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中秋
他来回抚摸着景芫的小腹
他不敢相信里面是景芫是与自己血脉融合造就的小生命
楼骁眼底一片晶莹，心中万千喜悦，无法表达
“夫君怎么了？”景芫说罢，拭去他的泪痕
“我…”他一时间无法表达出这种情感
楼骁将被角往上盖了盖，遮住景芫的小腹
“夫君喜欢男孩还是你女孩？”景芫问他
“女孩”楼骁坚定回她
“为何？夫君不喜欢男孩？”
景芫只是有些疑惑，楼骁将来的爵位还是要儿子来继承的，他居然更想要个小姑娘
“也不是不喜，就算姩姩生了男孩，为夫也一定会好好栽培他的，将来足够成为青州之主，若是个女孩，一定如姩姩一般美丽，为夫一定好好爱护她长大，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景芫噗呲一笑，她好像明白了
“是你见冬儿可爱讨喜，所以夫君也想要个女孩吧？”
楼骁被她看穿了心思，脸色也有些微红
他顿了顿
“姩姩还没吃饭，为夫叫人给你去做了荠菜瘦肉馄饨” 楼骁道
景芫朝他莞尔一笑
“夫君陪着姩姩吃”
楼骁揉了揉她的脑袋道
“母亲那还有些要紧事，为夫去去就来”
“什么事？”景芫疑惑
“腌臢事，免入你耳了，我去去就回”
说罢楼骁转身离去
东阳和蝶二人事情败露后
温嬷拿着白绫，就地处决了她
临死之际，东阳还在不停的咒骂，温嬷找遍了也没有看到蝶的身影
疑心她事情败露后逃跑了，赶忙就通知了华阳
华阳还好派去的是暗卫，刚刚进东阳房间的后院，就发现蝶正欲逃跑，她功夫了得，好在人多将她擒住了
蝶被绑了回来，暗卫将按到在地，亭子里坐的是华阳和楼骁
“回王爷公主殿下，此人江湖杀手蝶”暗卫道
楼骁瞬间就燃起了一肚子怒火，要不是景芫突然害喜，根本不敢往下想会发生什么
蝶被束缚在地上，她抬头看见楼骁向自己走来
楼骁眼神晦暗，嘴唇紧闭，如同死神走来，蝶自知难道意思，也不用在怕他什么了
“楼骁！今日没毒死你，来日我化作厉鬼，也要把你带下地狱，早晚有人来收你的命！”
她嘶吼道
蝶额头的青筋暴起，以然是毒发，眼下死了比活着好受
暗卫一把长剑下一秒就插入她的脊背
她瞪大了眼珠子，喉咙里一股咸腥，涌了出来
“楼骁！……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断了气，眼珠子也没合拢
楼骁竭力压制这内心的冲动
换在从前，楼骁不可能叫她这么简单就死了，在他的准则里死是对敌人最亲的惩戒
他对待仇敌手段之惨绝，一直是让人闻风丧胆
砍头祭旗，人彘，鞭尸，倒挂放血…
都是他的楼骁的常作，他也不信所谓的天道轮回
偏偏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一天里半天都在道馆里祷告的
她信仰神明因果循环，楼骁也不知从何起潜移默化受了影响
不过自从娶了景芫，楼骁确实再也没有虐杀过一人……
如今景芫又怀了孩子，他手上沾的血太多太多了，还是想积点福德的……
“挖个坟埋了吧”楼骁向暗卫冷冷说道
华阳也是怕自己儿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才一路跟来的
她心想果然是当了父亲，心也软了些的……
月华阁
桌上摆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景芫早就已经上桌吃了
楼骁推门而入
“夫君快来吃馄饨！”景芫柔声道
楼骁也确实是饿了，坐下舀起一个馄饨吃起来
“外面什么声音？我在这里都听见了”景芫问他
“处理了两个恶人，姩姩不必入耳了”
他既然不说景芫也就不问了，今日是中秋，折腾的团圆饭也没吃成，景芫心中有一丝丝愧疚
更多的是贪念，桌上那几只肥的流油的螃蟹
只可惜自己如今实在是受不了那腥味，不经绝的怀了孩子真碍事
心中自是无趣
“夫君，今日是中秋…外面有祭月仪式”
楼骁一听他就懂了
“想出去逛逛？”
“嗯！”
楼骁怕夜里风大，取了条灰鼠毛披挂给景芫披上
“不想穿夫君…太热了…”
如今秋高气爽，春城又相对暖和，压根也不需要这玩意
“好吧，听姩姩的”
春城佳节如至，灯花摇曳，水影潺潺，
