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让爱做主

    我们所有的最后决定，都在某种脑子不够用的情况下作出的——普鲁斯特

    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是王志文、江珊、徐静蕾主演的《让爱做主》。剧中的中年夫妻耿林和刘云（分别由王志文、江珊饰演）彼此生厌，整天的无话可说，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恰似严有理和王恩茹夫妻的现实写照，而剧中的大学毕业生娄嘉仪（徐静蕾饰演），热情奔放又善解人意，好比是青春靓丽的实习教师柳雪菲。

    今天播放的是第六集，耿林在矛盾中还是和主动热烈的娄嘉仪同居了，并且向刘云提出了离婚，耿林的逻辑是“让爱做主”。

    耿林的这句“让爱做主”也深深的刺激着严有理，鼓励着他和柳雪菲勇往直前将爱进行到底。

    让爱做主，也就是让不爱离场。严有理认为他和妻子王恩茹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和她分手没有任何的心里愧疚，恩格斯不是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吗？所以结束这段婚姻去迎接新生活是多么正大光明的事啊！

    严有理很后悔没有在大学里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在地区师专上大学期间，班里的女团支书因为涉嫌恋爱被免职（学校规定：对普通同学不提倡谈恋爱，而对学生干部的规定是不允许谈恋爱，这也是上世纪90年代大学校园里的通常做法），也许是因为高中时有班干部经历，也许是性格相对平和（当时的班长是个急脾气），严有理被火线提拔来救场，于是，他在忐忑不安中走马上任。

    官不大，可做的事不少。严有理组织过男女宿舍的联谊活动，结果成全了好几对；组织过主题为“大学生谈恋爱弊大于利”的辩论会，结果又促成了几对。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幼稚可笑，大学里如果不谈恋爱，对得起那激情四射的岁月吗？人呀，往往当局者迷，或者说人人都受时代的制约而无法超越。

    人一旦进入某个圈子，往往就身不由己。严有理虽然也羡慕一对对的情侣在眼前晃动，但是作为团支书的他也只能吸取“前车之覆”的教训，严格自律率先垂范，对女生表现的心静如水正儿八经。

    但是，“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感情的阀门并不像北溪天然气管道一样，说关闭就能关闭的。事实上，帅气的严有理在师专期间既有“女人缘”，也有“桃花运”，虽然“缘浅运薄”，就像蜻蜓点水，只在心湖里泛起过很快平静如初的小小涟漪，但毕竟聊胜于无，也算是给自己终将逝去的青春有个交代。

    第一个女孩是在学校小卖部认识的。严有理去小卖部买洗衣粉，年轻小巧又有点可爱的女营业员把洗衣粉递给他之后，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忘了付费，拿起来就往外走。

    估计营业员这个女孩也蒙圈了，任凭严有理走了出去，没有任何提醒和阻止。出门几十米后，严有理才忽然想起需要付费，赶紧转身回来，红着脸对女孩说了句“不好意思”，把应交的五元钱递了过去，又很快低头走掉了。

    因为这次“洗衣粉事件”，严有理再到小卖部时就有了别样的感觉。有一天晚自习后，百无聊赖的严有理到学校操场有“爱情角”之称的北侧角落闲逛时，小卖部女孩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圆脸短发长裙，对他莞尔一笑，像是偶遇，又像是她一直在等自己。

    操场北侧角落这个地方，远离教学楼和办公楼，相对比较隐蔽，一到晚上，特别是晚自习后，这里就自发的成为了小情侣们的聚集地，所以被师生戏称为“爱情角”。

    这让人联想到了地处南非的“好望角”，这个西方通往富庶东方的航道，是当年带给探险家美好希望的地方！“爱情角”与“好望角”何等相似啊，因为爱一个人，和探险家一样需要勇气、需要激情！

    当然也别忘了，“好望角”还有个名字叫“风暴角”，只因这里海浪时常汹涌，危险处处存在，让许多探险者葬身于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爱情也具有两面性，爱情之火，既可以把生米做成熟饭，也可以把熟饭烧成灰烬，所以爱情需要练习，需要学习。

    因为前面的渊源，两人就闲聊起来。原来她姓柴，就称她为柴郡主了（严有理自小就听过杨家将，知道其中著名的杨六郎的妻子就是柴郡主），临时在学校打工。

    柴郡主说话时夹杂着也不知哪里的方言，严有理听的有点费劲，因此两人聊天并不多。放暑假后他们各自回家，通过几次信，柴郡主的文字功夫还可以，信纸还散发着香水味，似乎在表白。后来，柴郡主离开学校到招远金矿打工去了，但是还偶尔通信说说彼此的情况。

