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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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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小城

    四月末,帝王南巡。

    行程还算快,行了半日,已然出了京城。

    按照预计,再过几日便能行至兖州,届时转水路,去往徐州,从徐州去往云烟从未去过,但心心念念的扬州。

    正午,日头大了些,车队停下修整。

    帝王出行排场自然极大,更不用说是本朝以来第一次南巡,出不得一点错漏,无论是跟来的臣子后妃,还是随侍的宫人侍卫,俱都本本分分,不敢擅移。

    云烟和燕珝同乘一架,都在帝王车辇中,大是大,也极其宽敞,就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个人空间。

    平日里,燕珝总得上朝,在勤政殿中处理政务,闲暇之时才能召她去说说话。就算让她陪伴在身边,也说不上几句话,不过是一个做做针线看看书,一个批阅奏折而已。

    但现在不同,燕珝和她一直都在车辇之中,南巡的各大事项在出发前已然定下,京中有丞相代为监国,零碎的小事又递不上来不需要他费心,燕珝看了会儿奏折便将其扔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同云烟说这话。

    云烟从未觉得他这么粘人过。

    烦不胜烦。

    她看会儿书,燕珝便道:“车驾之上莫把眼睛看坏了,歇歇吧。”

    歇了没一会儿,燕珝又道:“要不要喝点茶,用些点心?”

    喝了茶,燕珝瞧着她,止不住道:“贵妃今日妆容真好看,朕瞧着旁人,都没贵妃半点好看。”

    云烟终于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从前怎么不知晓,陛下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那贵妃如今知晓了。”

    燕珝也不恼,躺在宽敞的榻上小憩。

    “不来歇会儿吗?”燕珝拍了拍身旁,“今日倒没怎么见你歇息过。”

    “不了,睡不着。”

    云烟看了看车窗外,叫了茯苓,回头对燕珝道:“妾去找付姐姐,陛下多歇会儿吧。”

    她根本坐不住。燕珝看着她利落地跳下车窗,不顾半点形象的时候,差点便躺不住了。

    最终还是由她去。

    他要是跟上,只怕她会不尽兴,觉得没意思。

    既然出来了,就让她好好玩玩。

    燕珝轻叹几声,听着人声渐远。

    茯苓回过头,有些忧心:“娘娘,就这样将陛下扔车上了?”

    云烟扬眉,“怎么能叫‘扔’?这不是睡得好好的么,他自己躺上去的。”

    茯苓叹气,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云烟昨日便没睡着,激动得天还没亮就起来梳洗,穿戴都毫无心思,要不是燕珝说今日要见百官及其眷属,她甚至都想便衣出行了。

    饶是如此,她也未曾佩戴繁复庄重的发饰,被小菊和茯苓打扮好后,便没怎么管了。

    她想去寻付菡,谁知付菡刚新婚,听付菡的侍从讲,段述成这会儿还在付菡的车上,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云烟自然了然地不去打扰新婚的夫妇二人,转头去了郑王妃的车驾。

    郑王不在,郑王妃知晓她来,面上的笑几乎都盛不住了。笑意盈盈地迎接着她,云烟不敢让她一个怀有身孕之人下车迎接,先一步跳上马车,飒爽得不得了。

    郑王妃连连夸了几句有气势,直夸得云烟心花怒放。

    抛开最开始相处的那点不愉快,其实郑王妃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云烟本身性子就很好,同谁都能笑眯眯地讲话,二人闲来也经常在一起吃茶。

    更让云烟对她心生好感的,是在明昭皇后当年事情澄清之后,她专程登门,为了此事同她好好说了说。

    她的歉意不知道明昭皇后是否知晓,但云烟确实真切感受到了,并非面子功夫,而是真心实意。

    仔细回想,郑王妃常常同她说的那些八卦闲谈,也都是有理有据的,从未听说有哪些是凭空捏造的事,她的歉意,云烟代为收下。

    但如今让郑王妃真正同她亲近的,是南巡一事。

    郑王妃支吾着几次不敢同她开口,云烟能察觉到她的来意,知晓她在婆婆跟前养胎不好过,特意等胡太医来把脉的时候好好问了问。知晓她如今脉象安稳,胎儿健康,母体也需要多多活动疏解郁气,胡太医说了,可以出行。

    南巡预计在秋日返回,那时郑王妃也不过才五六个月,胎儿若安康,便回宫生产,若是有故,在沿途的别苑待产也不是不可。

    云烟这才主动同燕珝提了提,燕珝随口一句话便是帝王的旨意,有了这样的帝王旨意,饶是徐贵太妃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在前些日子,徐贵太妃为了照看郑王妃,主动同燕珝说了身子不适,经不起路途颠簸。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郑王妃同他们一道出门,自己一人留在宫中,独守着寿康宫。

    让郑王妃更高兴的是……

    “还得多谢云贵妃了,”郑王妃主动将自己新绣出来的花色给云烟瞧,“不过,王爷倒是不开心。”

    “你如今双身,本就应该多多看顾着你,这都是应该的。”