月台周围更是一圈人站满
祭月是女子心中有一件大事
景芫也不例外
她微闭双目，双手合十
“愿月神庇佑，美貌常驻，健康安宁”
月色朦胧之下，她美的不可方物
楼骁看这她虔诚的祈祷，只是默默在边上看着
“姩姩生的这般貌美，想来月神娘娘是很庇佑你的”
楼骁人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两人如寻常夫妻般同游春城夜……
此时
北凉城也沉浸在中秋夜的欢庆里
热闹不输于春城
满大街都是放灯花，猜谜，赏月之人
姜越和文燕两人走在大街上也是分外的亮眼
翩翩少年郎和异域美少女的组合格外醒目
“干嘛非得叫我出来？”文燕有些不耐烦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的，有家也不能回，今日又是中秋团圆佳节，难免悲凉
“小爷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了，难得这么好的日子，你总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对吧？燕燕”
姜越最后二字说的格外清晰，耳根子都红了
“……”文燕有些无语
文燕也看得出姜越的心思，八成是看上自己了……
好吃好喝供着，穿不完的衣裙戴不完的首饰，金尊玉贵的娇养
这些日子相处之下，文燕并没有告诉姜越的身份
等哪天他知晓自己是相国逃出来公主，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般对待
“老板！来盏花灯！”
姜越挑了一盏金鱼灯笼，伸手递给文燕
文燕接过那灯笼，不经思绪飘远
少年时那会，先王和王后也没去世，每年中秋家宴过后，自己老吵着要出王宫玩，可王后都不让出去
结果那次文燕偷跑出去玩，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抓回来了……
还被关了禁闭，文景抱着一筐子东西，溜进来看自己，还给自己做了一盏花灯，她当时觉得哥哥是天底下最好之人
“燕燕怎么了？还呆上了？”
姜越见她思绪不宁，朝着她眼前挥了挥手
文燕才反应过来，眼角已有些晶莹
“没什么，睹物思人了”她回姜越
“思谁？你不会有心仪之人吧？”姜越有些发了急
“是我哥哥，他从前也为我做过花灯”文燕语气平静
“那你哥哥如今在哪？我去把他接过来一起住，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我已经加紧人手在找了”
姜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必了，他如今大概已经死了……”
文燕心中还是恨文景，自己这般护着他，他却根本不信任自己
“没事，以后我来照顾你，你想要多少花灯我都给你买！”
姜越见她不语，神色晦暗，也不再多言
前面一处喧闹引起了姜越的注意
“小娘子，你拿这个得给钱啊！”糖人摊子的老板嚷道
“你吃都吃了，怎么还不付钱啊？我这小本生意！”那老板嚷道
“喂？她不会是个傻子吧，愣着半天不说话！”老板向周围看戏的群众道
“你要是不付钱，我可要带你去衙门了！”
说罢那老板，强拉着湘子要去衙门
湘子直觉告诉她此人图谋不轨，提起剑就劈翻了糖人摊子
又是对那老板一顿教训，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见湘子功夫了得，没有人敢上去拉架
“你不给钱！你还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那老板被打的鼻青脸肿哭嚷着
姜越向来爱打抱不平，他到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北凉城里出手伤人
文燕无心此等事，站在原地等他
姜越挤凑上去一看
那老板趴在地上，湘子也没走开，一脚踏在老板背上，不让他起来，一手还继续悠闲吃着糖人，像个没事人一样
“姜小将军救命！这是个疯子！”那老板认出了姜越，连忙哭喊起来
