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本质相同
读作搬运工，写作塞尔提·史特路尔森。
这下小田切知道临也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过正如那家伙预料到的那样，他不会拒绝。
虽然有点恼火，但折原临也实在太了解他了，搞得他这么早跑来却只能空手回去，像个呆瓜。
小田切叹口气：“行吧。”
折原临也：“别这么不情愿嘛，你来池袋这么多天，应该还没见过无头骑士本人吧？”
别说了，要不是你手里有“头”，他现在就能打爆你。
对折原临也武力值并没有清晰了解的小田切这么想道。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他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把机票改签到明天。
原本要是按他的步调，上午搞定这件事，下午他就可以返回池袋收拾行李，因此原本的机票订在今天下午三点，两个小时到熊本，再坐当地的巴士，他还来得及去姐姐家吃个晚饭。
但是现在都化成了泡影。
临也在小田切跟着离开仓库后将门合上，然后上锁：“嗯？说起来我刚才就想问你了——”
小田切还在研究改签退款多花了他多少钱，没工夫和人废话：“你说。”
“你今天看起来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确实，小田切自己很讨厌别人催促，也就基本上不会催促别人，他们合作这么多年，这折原临也还是第一次被他找上门来，括弧无论线下线上括弧完。
现在还没到他们约好的日期，折原临也甚至算好了小田切必然会待在酒店的时间，才向搬运工下单，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小田切一顿：“这个啊，之前的委托出了点问题，人命关天，我只好今天就离开池袋，谁知道你会找搬运工运送情报……刚才在改签机票，真是麻烦。”
折原临也顾左右而言他：“啊，已经十一点了，你要留下来吃午饭吗？波江的手艺可是一流的！”
小田切沉默。
他想了想这里和池袋的距离，又想了想原本预约的午餐。
“我吃。”
一切正如临也所说。
他们回到待客厅的时候矢雾波江已经去做午饭了，折原临也把钥匙放回原地——书架某层的角落里，就带着他去餐厅坐好。
折原临也的这间事务所，也就是他的大本营，位于东京新宿的高层公寓内，房间大小比他在横滨的基地只大不小，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不过这里现在的居住者是秘书小姐，至于临也本人则另有住所。
接下来的部分小田切没有调查，没人花钱请他办事的时候，他才懒得付出多余的劳动，关于折原临也这个人，查到事务所这里为止就够了，之前那次是因为他目光瞟到了商店门口的出租传单，有试图撕下的痕迹，因此他学着米花特产侦探们进行了一次简单推理。事实证明他赌对了，而且面对的是临也，就算他错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被嘲笑几句，他承受得起。
“果然。”
从厨房里端出第一道料理的矢雾波江看到已经坐在餐桌旁的两个人，说道。
小田切歪头看她：“嗯？”
波江从冰箱里取出昨天的午餐肉罐头，今天是第二天了，需要赶紧吃掉，她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回答小田切：“我是说，你果然留下来吃饭了。”
“详细说说。”小田切开始好奇了。
“你不是这家伙的朋友吗？”
矢雾波江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朋友？
你到底对秘书小姐都说了什么啊？
小田切看向折原临也，他需要一个解释。
折原临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给了波江错觉。
从头至尾他都只说小田切是“普通客人”，也没给对方任何优待，波江的反应反而让他有些迷惑。
最后他这样反驳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啦，和朋友还差的远。”
“是吗？”波江回到厨房，“我不这么觉得——最起码对于小田切先生来说，不是这样。”
“我？”没想到这样都能扯到他，小田切指指自己，不可置信，“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称呼那家伙不是‘临也’吗？”
透过厨房的门，秘书小姐的声音有些失真。
小田切心很累：“只是认识的时间比较长而已！请不要误会！话说女性都是凭借这种东西推测的吗——矢雾小姐是，之前狩泽桑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
“哦？你和小田田他们接触过了啊。”临也的手肘撑在餐桌上，下巴把手指交叉的手背往下压了压。
“不止哦，你要不要再猜猜看？”
矢雾小姐关了火，把下一道料理也端上桌。