    云烟在同燕珝提此事的时候,特意说了说,让郑王只同郑王妃一道出行。

    他那新纳的妾室,还有家中的侧妃,都留在了府中。

    “王爷啊,旁的倒还好,要说好色,其实也没旁的男人那样……”郑王妃摸了摸肚子,“你不知道,韩将军当年那个儿子,那才叫好色。不过早便死了,尸骨都不知道埋在哪儿。”

    “王爷就是……”

    王爷同他那侧妃,妾室,都有浓情蜜意的时候。可同她……可能是她出身不高,性子又无趣,长相也不算出众,顶多称得上一个端庄二字,才让郑王同她没什么情谊。

    但也不错了,比起那等宠妾灭妻的男人,郑王好歹还算是敬重她,府中一应事务交给她打理,也从未在旁人面前下过她的面子。

    也就是进宫安胎以后,府中后宅的权力才交到了侧妃的手上。

    郑王妃养胎,应付徐贵太妃之余,还要想着如何在生产回府之后,将权柄都收回来。

    云烟听得针都不知道往何处扎了,惊讶得像是未经过世事的孩子,“怎么,怎么这般像话本中的高官夫人才会有的生活。”

    “……不过身份,你们倒是绰绰有余就是了。”

    郑王妃笑着摇头,“那有什么法子?世上男人只有一个妻子的,屈指可数。人多了,自然多多少少会有些争斗,不过也不妨事,王爷敬重妾,妾又有孕,不会影响我什么。”

    云烟这才放了心,“那就好。”

    可别像话本中那样,非要整个你死我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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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王妃听她讲话,好奇道:“不过你时常说些话本子,妾听说过却未曾看过,贵妃娘娘可否……”

    “行啊,”云烟点头,“陛下应允我,若我在到兖州之前能背下十首诗,就许我再买些话本子,到时候分给你看。”

    云烟说完,又叹气,“不过如今买来的定然没有当年我在书坊里淘来的好看,都是陛下自己瞧过检查过的话本,里面什么都没有。”

    “里面要有什么?”

    郑王妃问道。

    云烟默了默,想着她好歹也是妇人,连孩子都有了,还怕什么?犹豫了会儿,便招招手,“你过过来,咱们悄悄说。”

    郑王妃依言附耳,听完云烟所说,一惊,“呀!”

    “声音小些!”云烟压低声音,拉着她不说话。

    “娘娘,怎么了?”茯苓坐在车驾前的车辕之上,掀帘回望。

    “无事,闲聊罢了。”

    云烟打发了茯苓,才对郑王妃道:“这丫头分明是同我一同进宫的,偏偏如今好像更听陛下的话,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

    郑王妃笑了笑,接着又问道:“……茯苓是,同贵妃娘娘一道进宫的?”

    “嗯,”云烟点头,没放在心上,“还有小菊呢。”

    “怎么了?”她抬眸。

    “没事,就是瞧着规矩气度甚好,还以为原本就是宫中之人,来伺候娘娘的呢。”

    郑王妃扯了扯唇角,面上的笑显然多了些犹疑。

    云烟同她说了会儿话,倒也没别的熟悉的人了,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找付菡的时候,孙安来了。

    孙安扯着嗓子请她回去,她也只好磨磨蹭蹭回了车驾,见燕珝还原样躺在榻上,没好气道:“陛下寻妾做甚?”

    “许久未见,有些想念罢了。”

    云烟:“才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还不久吗?”燕珝道:“半个时辰,贵妃能背多少诗了。”

    “陛下如今……越来越像个教书先生。”

    云烟愤愤坐下,将茶水一口饮尽。

    “那也要贵妃这个学生好好学才行,”燕珝半坐起身,点点桌面,“昨日让你写的字呢?”

    “都出了宫,还要看?”

    云烟瞠目结舌。燕珝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知何时开始,竟然时不时同她讲些朝中之事,一点都不避讳她。常人都道后宫不能干政,云烟有事听得无聊了,还以此搪塞过。

    谁知燕珝听了这话,也没坚持讲她不喜欢的,而是换了诗书辞典,让她多学学多看看。

    背书识字安排上了,写字便不能落下,云烟每日被他催得万般痛苦,偏偏他极有耐性,她偷懒拖着不写,他就能一直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瞧着她,直直地将她盯到全身都觉得不自在,屈服了写字。

    昨日本想着偷懒不写,谁知今日还要检查。

    “不写成吗?”

    云烟软了声音,毕竟理亏,“都出来玩了。”

    燕珝正色道:“朕来南巡,贵妃伴驾,哪里是玩?朕又不是昏君。贵妃若实在不愿意写,朕瞧着路途还未行多远,安排人准备车驾,将贵妃送回宫还来得及。”

    “陛下!”

