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传说之物
第二天一早，小田切晴起床前往新宿。
起因是昨晚在园原杏里之后，紧接着打进来的一通电话。
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意大利。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小田切心道不好，他就说之前忘记了什么，一直想不起来——丢下工作的后果自然就是被委托人找上门来。
但小田切又不敢不接电话，三声铃响刚过他就伸手按下接听键。
对面是把再稚嫩不过的童音。
是那个恶魔。
在他诉说了所谓的“不可抗力”后，reborn竟然没有为难他，小田切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在电话这头早已屏气慑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被逮到他的心虚，哪怕一秒。
但同时reborn也没有放过他。
小田切并非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自从到了池袋，有一堆事一帮子人等他去认识，他一时被晃花了眼——还在米花町的时候，他一直在努力工作，因此他还是有情报可以提供给彭格列的。
——例如彭格列十代目最后出现的地点什么的。
reborn对此不置可否，小田切只听到那边顿了一下，然后对他说。
“我现在走不开身，蠢纲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但是守护者们可以回日本那边帮你，最起码他们可以提醒你及时搞定该做的事。”
看来他非去不可，不过还好，地点刚巧在熊本附近，他就当回老家看望父母。
“守护者就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可不要和那帮自然灾害待在一起，里世界中可是一直流传着彭格列的战损账单xn，主意，这里的战损，是平日里的战斗损耗。
为了不和守护者相撞，小田切当晚就订下去九州的机票，啊不，严谨点说，是“回”。
这也是他为什么早上八点还没到，就跑到新宿某公寓等人的根本原因。
这可对赖床狂魔小田切的严重打击。
某人：？？？那你别来啊！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到的时候主人还没来，负责招待他的是秘书小姐。这也是小田切第一次见到矢雾波江。
完全陌生的角色，唯一的存在感可能就是曾经和dollars有过冲突，还为折原临也带来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看一眼‘头’吗？我对这种一直都很感兴趣。”喝着秘书小姐泡好的咖啡，小田切试图去见一直没能见到的“头”。
“那你可要小心了，那颗‘头’上，或许有什么让男人忍不住迷恋的魔法也说不定。”矢雾波江对“头”又爱又恨，所以才会把“头”带到折原临也身边。
会说这种话，单纯是因为她深深爱着的弟弟对这颗头一见钟情，甚至因此和整容成“头”的张间美香交往。这对矢雾波江来说，是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
小田切也有个亲生姐姐，一想起身为姐姐的人竟然会对弟弟抱有这种扭曲的心理他就心情复杂。还好他家姐姐很正常，他们之间除了年纪差距有点大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说起这个，矢雾小姐，你不是临也的秘书吗？这么把临也踢出‘男性’的行列似乎不太好吧？”小田切意有所指。
矢雾波江也端着自己泡好的咖啡，靠在桌沿，她摆摆手道：“他是异类中的异类吧？我可不想把这种人放到‘普通人’中去讨论。”
哇哦真是辛辣的评价。看来临也这个老板做得不太得人心。不过也正常，临也这种人，除了“信徒”之外恐怕没人可以忍受他。
“真是失礼啊，波江小姐。”推门进来的这间情报屋的主人挑了挑眉，“你还没看出来吗？你眼前的这个家伙，很显然也是你口中的‘异类’嘛！”
小田切回道：“我可不想和你相提并论。”
折原临也：“你这不是也没有反驳自己是‘异类’吗？”
小田切移开视线：“比起这个，既然你来了，那不如带我去看看那颗‘头’。”
他当然不会反驳。小田切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把折原临也也算作“异类”，那他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但事实上，在小田切的意识中，他们两个都只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最多只是“特别”一点而已。
刚进门的情报屋老板接过秘书小姐递来的咖啡，轻轻将上面的热气吹走，只可惜刚泡好的咖啡蒸汽无穷无尽：“你还真是不客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端着咖啡为小田切开门，“头”被他安放在其他房间，来待客室的客户又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看到“头”。
跟在他身后的小田切直接回嘴：“那你要我加上‘临也先生’和‘请’吗？”
“不，不必了。”临也打开了最后的门，“就是这里——进来吧。”
还真是夸张的地方。
小田切先探进一个头，然后是上半身，最后整个人跨入房间。
不要误会，不是他奇怪，是他在他人的领地不得不有点警惕心，这是在横滨时就保留下来的习惯。
折原临也非常有钱，这是当然的，做他们这一行的基本上不会缺钱，只要有里世界的一点门路，就足够让这个世界对他们敞开大门。你要是再厉害一点，做到他和临也这个等级，甚至可以反向选择客户——赤井秀一的事不就是这样的吗？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有决定好选择哪一方诶。
