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江浮将门锁好，上了床借着床头灯的光翻开那本英文原文书，是一本脍炙人口的名著，叫做《呼啸山庄》，他之前读过这本书的译本，大致知道这本书讲的什么事，自己的英语底子也不错，看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查理管家拿来的这本书像是被压藏了很久，有一股霉味，纸张也略微有点泛黄，但又好像被人翻过很多次，每页都有了毛边。
看了一会儿，江浮按了按眼睛，将书放在一旁，关掉床头灯，闭上眼打算睡觉。
晚上十一点半。
江浮睁开眼。
走廊中似乎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江浮掀起被子，没有穿鞋，赤脚轻轻地走到门后面，用手堵住猫眼。
脚步声由远及近，“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急切的像是有好几个几百斤的人在走廊上来回奔跑。
脚步声在江浮的房门前停下，江浮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接着就听见敲门声。
“咚咚咚”三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半晌，没有动静。
门外的人又敲了三下。
还是没有动静。
门外的人像是急了，敲门声从刚开始的不紧不慢变得急切无比，“咚咚咚”的速度如雨点落地，似乎不敲开誓不罢休的样子。
然而不管它敲多久，房间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像是放弃了，脚步声又响起来，听起来像是走远了。
江浮心中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把堵着猫眼的手放下来，把眼睛凑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江浮随即反应过来，眼睛马上离开猫眼又用手堵住。
外面的敲门声又“咚咚咚”地响起来。
晚上走廊上是开了电灯的，不是白天的煤油灯，然而他刚刚却看到一片黑暗，说明他在看向外面的同时，外面的人也在通过猫眼向里面看。
江浮确认了自己的门是锁好的后，捂着猫眼将身体从靠墙那侧移到靠床那侧，然后放下手，轻轻地走到床边上了床，闭上眼睛睡觉。
不管外面敲门声有多大，他都不为所动，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江浮就这样在敲门声中睡着了。
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半，江浮起床洗漱完出门的时候留意了下房间旁挂的那幅油画，油画上的桌子上又摆满了食物，只不过跟昨天看到的有点不一样。
江浮下楼，查理管家正在餐桌旁等着他，李姐和周朵已经落座，冯毅还不见踪影。
果然，早餐又跟画上的一样。
三人没有等冯毅下来，江浮边吃早餐边问一旁站着的管家：“查理，为什么这里晚上十点以后不能出门？”
查理管家微笑着回到：“这是城堡的传统，听说十点以后出门会遇到非常可怕的事。”
“你遇到过吗？”
“没有遇到过，我十点以后从没出过门。”
“这样，”江浮转移话题：“你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随时可能回来，也可能还要几天。”
江浮点点头：“记得今天帮我搬花。”
查理管家嘴角僵硬些许：“好的。”
吃完早餐后，查理吩咐女佣将东西撤走，冯毅还是没有下来，三人也没有管他，结伴来到一楼用于接待客人的大厅。
壁炉里烧着火，三人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查理送过来的羊绒毛毯，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惬意地饮下一口。
李姐问两人：“昨天晚上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睡的很好。”周朵掖了掖毛毯的边角，“这个副本的第一天晚上怎么这么平静？”
李姐也有些奇怪：“我昨晚好像听到了什么，但当我想仔细听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难不成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江浮抬眼看向两人：“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周朵奇怪道：“没有啊。”
李姐：“小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江浮将手中的咖啡放到大理石茶几上：“昨天晚上，有人敲我的房门。”
李姐和周朵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那我们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江浮若有所思：“一定有一个条件，才会让那个‘东西’只敲我的门，却屏蔽了你们的听觉。”
“会不会只是你做了个噩梦？”李姐有点不太相信。
周朵反驳她：“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梦里，先不说有没有梦中梦这个可能，在这个世界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我们都决不能掉以轻心！”
李姐“啊”了声，有些羞愧：“是我经验还不够，那小江，你还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等江浮说话，周朵抢先道：“江周，你有没有发现你房间外的那幅画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