姜越也是一个大步流星上前，和湘子正面打了起来
几招过后，湘子不敌，反被姜越擒住
“哪里来的疯子？”姜越道
湘子也不说话，死命挣扎想要跳脱
“别动！在动一下小心你的命！”
说罢姜越夺过她手里的糖人，竹签削尖的那头正对着她的眼珠子
“别伤害他！她”
只见人群里冲出一个男子
“她是我朋友，神志不清处有些疯，刚刚与我走散了！”文景解释道
文景刚刚来到北凉城寻找文燕的下落，恰好又碰到中秋，街上人多，一下子两人就冲散了
“你朋友把人家摊子都拆了，给人弄这样”
姜越说罢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糖人老板
“对！她吃东西不付钱，又拆店又打人！”那老板哭丧着附和道
文景见状连忙取出钱袋子，好在丁嘉意给了好些盘缠，不过路上给湘子看病也花了许多，他有些忐忑，怕钱不够
“我赔钱，你们放了她！”文景说罢将钱袋子交代那老板手里
那老板打开来看了看道
“不是着不够啊！我还得去药馆看伤少啊！”
“我就这些钱了，实在不行给你写欠条如何？”文景道
那老板一看文景就知道是外相人，人跑了钱也拿不到，倒不如趁着眼下姜越在此，把湘子送到衙门里，等还了钱在放人才安心写
“不行，衙门就在前面，送她去衙门为好！”那老板道
文景绝对是不能让湘子进牢房的，她近来失忆症越发严重，又开始神志清醒了，妹妹还没找到，就又要丢一个人
他看向姜越，已经把那危险的竹签放下了，心想着，抢了人跑得了……
文景一个跃步冲上去抢人，姜越见状挟持着湘子一闪，文景没有得手反被他一拳打到在地
“看来你们两个都得去衙门一趟了”姜越对他道
一边的文燕在原地等了半天，姜越也没回来，心想着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正想着走过去一看究竟
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文燕猛的一愣，赶忙着推开周围的人凑近去
“哥哥！”
手里的金鱼灯笼也掉在地上
她不敢相信既然遇到了文景，她以为文景早就被文泞给逼死了，心中对文景的恨在见到他那一刻全部消散
文景回头一看
惊的忘记了刚刚那拳打的流着鼻子还留着血
“他是你哥哥？”姜越不解道
“你给我放开！”文燕朝着姜越吼道
文燕冲过去抱住了文景，以然泣不成声
一旁干看着的姜越霎时有些不知所措尴尬油然而生……
姜越拿出一锭金交到那老板手里
“我替他们赔了”
说罢他又让那群看戏之人都散开
姜越将他们三人都带回了府邸
兄妹两人重逢他也不便搅扰
安排好文景湘子的住处他就离开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还以为你死了…”文燕对文景道
“死里逃生，是我的错阿燕，哥哥对不住你！”文景声音已沙哑
他这一说文燕又想到了，他是如何对自己的，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还有坑妹的，心中不绝火气又涨了上来
“被你最信任的文泞出卖是什么滋味！”
文燕冷笑道
文景惭愧不已不敢与之对视
“哥哥不敢看我是因为心里内疚吗？你可知我当日有多痛心！我用了整整三年！整整三年时间！才从谢思林手里拿回了属于我大相王室的兵权，一切都是为了哥哥能够安稳的坐在那把龙椅上！凭什么文泞三言两语就能击碎我们之间的感情！”
文燕以满脸泪痕，声音颤抖
“对不起，哥哥错了！”
扑通一声，文景向她跪了下来，可文燕余气未消，她便要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你遇刺了，我知道是阴谋，我那时候恨极了你，发誓再也不会插手你的任何事，直到他们说你驾崩了……文泞居然坐上了你的宝座，我当时手上的所有权利都被你收走了，谢思林的人又将文的府邸团团包围，我甚至连府门都出不去，我们兄妹都这样了，他们还不愿意放过！谢家派人将我和湘子迷晕从山崖上扔了下去，你知道山崖之下是个狼窝吗？湘子为了护着我，脸都被啃了好大一块！好在我命大！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