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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荆楚添丁夫人抱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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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在第二年的春天生下一女,取名妙兮。别提老爷有多开心。让厨娘每天采买新鲜的食物,只要说琥珀不爱吃,决定不准许第二次做,而且,自己亲自过问琥珀的房间,是不是热,是不是冷,李老爷像下人一样,一会关窗户,一会开窗户,生怕热了或者凉了他的宝贝琥珀,在做尤小姐的丫鬟时,尤小姐就给琥珀各种漂亮衣服,现在作为李老爷的妾室,老爷吩咐梓煜从当地织造房订购了大量的绫罗绸缎,还准备去江南定制更好的衣服面料,又专门请人为琥珀连身定做,还打算去深山老林里采购皮毛料,为冬天的防寒保暖做准备,让琥珀住上老爷常住的卧室,里面的家具与摆设都是荆楚庄园里最奢华的,总而言之,琥珀成了老爷的心尖尖上肉,时刻关注,好像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怕摔坏。

    当然,琥珀这么让老爷上心,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会说话的眼睛,傲人的身材,温软的话语,还能急老爷之所急,想生女儿,就真能生出女儿,这也不是随便放到哪个女人身上,可以做到的,反正就是,只要有琥珀在身边,老爷就像年轻了十岁,活力四射,重返十八岁,你说,这样的女人,老爷能拒绝得了吗?

    而且老爷爱屋及乌,现在他不光宠爱琥珀,宠爱小女儿妙兮,连同琥珀的儿子翰林,他也特别在意,翰林慢慢也长大了,他觉得父亲一百的离开,应该跟李老爷有关,现在他的母亲又跟老爷生了妙兮,所以,平常对老爷没有好脸色看,在老爷面前无比任性,可是老爷就是宽容他,好在翰林是个天性善良聪慧的孩子,对庄园其他人格外有礼貌,与私塾先生相处也很融洽,跟翰松翰江谈话也很投机,尤其是在翰松翰江练武之时,他一定在后面努力跟着学,李老爷每次看到,心里都喜滋滋的,觉得翰林以后有出息。

    翰林喜欢看着翰松、翰江练武,小他们六七岁,但个子差不多一样高了,长得很快,相貌相比,他是男孩子中最俊美的,但略显得文弱一些,书生气息十足,其实,他的身体特棒,性格阳光,女人看了喜欢、男人看了嫉妒,上天对他太眷顾。

    天天看着武士练武,他基本就学会了各种招式,虽然他还很稚嫩,但武艺进步之快,让人咋舌。平时习武,晚上会习文,私塾先生的评价极高,说是他教书生涯中首次遇到的聪慧角儿,真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学生,有时候,翰林问的问题,都能把先生问倒,让先生无话可说,翰林只好自己去钻研。

    他还特别钟情于研究鸟类,闲暇时光都用在这个上面,所以,尽管他不喜欢李老爷,可老爷十分喜欢翰林,翰林觉得,生在此庄园,也许都是天意,毕竟天意难违,也就只好这样了,幸好还有他喜欢的武艺,还有他喜欢的鸟类研究,还有他喜欢的翰松、翰江。

    庄园外面就是茂密的丛林,里面有各种鸟,种类繁多,也藏有各种动物,他也喜欢进入丛林打猎,只要没有看到李老爷,他的日子过得开心又充实,人生本来就不可能事事如意,能过成这样,翰林其实很感恩上天的,他想,如果没有李老爷那些个烂事,人生就很完美了,可是,放眼望去,古今中外,完美的人生在哪里?想到这,也就释然了。

    话说尤夫人看到李荆坤对琥珀这位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她有些看不惯,她回想起来,自己对李荆坤的爱,本来就有些一厢情愿,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她有小姐除了家产丰厚,其他方面都比不过李荆坤,李荆坤与尤小姐结婚,不看家产,他能看中什么?但尤小姐只想拿家产来赌一赌,赌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愿赌就要服输,这是规则。

    尤小姐其实可以不会输到这么惨的,她以为可以以心换心,她想拿家产感动李荆坤,她想用牺牲自己而拿美色诱惑李荆坤,其结果都是一样,作为李荆坤,她美色想要,家产也要,他用男人的伎俩获得了他想要的,或许这也叫凭本事吃饭,或许叫天意,如果不是遇到尤老爷,如果没有遇到尤小姐,他李荆坤说不定还在什么地方乞讨。可是,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尤小姐也想通了,就这样过,她想跟自己和解,失去的就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她慢慢习惯了李老爷的冷漠,现在,她不是去庙里烧香,就是在家里修身养性,静坐养神,初一十五吃斋念佛,这样,她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情绪稳定的尤夫人,却无端感染天花。