    云烟急了。

    “陛下就知道用这个来威胁人。”

    她根本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和燕珝的关系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两人之间谁都再也没有提起过什么“情”或者“爱”,无论是谁留在谁的身边,谁的心里有谁,似乎都和现今的他们无关。

    云烟觉得之前让她痛苦的日子几乎如同一场幻梦,日子就这样悄悄过去了,而她也早就习惯了燕珝的存在,习惯了他在旁人面前冷脸君王,转过头来却还能在她面前插科打诨,不要脸面。

    她讲不清楚自己心中产生的变化,但她觉得,如今多多少少对他有了些依赖,如果让现在的她离开燕珝,只怕会比当时被强迫着让她离开季长川还要难受。

    她告诉自己,自己是习惯了燕珝的存在,而不是……有着别样的情绪。

    云烟再蠢,也知晓有些东西,是不好妄想的。

    所以她时常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属于她的东西,永远都不属于她。

    譬如现在,一旦她嗅到了可能会与燕珝更加亲密的气息,脑袋中便绷紧了弦,提醒着自己,已经可以了。

    云烟,到此为止吧。

    她收了收神色,虽然还笑着,但只是道:“不想写就是不想写,陛下若要送妾回去早就送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不过瞬息之间,燕珝也灵敏地察觉到了眼前之人谈话之间神色态度的细微差别,唇角的笑稍有凝固,随后又换上无奈,“你总是明白朕。”

    二人谁也没再主动说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云烟垂首,玩着香囊中的香料,燕珝继续半躺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想写就不写了。”

    燕珝声音平静,“做你觉得开心的事,朕不强迫你做什么。”

    云烟点点头,“妾还是喜欢写字的,只是最近总想着玩,没心思写。过阵子就好了。”

    她坦诚地将自己的贪玩摆出来,让燕珝查看着。

    “那……”燕珝起身,“你就坐在此处罢。”

    “嗯?”云烟不解,“什么意思?”

    他拍拍手,孙安听了声音过来,他吩咐几句,孙安立刻安排人去准备。

    云烟瞧着人送来纸笔砚台,以为他要写字,还主动道:“妾来研墨?”

    “不用你。”

    燕珝动作利索,长指捏着墨便磨了起来,修长干净的指尖在纯黑的墨上,显得尤其扎眼。

    “你就坐着吧,随你想做什么,”燕珝垂眸,认真地看着渐渐磨出的墨汁,“朕想画你。”

    云烟摸了摸脸,“是因为今日妆容好看么?”

    方才郑王妃也夸过。

    “不是,”燕珝轻笑,“朕的贵妃什么时候不好看,只是今日想画。”

    想,便做了。

    车队修整齐整,继续往南出发。

    云烟靠在软垫上,自顾自研磨着香粉,翻阅着燕珝给她关于香料的书籍。偶有不认识的字,云烟还指着问燕珝。燕珝也不吝啬,教她理解完,还把这手指教她慢慢将其写好看。

    问完,云烟继续做自己的事,燕珝也继续画画。

    二人互不干扰,但意外和谐。

    茯苓偶从外瞧见这一幕,心生感慨。

    谁敢相信,不过两月之前,二人还水深火热,几乎让人觉得……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行程第二日,到了冀州与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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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界的一座小城。

    大军驻扎在城外,这处城镇不算繁华,但胜在安宁。云烟一行人住在城中,包下了几间客栈,还有的官眷不想进城折腾的便留在城外营中。

    大秦民风开放,商贸繁荣,夜市极其热闹,哪怕是这样的小城,夜里也有许多玩耍之处。

    冀州与兖州交界,口音略有不同,习俗也稍有差异。

    云烟老早就坐不住了,在客栈稍歇息会儿,云烟便站起身,在阁楼之上朝下望。

    与京城相似,但又有许多不同的小城极为吸引她,她本就向往这种充满着烟火气的人间,眸中熠熠闪烁着光彩,根本看不够。

    用了晚膳,已是傍晚,云烟亲眼看着付菡和段述成二人携手出门。想要去寻郑王妃,谁知郑王妃中午用得油腻,这会儿总想吐,也不成。

    好容易在房门处听到了声响,她推开门,见付彻知同他家夫人一同出门,正在叙话。

    瞧见她开门,付彻知和季三娘行了个礼,云烟点点头回应,道:“这是准备出去逛逛?”

    付彻知看了看她身后,依稀可见男人读书的身影,默然一笑,“是,娘娘。”

    “那我可否……”

    “娘娘也想一同去吗?”季三娘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瞧着她的容颜确实与当时的李芸极为相似,止不住地打量,又极有礼貌地收回,“妾身同夫君一道想去挑些礼物。娘家姐姐近日快生产了,奈何不在京中不能相伴左右,便想着送些什么有特色的礼物,就当是给未出世的小外甥添福。”

    “娘娘一起吗?若是娘娘一道,有了娘娘的福泽恩佑,小外甥必然白白胖胖,健康降世呢。”

    季三娘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听说同付彻知成婚已有两年了,云烟对她极有好感,特别是……她还是季长川的妹妹。

    只是季三娘似乎并不知道其中龃龉,待她客气有礼,又带着些亲近,令人心生欢喜。

    付彻知拍拍她道:“这样冒冒失失邀请娘娘,也不知陛下答应否。”

    “我正想说,你们二人出行,能否带上……”

    “可以。”

    燕珝不知何时,出现在云烟身后。

    “一道去罢。”