“大概是因为女性对此更敏感吧。”
她回答道。
“矢雾小姐已经全部完成了吗？那请务必让我来帮你端菜。”
超自觉小田切参上！
“啊，好，麻烦了。”
“喂喂——你们好歹理一下我？”临也半真半假地抱怨，“这里明明是我的事务所吧？怎么看起来你们相处更融洽的样子？”
小田切让矢雾波江先坐下，然后替秘书小姐把菜全部端上桌，还有已经焖好的饭，他也第一个为波江盛好。
波江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盛好饭的碗：“谢谢。”
“你不是还在思考吗？不打扰你应该正合你意吧？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份是他自己，盛完后小田切把空碗和饭铲一起递给坐在对面的折原临也。
折原临也下意识接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诶——？老板不是我吗？”
小田切：“自己盛饭，不参与做饭过程的话，这种事总要自己做吧？别得寸进尺。”
折原临也试图寻找同盟，他看向坐在他右边的秘书小姐，发现秘书小姐眼里也都是认同，甚至对方已经开始在享用自己的那一份了。
“好吧。”在拥有秘书小姐之后就成了半个废人的临也再一次亲自动手给自己盛饭。
——“对了，说起来，你应该也见到和你很像的那小子了吧？”
“谁？”这么宽的范围，他实在不清楚折原临也指的是谁。
临也趁机抢走最后一块天妇罗，放到自己的碗里：“帝人啦，龙之峰帝人——你没发现吗？那家伙，和你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龙之峰帝人？小田切想起那个少年临走时的表情，不置可否。
看到这个表情临也就知道小田切恐怕不这么觉得，于是他解释道：“你看嘛，你们两个都是憧憬着‘异常’，并且一直在为之奋斗的吧？就算偶尔需要一些不太正义的小手段，你们也在所不惜——只不过他追求的，和你追求的，算不上是完全相同的东西而已。老实说，我刚认识帝人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会出现第二个你。”
“你们的本质，是相同的。”
只是龙之峰帝人追求的只是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生活，他渴望刺激，渴望惊险，渴望与众不同，但同时他又低调、隐藏，更喜欢躲在暗处做事。
而小田切向往的，是『人不可见之物』，是或许只有被神眷顾才能看到的『彼岸』。
临也是『此岸』之人，他对『彼岸』的了解不深，他也对那方面没有兴趣，他更关心人类会发生什么，至于这些怪物，只要能好好按他的安排走就可以了，就像昨晚接下他委托的搬运工。
“吃你的菜。”矢雾小姐这么好的手艺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临也笑起来：“看来你也察觉到了？”
正如临也所言，在此之前，小田切只是对龙之峰帝人的偏执性格感兴趣，直到被临也点醒，他才发觉与其说自己对帝人感兴趣，不如说他是对过去的自己感兴趣。
诚然，他现在已经没有那样的执着心了，但那是因为他早就得偿所愿。七年前的他原来是这样的“疯子”吗，小田切第一次有了实感。
“啊，稍微有点懂了。”
他回道。
“所以说，他们三个你都见过了吧？那你应该也出手了没错。”
“然后？”
“没有然后，我相信你做出了和我一样的选择。”
“那你还真是自信。”
“那当然了，说到底你和我都只是想让池袋乱起来嘛！会选择一样的做法也不稀奇吧？”
听不下去了。
矢雾波江把空碗拿到水池里，放好水，泡一泡待会儿再放进洗碗机，她在厨房的工作就结束了。
看到波江的动作，小田切也跟着把空碗拿到厨房，他也不想再和临也扯下去了，一点营养都没有，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聊天，不如早点回酒店看片。
他是说，动画片。
“矢雾小姐。”
波江在冰箱前转过身来看着小田切。
“什么事？”
“多谢款待——你的手艺真的很好，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请考虑我……”的工作室。
他刚把名片递给矢雾波江，还没等对方接过，就被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折原临也抽走撕碎。
“喂喂，在我这里吃饭也不意味着你可以挖我的人吧？波江可是我的得力助手。”何况矢雾波江是在这里躲避追杀，并非普通的在他手下工作。
“不用了，谢谢。”矢雾波江拒绝了小田切。
“别太宠他了，矢雾小姐，我建议你还是拿一张我的名片吧，如果这个家伙出了什么事，我很乐意做你的下家——毕竟看这家伙现在的样子，应该活不了几年了吧。”
确实。矢雾波江想了想平时折原临也的所作所为，欠揍还作死，能活到现在真的算他命大。
“不会吧不会吧？”
于是她还是从小田切手里拿过了名片。
“谢谢，我会再联络你的。”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