“看来你是看到了。”周朵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将杯子咚的一声放在茶几上，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觉得那幅画是被人偷偷换过的。”
“是与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
周朵眼睛一亮：“你做了什么？”
李姐不明所以：“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她一点都听不懂？
周朵有些嫌弃：“李姐，你怎么和个新人一样，上一个世界是别人带你过的吗？怎么一点细节都不注意。”
李姐神色讪讪：“上一个世界里刚好碰到了我的学生，是他带我过的副本。”
“你是老师？”周朵惊奇道，“我还是第一次在副本中碰见老师的呢，李姐，你是教什么的啊？”
“我是个高中数学老师，在a市教书。”李姐对两人完全不设防，或许是知道在现实生活中醒来之后大家都不会记得梦里发生过的事，所以连教书的地点都说出来了。
“数学老师？”江浮抬眼，眸中掠过一道极其细微的光芒。
“对。”
“那您能不能帮我看一道题？有一道关于线性代数的问题困惑我很久了。”江浮还惦记着那道没有搞懂的数学题。
“当然可以。”李姐看着江浮的眼神有些惊讶，“不过小江，你不是高中生？那那个冯毅为什么说你是c市的学生？”
“我是高三生，他没说错。”
周朵眼中一片茫然，她看了看李姐，又看了看江浮，一脸懵逼：“喂，等等，你们还记得咱们是在副本中吗？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卷了吗？我大四了都还是学不懂线代。”
……
九点多将近十点钟时，冯毅才不紧不慢地下楼，十分理所当然道：“老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周朵白了他一眼：“没有，快十点了还想吃早餐，做什么梦呢，真是乌龟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老子没和你说话，你他妈的插什么嘴？”冯毅扫视大厅一圈，高声喊道，“那个谁？那个管家，叫什么来着？查理是吧，人呢？？”
下一秒，面带微笑的查理就出现在冯毅身后。
“尊贵的客人，我听到您在呼唤我，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操！！”冯毅被身后突然出现，一脸假笑的管家吓得退后几步，“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吓死老子！老子饿了，给老子弄点吃的来。”
“抱歉。”查理语气诚恳，“现在已经过了提供早餐的时间，厨房已经休息了，所以不能为您提供食物，对此我献上最诚挚的歉意。”
冯毅浓黑的眉毛动了动，非常不满：“你不是说有什么事都能找你吗？”
“是的，客人。”查理依旧面带微笑，“但是我们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满足您的要求。”
周朵一脸幸灾乐祸，状若无人地嘲讽道：“某些人啊，起的比猪还晚，还想和猪一样起来就有饭吃。”
“你他妈的骂谁呢？！臭女表子，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周朵不甘示弱：“真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骂的就是你，有什么问题？有本事你来啊。”
“妈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冯毅举起拳头就走向周朵，却被身后的查理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冯毅想甩开查理的手，却发现查理虽然看起来瘦弱斯文，力气却出奇的大，自己动都动不了。
“抱歉，城堡中禁止打架斗殴，违者一律赶出城堡。”查理礼貌回复冯毅。
想也不用想，他口中的丢出城堡，并不是说从梦境中醒过来，而是指将他丢到城堡大门外，那一片漆黑又不知根底的环境中。
“我们的城堡内都是有编制的员工，外面那些东西都很羡慕。”查理开冯毅，向后退了两步，从口袋中掏出白色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消失在楼梯口处。
冯毅恶狠狠地瞪了周朵一眼，大步离开一楼大厅。
周朵倒是无所谓，甚至还不忘奚落一番冯毅：“这种人就是只会嘴上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鸡新人还这么嚣张，真是让人哄堂大笑，要是在现实中，他指定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在这里还以为我们是弱小呢，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弱小的那一个。”
“走吧，咱们去楼上看看那幅油画。”
三人一块上了楼，冯毅则是不知所踪。
三楼走廊尽头，那幅油画还静悄悄地挂在那里，但画面却和今天早上不同。
周朵皱起眉：“我记得今天早上画里的桌子上有东西。”
“对，今天早上画上画的是我们的早餐。”江浮边点头边将油画取下来，指甲在画框上抠了抠。
周朵眼眼睁睁看着江浮手中多了一块小小的纸片：“这是什么？”
江浮将纸片展开，里面用黑色中性笔写的“1”还在。
他今早出门前在五三上撕了一个边角，然后在上面划了一个1，出来后将纸片塞在画框里。
现在小纸片还在原来的位置，说明这幅画没有被别人换过，油画上的食物都是自己消失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