    云烟回头,差点撞在男人的怀里,她仓皇地站直了身子,怕在付彻知和季三娘面前出丑,垂首扯着衣裙,没有回应。

    付彻知自然应下,季三娘同她说话还算自在,但毕竟是在内宅长大,见到陛下还是有些拘束,不住地看向云烟。

    “方才怎的……”云烟低了声音,“陛下没说要去,妾才问旁人。”

    她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眼巴巴地看着付菡都走了,要不是实在想去但又不想一个人,她才不会主动找上根本不熟的季三娘和付彻知呢。

    燕珝明明全程目不斜视,不是在读书,就是同某处来的大臣说话,政务永远忙不完的模样。

    云烟哪里敢打扰他。

    燕珝轻哼,“你也没来问朕,怎就知道朕不去。”

    “好了,陛下,”付彻知朗声道:“都去,都去。”

    他牵起季三娘的手,季三娘显然不习惯在众人眼前这样亲密,羞红了脸也没挣脱开,赶紧将帷帽戴上挡住羞怯的面容。

    二人先行下楼,云烟早就换上了常服,瞧着就像个富贵人家的娘子,根本看不出是何等身份,她没等燕珝,一人带着茯苓下楼,跟上前方二人。

    燕珝背过手,缓步跟上。

    云烟的背影透露着雀跃,还有些他跟在身后的不自在,不知道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被忽视的感觉逐渐加深,燕珝上前几步,勾住她的手腕。

    “你瞧旁人都那样亲密,”燕珝歪了歪头,侧耳道:“你我若疏远了,难免让旁人多想。”

    云烟原本准备抽离的手渐渐放软,放在了燕珝掌心。

    帷帽下拉,同季三娘一样,不说话了。

    说是逛着挑礼物,季三娘年轻,挑着礼物便拐去了小摊上买些糖饼之类的小食。油炸出来的酥脆薄饼外头裹了薄薄一层糖,瞧着便让人流口水。

    云烟闻着香味,几乎挪不动腿。

    季三娘买来一个给她,还未听她拒绝,便转去了下一个小摊买茶了。云烟将那刚出锅的滚烫糖饼放在手中,定定地捏了一会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娘娘,外头的东西不干净,若是想吃,明日叫御厨做些来。”

    茯苓关切道。

    “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云烟的手紧了紧,她只是尝不到味道,同这糖饼有什么干系,“付夫人吃得很香。”

    “她贪吃,咱们不同他们一道了。”

    燕珝方才一直未出声,知晓她羡慕,又本就因季长川的事对季家人不算放心,索性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另一条街道。

    周边都是他的暗卫侍从,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此时此刻,夜幕降临之前,他们漫步于从前从未听说过的小城街头,好像这世间万千平凡夫妻的其中一对。

    糖饼被燕珝拿着啃了一口,半晌,他才道:“其实也没那么好吃。”

    “早就习惯了,不需要这么安慰的,”云烟啼笑皆非,“不必放在心上。”

    “我是你的夫君,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我自然要将你的情绪放在心上,”燕珝理直气壮,“总不能你不开心,我还傻乎乎地带你逛街吧。”

    “没有不开心啦,就是偶尔会感慨,怎么旁人……”

    若是平时无对比,倒也还好,只是本就出来玩耍,兴头正高之时,一个糖饼就能将她从开心中拉回现实,还是自己太过矫情了。

    她随口将方才的想法说出来,燕珝摇了摇头,“和矫情也没什么关系,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他握了握她的指尖,“别随意否认自己的想法。”

    “陛下……”云烟想要开口,被燕珝重重地按了按,“叫我什么?”

    云烟顿了顿,想起这不是在宫中,身边人来人往的,她抿了唇,道:“……郎君。”

    “诶,”燕珝展颜,“夫人。”

    “什么味道,好香。”云烟皱皱鼻尖,隔着帷帽都能闻到清冽的香气。

    “是酒香,”云烟道,“郎君,去看看。”

    她晃了晃手臂,燕珝笑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酒鬼?”

    “还不是郎君自己说的,太医……郎中要我喝酒,这不是治病么,说不定喝点就好了。”

    哪怕看不清面容,燕珝也能想象到她那帷帽之下的眸子,定然闪烁着光芒。

    他无奈点头,引着云烟过去。

    酒香浓郁,地方好找,瞧着是个不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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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酒坛在店门口便摆了好些个,前边招呼的店小二瞧见来人,立刻道:“有客来——”

    云烟凑得近,掌柜的一瞧二人穿着气度便知不是常人,赶紧摆上了笑,主动道:“贵人要不要尝尝本店招牌……”

    “什么招牌?”云烟好奇。

    “夫人问得好,瞧着夫人气度不凡,掌柜的我也不藏私,本店开了百年,黄柑酒最为出名,还有竹叶青女儿红之类,都比寻常酒酿清冽,最适合夏日入口。到了秋日,本店还有茱萸酒,菊花酒,强身健体,入口醇香。”

