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洪洋遭遇
于是，严老太断断续续的聊起了她所知道的王洪洋的情况，严有理据此又加上自己的推测，捋出了一个关于老同学王洪洋这几年的情况眉目。
王洪洋高考落榜后，在家里忙活了一两年的“一亩三分地”后，就到省城济南去打工了。毕竟是读过高中，头脑又灵活，再加上一个同乡的推荐，他就被一个负责给电机缠线圈的个体户老板收留了，当了学徒工。所谓的学徒工，虽然就是给老板免费打工，但毕竟也能学点技术，并且还解决了食宿问题，对一个初来乍到的打工仔来说，还是比较划算的。
王洪洋如果能抓住这次当学徒工的机会，踏踏实实的学好这项缠电机的技术，吃上稳定的城市饭是没有问题的。据了解，一个成熟的电机缠线工的平均薪资现在大约是6000元左右，既可以进大厂当工人，也可以积累了点本钱后，自己开一个电机维修店，收入也是可观的。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学徒工只有两三个月的王洪洋，其轻浮好色的一面又出来了。这个店老板有一个独生女，不妨叫她小薇，比王洪洋小两三岁，长的落落大方，性格也很开朗 ，高考落榜后，被店老板送到蓝翔技校学习她喜欢的面点技术，打算等学成后开一个蛋糕店。
小薇在蓝翔的休息日里，往往会到店里给父亲帮点小忙，比如整理整理账目、清理清理耗材、帮忙看看店等等，这样一来二往的，王洪洋就和她熟悉起来，并开始打她的主意了。想想也是，如果能当上店老板的女婿，他就能在济南这个大城市里站稳脚跟，就能很快的结束这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让自己至少少奋斗十年，并且还有美人相伴，荷尔蒙亢奋头脑又灵活的他怎能放过这个“一举多得”的大好机会呢？
于是，他有意无意的抓住一切机会接触小薇，店老板不在时还用语言挑逗她，使出浑身解数去力争赢取芳心（其实就是唱情歌和大胆表白这两个不用花钱的招数，至于其它的，比如吃喝玩乐的花样，他是玩不起的）。可惜，王洪洋操之过急了，因为当一个人实力不够时，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在小薇眼里，他是耍流氓，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是“光屁股上吊死——不要脸”；在店老板眼里，他是心术不正 ，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高低的东西”，是“鸡穿大褂狗戴帽——衣冠禽兽”，是“老和尚的木鱼——天生挨揍的货”！店老板还指望凭女儿招一个金龟婿呢，所以如此恨王洪洋勾引自己的女儿！
于是，王洪洋在这个店的结局只有一个：被解雇，走人！结果，技术也没有学到手（该技术至少需要学习六个月，并且需要肯钻研肯练习才行），是“竹篮打水网拦风——全落空”，好比“梦里捡到钱——空欢喜”一场！
王洪洋在以后的几年里，主要在济南的一些建筑工地打工，间或回老家种地，生活虽是平淡无奇，但社会毕竟是一所大学，磨掉了他的许多浮躁之气，也一直在寻找所谓的“富贵”机会。
那时候，南方的经济发展如火如荼，王洪洋和几个老乡一合计就南下发展了，深圳、珠海、广州、东莞都留下过他的足迹，并在a市某电子厂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成了他向往的产业工人，薪酬也比在建筑工地时高出一大截，一个年轻的女同事也对他表现出“暧昧之态”，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可以说他苦尽甜来，“爱情事业”就要双丰收了！
每一个打工人对薪酬的态度都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何况追女孩子也需要不少的花费！所以当他听说在临近的b市干同样的工作工资更高时，就匆忙的悄悄的连夜赶过去，打算第二天一早实地考察一番。如果工资待遇可以，就辞掉a市的工作到b市，这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何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才活跃起来，社会经济才会真正的活跃！当然，这也是王洪洋在准女友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和进取心的重要方式，以增加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提高表白的成功率！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实地考察出事了。因为他走的匆忙，忘带身份证了，也就无法在正规旅店住宿了，于是，走出b市车站的他，就在大街上边走边东张西望，打算寻找一个对身份证要求不那么严格的小旅馆，或者路边一个能安身休息之地，比如小广场、立交桥下等等！
结果，四处张望的他就被街道上巡逻的民警盯上了，被拦住查验身份。民警执法的依据是国务院发布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对三证不全（身份证、暂住证、务工证）的流动人员实施收容遣送。
当代读者可能对《收容遣送办法》是陌生的，因为在2003年广州出现了孙志刚事件后，该办法就被废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收容站也变身为救助站。这两“站”有什么不同呢？不同点当然很多，最关键的区别是一个收费一个免费！
有的不法民警当年借收容和遣送之机，向当事人借机敛财，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给不法民警塞点钱，他对你这个“三无人员”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就会强制拉到收容站关上几天，直到亲友来交钱担保才能放人；如果在收容站不老实，就可能挨打挨饿！血气方刚的湖北青年孙志刚就是被作为“三无人员”，在广州收容遣送站被工作人员和其他收容人员野蛮殴打致死的（对真相的揭露，得益于《南方都市报》的深度报道，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搜索了解）。
就这样，不知潜规则的王洪洋被作为“三无人员”收容了。幸运的是，经过几年的社会历练，他的性格已经很平和了，或者说因卑微而明白了“我非黄山公，无力抗上庭”，所以他服从收容站的一切管理，不哭不闹不争辩，结果第二天收容遣送站就允许他通知朋友来担保交钱走人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洪洋被关两天的缘由已经在a市他的工作单位被传的五花八门了，有说他因为嫖娼的、有说他因为争风吃醋而斗殴的，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参加了诈骗团伙的，否则，他为什么跑到b市去了呢？不就是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单位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就把他辞退了。招工很容易，他担任的又不是重要的技术岗，多他一个不多，缺他一个也不少，工厂离开他照常运转！那位对他有点暧昧的女同事对他也唯恐避之不及，远远的躲着他。
王洪洋受了这一次打击，精神就有些萎靡不振，感觉自己命犯南方，南方城市不适合自己，于是内心雄起了阿q精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离开了南方，先后在徐州、临沂等地打过工，可能因为心情的原因，打工都不太顺利，前一段就回到了黄茂老家调整调整，也忙一下家里的活，还打算在老家掏个媳妇。
严老太最后对严有理说，王洪洋把严有理的通信方式要走了，说会及时跟严有理联系！严有理说：“好啊，我还真想和他联系联系，鼓励鼓励他。”心又想，现在主要是陪柳雪菲，不方便到王洪洋家里去找他聊聊，以后再说吧！
这时，院子里传出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二嫂，在家吧，我找你有事儿”。二嫂就是指的严老太，严有理的父亲排行老二。喊“二嫂”的这个人是谁呢？来干什么？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