    严有理虽然佩服柴郡主一直在为生活打拼，也不反感与她交往，但是知道不可能与她进一步发展，主要是自己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农转非”了，不想再娶个农村女回家，否则，母亲也不会答应。

    几年后，柴郡主不知在何处打听到了严有理的工作地，还曾经和几位闺蜜亲自来拜访过。看到已经结婚的严有理，只能悻悻而去，自此两人的关系算是彻底的画上了句号。

    严有理和柴郡主虽然连牵牵手这样的接触都没有，相互也没有任何承诺，但是严有理还是担心曾经的交往会给柴郡主留下心理阴影。

    “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偶尔是不是也感觉有些老？希望你过的比我好，所有快乐在你身边围绕”——严有理至今没有柴郡主的任何消息，唯有隔空祝福了。

    第二个女孩是地区师范的学生（师范和师专，一个是中专、一个是大专），也姓严，叫严有琳，老家和严有理同属一个县，名字看起来像兄妹，姑且就叫她严小妹吧。

    就因为名字的一字之差，闹出了一个乌龙事件（乌龙就是搞错了、误会了，来自于香港及广东话），才使他们有缘认识。

    当时，严小妹曾经向老家寄了一封信，不知什么原因，竟然阴差阳错的寄到严有理老家里去了。在老家的严有理二姐严玉梅按来信地址给严小妹回了信，并把情况告知了严有理。

    严有理因为这个缘故就和严小妹认识了，并有“千里姻缘一线牵”之感。严小妹是音乐专业的学生，恰好某天她在学校有个演出，于是，严有理受邀来观看。

    严有理如约欣然前往。这是她们学校的一场汇演，严有理至今记得严小妹登台时唱的歌曲是《塞北的雪》，开口一句：“我爱你，塞北的雪”，如同戏剧里边的“拉魂腔”和“叫小番”，赢的满堂彩，特别是当其慢慢吐出“我爱你”时，引得台下欢声一片！

    因为有演出又是晚上，他们并没有时间交流多少，于是两人约定周末严小妹到师专回访。

    问题就出在这次回访上。在师专校园里，严有理也许是出于维护一个团支部书记的公众形象，在性格活泼的严小妹面前很收敛，显得十分木讷，再加上严有理对音乐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聊什么，于是令严小妹十分失望，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见光死”吧。

    其实，严有理内心还有个坎。因为他和严小妹的姓名只有一字之差，单单从名字上看像亲兄妹，如果发展成情侣关系，怕被人误解或开玩笑，所以严有理对他们的感情并不积极的推进，于是渐渐的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他们也没有牵过手。严有理工作后，严小妹来过一封信，有重修旧好之意，可惜已经物是人非了。

    严有理和严小妹有缘无份的根源在于他们当时都太年轻，对爱情懵懂，没有认真的去谈，又欠缺沟通技巧，留下了遗憾。

    第三个女孩是本系的一位小师妹，学的是非师范类的计算机专业，是严有理主动搭讪认识的，名字叫石向蕾。

    用现在“高富帅”、“白富美”的标准去衡量严有理，他五样能占四样（去掉富即可），在男人堆里稳稳的占中上游，所以这种男人在校园里主动搭讪女孩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

    那天下午，他在学校宣传栏前看报纸，石向蕾在近旁同样也在看报纸，短发圆脸中等身材。严有理一时兴起，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主动和她搭话了：“看着你好面熟？哪个系的？”——这句“看着你好面熟”是常用的一句套话，据说在大学里屡试不爽。

    “数学系计算机专业的石向蕾”，女孩看了一眼严有理，礼貌性的笑笑，说：“你也是数学系的吧？好像还是个班干部！”——严有理作为团支书，有上墙的图片在系里的宣传栏里挂着，女孩应该看过。

    严有理报上自己的姓名和班号后，突然想起学校领导石书记有个侄女就在本系，人称石小姐，应该就是她了。

    不管怎样，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并进行了交往。严有理是积极主动者，内心也多少有些算计，感觉结交石书记对工作分配也是有好处的，虽然这个女孩并不太美。

    回忆到这儿，电视剧《让爱做主》第6集恰好结束，片尾曲音乐响起：“已经的、未来的变幻着天空；已知的、未知的并非是初衷；已经的、未来的不需要太懂；让爱做主，～”。

    只是，严有理真的懂得“爱”吗？真的懂得“让爱做主”吗？恐怕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没搞明白。

    那么他是如何和石小姐交往的呢？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