    掌柜的口若悬河,“瞧着夫人是同郎君一道出来的,这夫妻情好,寓意着和和美美的梨香酒更为合适,只要饮上一杯,保证……”

    “一样来上一坛吧,”燕珝瞧着天色渐沉,“掌柜的包好,送去客栈便是。”

    他掏出一块银锭子,掌柜的喜不自胜,抱着连连称好。

    “买这么多?”云烟拉了拉燕珝,低声问道。

    “听他说得挺好,买些便是,”燕珝不以为意,“若不好喝,总归店在此处,跑不了。”

    掌柜的正装着酒,总觉得脖颈发凉。

    云烟嗔怪道:“再瞎说,人家好好做生意,你可别唐突了。”

    “知晓了,”燕珝牵着她转身往回走,身后便装的太监侍卫跟在不远处,留了些在店中等着带回去,“这么多酒,咱们路上慢慢喝。”

    第82章 酒酿

    “好酒自然是要品的……”

    燕珝同云烟道。

    云烟走在他身边,听他细致讲着那些酒液如何酿造,又因何而口感不同,还有惯常用来宴饮的酒是何等品类,她道:“郎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两人凑得极近,在回程的路上慢悠悠走着,听着恋人轻言絮语,安宁得不知时间何时流逝。

    “我知道的很多吗?”燕珝看向云烟,“我只觉得自己太过无知,知晓的东西太少了些。”

    “炫耀,这是在炫耀。”云烟下了定论。

    明明很博学,非要这样说自己无知,那她这种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就更加愚笨了?

    帷帽之下,云烟的唇角上扬着,“妄自菲薄,是这么用的吗?”

    燕珝笑着摇头,一同随她回了客栈。

    心下叹息,她哪里知晓,他做得还远远不够。当年的他若能放下心中傲气,多听听她的想法,定然也不至于走向那样的结局。

    她分明聪慧,灵动,不知是谁人为她下了愚笨的定论,只要她愿意学,燕珝恨不得把自己所知全部都教给她。

    即使如今无人再能欺她,甚至也没有需要她发挥的地方,但只要她愿意。

    云烟先一步上了楼,燕珝看着她带着欢欣的背影,心下喟叹。

    当年……当年那样多的时候,她若是知晓这些,明理知事,便定然不会任人欺负。她受了太多罪,遇到事情便下意识地逃避着,躲避着,自我保护,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会思考。

    她是可以反击的。

    但在旁人的目光之下,她甚至没有一点为自己辩驳的胆量。

    燕珝垂眸,无数的愧疚与内疚在心里滋长,生根发芽,早就占据了他大半个胸腔。

    不够,这还不够。

    他要把自己的所有,全都弥补给她。

    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补偿,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恢复到出门时的状态,不让云烟看出半点他的情绪,缓缓上楼,推开了房门。

    到了兖州,便换水路。

    云烟第一次乘船,新奇得不得了,瞧见大河,听着水声激荡,老远在车中就忍不住兴奋。

    但在燕珝面前,她还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大秦建国几十年,高祖时战事频发,国库空虚,还要防着边境小国作乱,在水路上便少了许多建设。先帝时,商贸繁荣,发展迅速,作为大秦最大威胁的北凉也被打下,民心大定,兵强马壮。

    到了燕珝这里,已然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战船百余艘,民用商船便更多,今日所乘之船,规模之大,耗资之巨更是古往今来第一次,不由得人不惊叹。

    船有几层楼高,云烟站上去便觉眩晕,赶紧钻进了内室,缩在船舱中喝太医给的止晕药。

    船帆拉得饱满,航行在济水之上,缓缓驶向南方。身后跟着的数艘规模稍小些的船排成队列,护卫着大船航行。

    按照燕珝这几日指着地图给她讲的话,云烟瞧着舷窗之外浩荡的大水,几乎能从脑中构建出这广阔天地的模样。

    燕珝这会儿忙着同州府的长官说话,顾不上她,云烟便独自待在屋子里,睡了一觉醒来,见燕珝还没回来,才百无聊赖地出门,去寻点乐子。

    都出来了,云烟也懒得做些针线,她先去瞧了瞧郑王妃,在她的屋中做了做。

    茯苓随侍左右,侍卫紧跟其后,出来了不比宫中,安全问题处处提防着,云烟虽不知有何危险,但燕珝这样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问。

    “今日可还好?”

    云烟关切询问,拍了拍郑王妃的背脊。

    刚登船不久,便听说郑王妃吐了会儿,也不知是孕吐还是眩晕,云烟好歹也是皇妃,郑王妃出行又是在她的求情之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多关心些。

    “还好,劳烦娘娘费心了,”郑王妃脸色有些不好看,“孕中定是折腾的,妾身倒不怎么晕车,就是上了船,有些止不住地想吐。”

    “止晕的药可送来了?”云烟看向茯苓。

    茯苓道:“各位大人娘子都送了。”

    “是妾不能喝,肚子里有孩子呢,不能用药。”

    郑王妃苦笑。

    “那多受罪啊,”云烟懊恼,“早知你会这样难受,便不该叫你出来这样折腾。”