算了，等他从九州回来再说吧，在这期间他不会再接其他委托了，光彭格列的事就够他跑的了——就算是米花也好，他一定要休息一段时间。
先把思绪拉回——折原临也在经济上的富足从这间屋子上就能看出来。科技感十足的书柜、地板和墙面，都在告诉小田切这里的特殊。在看到“头”之前，他先看到了其他了不得的东西。
“你居然有『三明之剑』？不对，问题是这东西是『不存于世之物』吧？你是怎么搞到的？”
三明之剑，是传说中铃鹿御前的武器，本体是被人“虚构”出来的，铃鹿御前作为游戏角色最近因为游戏大热导致讨论度很高，但无论如何，临也这里的三把看起来都像是真货——他是说，看起来像是真的剑。
折原临也漫不经心：”那个啊，是仿制品来着。几年前，有铃鹿御前的咒灵出现在铃鹿山出没，被祓除后有咒术界的匠人按照咒灵的武器仿造出来这三把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还是咒具。”
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小田切会认为这是真货的原因也正在此。
——在镜片之后，他的左眼看到了『三明之剑』上浮现的咒力，而游戏周边绝不会有这种力量。
可恶，他又开始嫉妒这个人了，要知道他手里可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也是，他本来就不喜欢收集这些。
“行了，你不过来看吗？‘头’的话，应该是在这边——看，找到了。”
“来了。”小田切放过『三明之剑』，他只是一时兴起多问了临也两句，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显然还是“头”。
折原临也把放置“头”的培养罐拿下来，放在桌子上，以方便小田切观察。
“就是这个了。”
他打开培养罐，把“头”从里面取出来。
“要不要摸摸看？”
很显然这不是折原临也第一次这么做，小田切在进门的时候已经看到装有培养液的大桶，足够“头”的培养罐换十几次营养液。
“不用了……？”他迟疑着，“不，还请让我摸摸看。”
折原临也挑挑眉，将“头”递给他。
小田切看着就要拘束很多了，他是用双手接的，指尖还有些微的颤抖，不明显，但以临也的眼力当然可以看见。
如果换个人的话应该就不会把东西地给他了，但折原临也连话都没说，似乎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让“头”离开他的手。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小田切的手在透过发丝，摸到柔软的皮肤的时候，就已经稳住了。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异常”，现在就在他手心，他只要轻轻、轻轻一捏，或许那位无头骑士就这辈子与她的头无缘。
离他如此之近。
小田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把视线转到“头颅”本身。
小田切见过的美人很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无头妖精的美貌世间少有。即使她还闭着眼睛，就已经足以让人们产生无限幻想。这样等级的美人不常见，目前来说他知道的也只有两位。
——无头妖精赛尔提·史特路尔森、和咒术界最强五条悟。
后者他只见过照片，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魄，但年纪渐长后五条戴上了各种防具遮挡六眼，相对来说他的美貌就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但现在正在他面前的塞尔提不一样，她是残缺的，他见到的只有“头颅”，但她的美是从发梢、从阖上的双眼、从每一寸柔软而冰凉的皮肤里透出来的，就像矢雾波江说的那样，比起其他，这更像一种魔法，一种源于灵魂的吸引。
总结一下，就是五条靠脸，塞尔提靠气质。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
对于小田切来说，最重要的是“头颅”本身。
无头妖精塞尔提，属于“异常”。
只这一点，就够他从那种致命的吸引力中脱出。
“真是颗无与伦比的‘头颅’。”他由衷地感叹道，“要是能看到它回到主人的身上，那该是怎样惊人的美丽啊！”
“这个免谈。”临也从手里抽走“头颅”，将它放回另一个没被污染过的培养罐里，“好了，探视时间结束。”
小田切难得真情实感地抱怨：“真是无情呢，临也。”
“比起这个——你今天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临也转身把“头”放回原位，“我可不相信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头’。”
这倒是实话。
小田切点头：“确实如此——我来找你是为了之前请你查的情报，委托费今天早上已经到账，你可以自己查看。”
“委托费的事我交给秘书了……说实话，你来的有点不巧。”
小田切疑惑：“不巧？”
折原临也微哂：“那些情报我昨天就查完交给别人了，我和她约在今天下午的五六点，让她把东西送到你现在住的酒店。”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完成委托的？
于是小田切面无表情：“你一定有备份，先把备份给我，让你找的人再送回到你这里不就可以了吗？”
“诶？这种事可不行呢……你也应该不会允许吧？”折原临也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毕竟我找来的，可是——搬运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