    她全身发高烧、打寒战、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身无力,脸上,手臂上出现了红色的斑点。庄园里的人,都离得远远的。

    李老爷正束手无策时,他想到了青云门的阿发,怎么说,阿发也算尤夫人的亲人,不管是活是死,也应该给阿发告知尤夫人的病情。

    于是,他吩咐梓煜立即安排人马去青云门。

    阿发在见到荆楚庄园的报信者,其实他早就要心灵感应,他觉得,一定是尤夫人出什么问题了,在这之前,他早就想去看看尤小姐了,迫于当时事务繁忙,没能达成他的想法。现在,在他正准备去看尤小姐时,倒是荆楚庄园的报信使者到了,听完使者的汇报,他的心里已经立马做出了决定。他让使者先回荆楚庄园,其他的他会想办法。

    阿发立即骑马出行,但他没有直接奔向荆楚庄园,而是直奔仙人凹冯先生那里,他本来也有想看望冯先生的想法,前一年在张允去冯先生那里,为父亲治病,就去过那里求药,过后,张允曾提起过,阿发会去看望冯老先生,这些可好了,阿发原来几个心愿这下都要实现了,可是,想着尤小姐的病,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反倒是忧心忡忡,不知道尤小姐,能不能度过难关。

    他去仙人凹的目的,当然还是尤小姐,也许,冯先生能帮忙度过这个难关。

    他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感到了仙人凹,这次老先生没有外出,而是在家中睡觉。时值冬季,外面寒风凛冽,但冯先生的屋内还是蛮温暖的,他在暖和的屋内睡午觉。

    正当他睡得香时,被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看到来人是阿发,而且阿发一脸的焦急,他有些惊诧,难得阿发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老先生心里一紧,赶忙给阿发倒了一杯水,叫他坐下慢慢说。

    阿发把尤小姐的情况说了一下,冯先生感觉从厨房后面的储备间里拿出一些草药,并且告诉阿发:在接近尤小姐之前,阿发必须自己先服用草药至少三次,否则,阿发自己都会被传染上这种病。然后,交代了一些相关的事项,阿发把药装如包袱,拿了些银两给老先生,老先生不收,阿发说道:“本来应该买些礼物,可是时间太急,这些银两是先生应得的,况且,现在的阿发虽然不说富有,但真是不缺钱花。”

    老先生看阿发言辞恳切,只好收下。

    阿发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荆楚庄园,在厨娘那里说明情况,厨娘开始准备熬药,先是阿发自己服药,然后把另外一份熬好的汤药方在尤小姐的放门口,阿发走了以后,再叫尤小姐自己端药喝,如此这般,弄了三天,尤小姐的病情明显好转,但是,荆楚庄园的人都害怕被传染,希望阿发把尤小姐接走一段时间,让她康复了再回来。尤小姐听到这些话,感到人心的无比冷漠,她也不想害了阿发,她叫阿发回青云门,她觉得自己继续喝药,应该会完全恢复健康的。

    阿发不忍心尤小姐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冷漠的庄园里,他征得老爷与翰江的同意,把尤小姐带往青云门。

    为了安全起见,李荆坤给他们送了一辆马车,尤小姐带着一身的病痛,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春夏秋冬的衣物,一些银两,还有原来阿发外出押镖时带她的折扇、木梳、绣花香包等,她带着比较多的东西,她害怕此去后,她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边清理衣物,边哭泣,看着让人无比伤感。

    清理衣物花了一个时辰,尤小姐坐上马车,带着她的心爱之物,阿发赶着马车,慢慢驶离了荆楚庄园,尤小姐不断的回头,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不管怎么样,一旦要真的离开这里,她还是万般不舍。好在阿发不断的安慰她,不断逗她发笑,阿发指着路边的书丛说道:“大青虫(尤小姐小时候,阿发这样称呼她),这个树丛里,还记得吗?小时候捉迷藏是不是经常躲在这里?”

    尤小姐突然笑起来:“阿发,你个坏蛋,你经常让我摔倒在土坑里。”说完,他们哈哈大笑,他们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

    尤小姐回想起了过去,感觉那个时候,空气都是甜的,多么无忧无虑啊,可惜人都要长大,要是永远不长大多好。

    阿发回过头看着她,小声说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不长大呀。”

    尤小姐眯着眼睛看着阿发,说道:“那怎么可能?我都快成老妇人了。”

    阿发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尤小姐,尤小姐有些不解,问道:“我的脸上是不是有很多麻子?是不是很难看?”