    郑王妃摇头,“那还是出来的好,若是在宫中,且不知妾还要吃多少补汤呢。”

    云烟笑了声,道:“还难受吗,若是难受得很,我去叫来太医再为你看看。”

    “不妨事的,娘娘。”

    郑王妃声音放轻了些,“妾也是第一次乘船,新奇得很,托娘娘的福,妾也是第一次离开京城,瞧见这样好的景色,这样的山水。若不是娘娘,妾只怕也是一辈子便就在京中,守着府中那丁点儿大的一片天地了。”

    目光投向窗外,五月春末,草木早已繁盛起来,连片的青山与绿水,偶有飞鸟停歇在船舷之上,发出清脆啼鸣。

    不论何人何时,只要从家宅中出了来,瞧见这样一番天地景象,心境自然会有不同。

    “从前觉得,后宅中已然很大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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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的事,那样多的女人,向下要管束着仆从管事,向上还得讨好着……王爷和太妃,甚至还有各相关不相关的夫人娘子。”

    云烟微微一笑,这其中应该还包括她呢。

    她想不出来,一个已然安安稳稳当上王妃的人有什么必要还讨好旁人,但瞧着郑王妃已然开阔许多的心境,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二人说了会儿话,云烟环视着她的屋内,主动问道:“王爷呢?”

    上船之后便没见过郑王,她同陛下说了几回,大意都是让郑王身边不带旁人,老老实实陪郑王妃度过生产前的这段日子,怎么还是不见人影?

    屋中,甚至没有半点男子的痕迹。

    郑王妃唇角苦笑,“王爷都没上这艘船,后头去了。登船的时候就扔给妾几间脏衣物堆在这儿,让娘娘见笑了,上船后忙乱,妾又吐到现在,一时之间没顾上。一会儿便叫人拿去洗了。”

    云烟依言挪过视线,落在不远处放着的男子衣物之上。

    衣裳没什么不同,可上头一个颜色艳丽,一看就不是男人之物的香囊极为显眼。

    云烟稍顿,郑王妃唇角泛起苦涩:“娘娘见笑了,平日里还未见王爷这样将旁人的东西带回来……”

    “王爷院中虽有不少女子,但速来不碰那烟花之地的……可能是近日在外,只能,”郑王妃一叹,“妾在孕中,也不好说些什么。”

    云烟却未曾留意她说的这些,只是站起身,稍移几步。

    似有若无的香气传来,这香气不是她近日无事时玩耍的任何一种,而是带着熟悉,又有些模糊不清的气息。

    像是……来自凉州。

    这气息好像深入骨髓,站得越近,气息越发明显,云烟嗅觉极好,几乎一下便嗅了出来,这味道极具特色,只要闻过便就不会忘。

    云烟多瞧了几眼,只听郑王妃道:“娘娘,娘娘?”

    “可是有什么问题?”她看向云烟,云烟明显心思不在对话之上了。

    郑王妃还想着给自家夫君辩解一番,免得云烟好心同她一道觉得王爷负心汉,若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王爷定然会怪罪她的。

    “娘娘莫因此不悦,王爷并非孟浪之人,想来也是……”

    “我知晓的,你不必多说。”云烟安抚一笑,孕中的人容易多思,从前爱爽朗同人说话的郑王妃也变得犹疑郁郁,也不知郑王在其中扮演着何样的身份。

    毕竟是皇家人,燕珝又不喜欢乱搞的人,皇室子弟俱都安分本分,就算后宅女子众多,也极少去外头烟花之地,云烟只是因为那香囊多看了几眼,郑王秉性不坏,她是知晓的。

    郑王妃瞧见她未曾上心,终于松了口气。

    云烟见她难受着,还要时刻盯着自己的喜怒,都替她累,同她说了会儿话便告辞,让她好好休息了。

    直到去寻了付菡,才真正松了口气。

    付菡瞧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好笑道:“若觉得同她相处累,便别为难自个儿呀。”

    “那怎么成,”云烟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桌上,“我一刻不同人说话就觉得难受,以前还能一个人安安分分老实待着,现在若是没人陪,真觉得难受极了。再说,她本就是我带出来的,还有身孕,我自然要对她负责。”

    付菡给她盖上薄毯,免得趴着受凉,“郑王妃一事我倒是管不着,娘娘你爱如何就如何罢。倒是牵着……娘娘未曾发觉自己是被人陪习惯了,所以孤单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么?”

