着叫着大家都习惯了，也没有人再记得那个人原本的名字了。”听奚川的语气，牛观音甚至觉得他有点惋惜。
“难怪你能瞒天过海，不过你这招用得还挺高明的。”
“愧不敢当，这不还是被你牛公子给认出来了嘛！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是怎么被人捆进麻袋丢在水里差点溺死的啊？”
提起这个，牛观音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这竟然是个山洞，刚才一直专注在与奚川说话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不过这个山洞还挺大的，从这里看上去也能看到高大的林木，并不是个封闭型的山洞。
牛观音猛然想起那晚沈良娣跟他说过的话，她说有时候会害怕弟弟像掐死猫那样对她下手，便会从家里偷跑出来到河那边的山洞来躲上许久，想必这里就是她所说的那个山洞了吧，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次独自来过这里，会不会在这里偷偷地流眼泪，每一次又是怎样鼓起勇气再回到那个家里的。
奚川见他发呆又问了一遍“诶，你在这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才月余不见就有人能害你了，你不是会武功吗？”
牛观音摇摇头，将在沈家庄遭遇之事与奚川娓娓道来。
奚川听完义愤填膺的将手中佩剑扔到了地上“这对儿黑心的夫妇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还不知收敛，还来害你？我们这就回去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