    实际上,阿发都没有怎么看到她的脸,马车上有帐篷,而且尤小姐脸上及全身都被严实的被厚厚的薄被包裹起来,说是感染天花的人,不能吹冷风。

    其实,尤小姐的那张脸,从小就看起,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不看也能知道是什么样子,尤小姐最好看的地方就是那张脸了,大大咧咧的纯粹的笑容,还是蛮让阿发喜欢的。原来就是身形健硕,可是现在阿发觉得,尤小姐一生病,反而变得苗条了,虽然嫁给了李荆坤,也生了孩子,但在阿发现在看来,尤小姐身材变得更好看了。

    他看尤小姐一会后,痴痴的笑了起来,尤小姐有些蒙圈,总觉得是自己哪里不好看,引得阿发发笑。

    阿发却说:“大青虫,你刚刚不是说不想长大吗?”

    尤小姐说:“就是永远做小孩就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阿发狡黠的笑着说:“阿发有一个办法,保证你可以永远不长大,不过,你会听我的吗?”

    尤小姐说道:“只要你有办法,我当然愿意,不过,我知道你只是在胡说,你不可能做到。”

    阿发突然挺住马车,说道:“小姐,如果你叫我爹,我叫你女儿,你不就是小孩了,你永远叫下去,我就永远把你当女儿,怎样?”

    尤小姐差点想拿东西砸向阿发。

    阿发真诚的说道:“说真的,你不用叫我爹,我也会永远把你当女儿的。”

    尤小姐不做声了,她在偷偷的哭泣。

    阿发继续赶路。后来阿发接着说:“不管你信不信,只要我闲下来,我就总在想着我的女儿尤小姐。”

    尤小姐哭着说道:“阿发哥,你是唯一一个能接受我任性的人,可是,今生我没有资格说报答你了,已经为人妇,也已经为人母,来世我们再续前缘吧!”

    阿发立即停住马车,他对尤小姐说:“我不管你是为人妇还是为人母,只要你愿意,你永远是那个我们一起长大的尤小姐,你可以永远像小时候那样,永远任性下去。”

    尤小姐说:“我觉得现在我不配得到你的关爱,你有权利选择一个没有嫁过人的姑娘。”

    阿发说道:“我这么久都没结婚,我在等尤小姐归来,我知道,我们会有那一天的,你懂我吗?”

    “可是我已经嫁人,我没有办法再嫁给你,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只要你愿意,你会有办法解除婚约,从目前情况看,李荆坤没有真正喜欢你,他喜欢的是尤家的家产。”

    尤小姐现在有些恨自己的愚蠢。

    一路上颠来簸去,看着尤小姐有些累了,阿发说:“现在你休息吧,看你累了,回到青云门,你有的是时间说话。还过一会,就快到青云门了。”

    不一会,就真到了青云门,依山而建的三进院,规模没有现在的荆楚庄园那么庞大,但是地势更为险要,山峰更加陡峭,树木更加高大挺拔,延绵不断的山脉,看起来比荆楚庄园的山更加巍峨。

    此时已是黄昏,进到三进院,阿发吩咐郝宣怀安排尤小姐的住房,阿发亲自打扫,亲自帮忙搬下尤小姐的行李,一切妥当后,阿发亲自下厨,安排尤小姐的晚饭。吃饭后,又是熬药,而且是双份,阿发与尤小姐都得服药,这样才安全稳妥。

    大概过了十天,尤小姐痊愈,脸上一点麻子都没有留下,还是那样光洁,尤小姐照照镜子,赶紧又年轻了几岁,因为有阿发逗她开心,让她无比放松,不像在李荆坤身边,总是在她的周围撩骚,好像是在提醒她,尤小姐已经是明日黄花,就是焉不拉几的,无人理。让她时刻处在伤心冷漠之中,不生病才怪。

    回来后,阿发平时督促武士练武,也有些其他生意,因为尤小姐的缘故,他刚刚退掉了一桩押镖生意,他觉得,目前照顾好尤小姐尤其重要。

    马上是农历的春节,阿发准备给二十多位武士放假到过了正月十五,吃了元宵,看了花灯以后,再返回青云门,让他们与家人团聚,开开心心的过年。只留下无家可归的厨娘,两位打杂工,平时就是帮厨种菜打扫之类,还有不想回家的郝宣怀,他家在北方,此时正值冬季,他觉得在西南比在京城好,至少没有那么寒冷,他说,他可以利用假期,骑马在各处逛逛,也许能遇到她的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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