    “才不是。”

    云烟转过头,付菡在是她的朋友之前,还先是燕珝的青梅呢,定然是帮燕珝说话的,她道:“陛下何时陪我陪习惯了,也没有吧。”

    “啧啧,”付菡摇头,“我可没说是陛下。”

    “付姐姐!”云烟直起身子,身上的薄毯又滑落下去。

    “叫我做甚?”付菡明知故问,同她调笑。

    段述成同燕珝一道在外面,不知道忙些什么,云烟窝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忙里偷闲。

    付菡瞧见她那萎靡的模样,忍不住道:“近日好好休息,过几日可有忙的。”

    “忙什么?”云烟以为南巡就是燕珝各地视察,同各处大人喝酒谈话,惩处惩处贪官,提拔提拔好官,就和话本中的明君一样,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陛下接见臣子,娘娘自然要见见各地的官眷了,”付菡道:“娘娘是贵妃,随行之人,除了陛下,身份最高的便是娘娘,娘娘自然要忙。”

    “陛下同他们谈论国事,那我同那些夫人能聊什么啊?”云烟想不出来,她都没见过几个高官夫人,付菡不算,郑王妃勉强算一个,除了这些,她在宫中的生活环境还真挺简单的。

    “娘娘去见她们,那自然不必娘娘费心聊什么,”付菡将册子递给她,“那些夫人们自然会讨好娘娘的。”

    云烟打了个颤,“……什么样的讨好?不会话里话外都捧着人,然后求我办事吧?”

    “求娘娘办事应当不会吧,”付菡想了想,“不过是同娘娘搞好关系,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恶意。娘娘若觉得同谁说话不舒服,不说话便是。”

    “还有哪些礼物呢,喜欢就收,不喜欢就拒绝,反正陛下给他们的好处自然会比娘娘想的还多,不必觉得收了亏心。”

    “……还有礼物?”

    云烟脸都皱了,几月之前,她还是同隔壁刘婶子一起上街卖咸菜的普通民女。

    不过几月,竟然要见想都不敢想象的高官夫人,还要同她们应酬客套。

    ……她好累哦。

    瞧见云烟一脸不情愿,付菡还是宽慰道:“若实在不喜欢,称病在屋里睡觉算了,不过也有可能有来探望病情的,多少还是得见一两个。”

    “罢了,”云烟道:“前几日听郑王妃说不能造口孽,没病硬说有病日后定会得病,该见就见吧。”

    那么难搞难伺候的燕珝都见过了,天下君主都得老老实实哄着她,还怕几个高官夫人?

    付菡亲眼看着云烟一点点变得坚毅的目光,止不住笑,像是大姐姐看见了成长起来的妹妹,“妾娘家只有一个兄长,没有姐妹,自小都羡慕那些有姐妹的娘子,如今……更羡慕了。”

    她若真能有这么一个妹妹,定然好好呵护在掌心里,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不是有我了么,”云烟有些发困,应当是喝了止晕药的缘故,打了个哈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我都叫姐姐这么久啦。”

    “够了够了,”付菡笑倒在她身上,学着她的样子同她一起趴着,“再多我可守不住了,这么会让人心软,若是撒撒娇,那还不是什么都给她?”

    “怎么撒娇啊?”说到这个问题,云烟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记得在什么时候,燕珝指控过她撒娇来着。

    好像是晨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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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的时候。

    付菡也没什么经验,自持惯了,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珝忙完回到屋子,瞧见云烟端着酒壶就往嘴里倒。

    “做什么呢!”

    他大惊,三两步向前将酒壶夺下,“酒能这么喝?”

    云烟莫名奇妙,“前些日子分明是你同我讲的,那些诗人都是这么饮酒的呀,豪迈又有气势,喝完便能泼墨挥笔写下流传千古的诗篇。”

    燕珝额头青筋都出来了,将酒壶重重放在桌上。

    “那人家是本身就能写,本就有诗才,饮酒不过更激发创作,诗兴大发什么都写的出来,”他恨铁不成钢看着云烟,“你怕是就记住了这点故事吧,诗句背下来了吗?”

    “我也没想写诗呀。”

    云烟委屈,“还不是也想喝酒激发一下,说不定就背出来了。”

    燕珝冷笑,“人家喝酒写诗,你喝酒背诗?你喝醉了还认字么?”

    “本来认的字就不多,”燕珝敲了敲她的脑袋,“别给喝傻了。”

    “怎么不多了,”云烟反驳,“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好不好。再敲脑袋当心敲傻了,喝酒没喝出问题,是你敲出问题的!”

    她捂着脑袋,愤愤看向燕珝。

    燕珝敏锐察觉她有些大舌头的样子,摇晃了下酒壶,酒液轻晃,显然只剩半壶。

    气得脸都青了,“你这是喝了多少?”

    “半壶,”云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不懂,这是米酒,我心里有数的,这个酒酿不醉人的。”

    “茯苓!”

    燕珝唤道。

    茯苓进来,瞧见自家娘娘这模样,脸都吓白了,“哎哟娘娘啊,不是说等陛下回来一道喝的么?”

    她就出去一会儿,怎么就喝了半壶了?

    “本来只想尝一口,但是发觉入口很顺滑诶,”云烟说话的语调甜甜,比酒还甜,“就像能尝到味道一样,好甜。”

    ……

    燕珝深深瞧她一眼,又瞥着那酒壶,轻抿一口。

    “去叫太医,”他吩咐茯苓,“就说,娘娘许是能尝到了。”

    茯苓喜不自胜,“呀”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云烟还有些晕晕乎乎,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茯苓竟然就跑出去了,小声道:“你别骂她呀,是我自己喝的。”

    她说着,脑袋就要往下倒。

    燕珝赶紧接住,将她脑袋托好,“就你这样喝,还能关心人家,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心细。”

    他心跳缓缓加快,桌上原本觉得碍眼的酒壶瞬间好像都美了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好,好。”

    “好什么?”

    云烟脑袋不大安分,晃了晃,“别以为你说话我就听不见,不准说我坏话。”

    “你这是在撒娇么,”燕珝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手,让她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有些……受宠若惊。”

    “奇怪。”

    云烟嘟囔,还想喝,伸手想去拿酒壶,却被燕珝一巴掌拍下。

    白皙的手背瞬间泛起了红,她“噌”地一声抬头,“干嘛?”

    “还喝?”燕珝冷了脸,“不准喝。”

    还未等云烟气恼反驳,就听茯苓请了胡太医进来。

    胡太医的胡子似乎又稀疏了些,礼还未行完便被燕珝挥手免了,径直道:“劳烦胡太医好好瞧瞧,这酒甜得腻人,但贵妃似乎能尝到一点味道了。”

    原本是如何都口中无味的。

    “还请陛下将酒给微臣尝一口。”胡太医把着脉象,认真思索着。

    茯苓拿着酒壶给他倒了一杯,胡太医品过之后,道:“娘娘的味觉应当恢复了些,不过还只是轻微有些感觉。”

    “那还需要针灸吗?”燕珝皱眉,他更关心这个。

    云烟身上的针眼他看着就心疼,但她也知道是为了治病,每次都不说。

    太医技艺再如何好,也毕竟是针,扎在皮肤上怎能不疼?燕珝恨不得让那针扎在自己身上。

    如今恢复了些,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然在恢复中,那针……

    “娘娘没有味觉,微臣早便说过,应当是心病,”胡太医道:“针灸不过是舒缓郁结的肝气,疏肝解郁,安身定志,辅助而已。娘娘心病在恢复中,这针灸,应当也可以减了。”

    云烟听到这儿才抬了抬眉,“针灸?”

    她主动伸出手,“来吧,今日还未曾扎针呢。”

    燕珝瞧着心中酸涩,不住安抚着:“不用扎了,不用再扎了。”

    他将她的手塞回去,对胡太医道:“还请太医多费心,日后……”

    “微臣自当尽心。”

    燕珝心中大定,“来人,将朕那红珊瑚串珠拿来。”

    茯苓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瞧着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云烟,鼻尖通红。

    终于,终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娘娘终于要好了,她本就天真活泼,没了心病定然开朗自在,日后的日子,怎么都好过。

    燕珝瞧着也欢喜,等胡太医几人走后,打横抱起,将她放在榻上。

    茯苓也出了去,出门的时候,亲眼瞧见陛下为娘娘细致地脱下短靴。

    她心中感叹,关上了舱门。

    榻上,云烟半靠着,抬眸瞧见燕珝,主动道:“不喝了。”

    “谅你也不敢再喝,”燕珝狠狠道:“若再如此,朕就罚茯苓。”

    “罚她干嘛呀。”

    云烟皱眉。

    喝了酒,说话间都带着淡淡酒气,还有些一丝甜香。

    燕珝止不住上扬着唇角,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表情,任唇角上扬着。

    她的味觉渐渐恢复,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最近做得好?

    那她会不会原谅他,能不能让他心中的歉疚,愧疚,还有多年以来的自责减轻几分。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一直谴责着自己。

    如今终于渐渐消散。心中压着的石头减轻了些,他握着她的指尖,“好起来吧,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为什么喝这么多?”他问道:“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他不过不在半日,她就给自己折腾成这样,那关于诗不诗的只怕不诚实,她有没有那么好学,他最清楚。

    “有。”云烟很诚实。

    “是什么?”他轻吻了吻她指尖。

    “付姐姐说,船靠了岸,我便要去见一些高官贵人,”云烟躺在榻上,不算安稳,“你说,我这般看着就很没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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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民女,会不会丢人啊。”

    “给陛下丢人就不好了。”她补充道。

    燕珝轻笑,竟然是为这个,“不想见不见便是,我可从未强迫你要见谁。别听付菡瞎说,她是周到惯了,但你不必,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让旁人再为难你。不想做的事,不做就是。如今再也无人能欺负你。”

    “对自己自信些啊,真是笨,”他轻抚着她的发顶,“你哪里不好了?处处都比旁人强,若是还比旁人有气度,那不得气死人家,让让他们吧。”

    云烟“看”向他,“你说的好有道理。”

    “陛下也经常夸我来着。”

    “但是……”她蹙眉,“你怎么说我笨啊,陛下知道了砍你头哦。我家陛下最维护我了。”

    我家。

    燕珝一笑。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欣,稍稍凑近,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什么味道?”他主动问。

    云烟想了想,“没味道。”

    他失笑,喝了口米酒,再亲了亲。

    “现在呢?”

    云烟有些不耐烦,“甜的呀,再问不理你了。”

    燕珝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一声声闷笑着,震得云烟脖颈处一阵酥|麻。

    “笑什么,笑什么呀?”她好奇。

    “没什么,”燕珝用唇再度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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