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理解无能
贽川春奈本身并非“异常”。
小田切查到的资料这样写着。
“异常”的源头是一把刀，一把企图爱人的刀。
怎么总感觉和折原临也撞了人设呢？小田切在没有查到平和岛静雄的时候还是这么想的。
不过很快他就摆脱了这种想法。
『罪歌』只是一把普通的，想爱人，爱强者的刀，和垃圾人折原临也可不一样。
但是贽川春奈显然不是罪歌的第一宿主，折原临也发这个人名给他又有什么用？
他不明白。
不久之前爆发的罪歌事件，平息的过程太过模糊，小田切只能从侧面印证自己的猜测。
直到他翻到贽川春奈的“爱”现在的状况时，小田切发现了折原临也想展现在他面前的事实。
一个『来良三人组』。
里面有小田切怀疑是罪歌宿主的黑发少女，有过去他帮折原查过的dollars创始人，还有『巴裘拉』。
这是什么绝无仅有的巧合。
要是折原临也什么都不做那才真是见了鬼。
搞事，你永远可以相信折原临也。
查到这里小田切明白该告一段落了，但他还是没忍住，记下了来良三人组的名字。
之后就看他有没有时间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小田切看着窗外高高悬在空中的圆月，去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灌下肚，将笔记本电脑关机后放回原位。
没有任何的碳酸饮料，真是遗憾。
他从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罪歌。
又或者说，见到罪歌宿主，园原杏里。
是月曜日（星期一）。
学生应该乖乖去上学的日子。
小田切按照约定去为神明大人三号买新发售的游戏。
他排了很长的队，如果不是为了神明大人小田切绝不会做这些，他宁愿等全面铺货后再买来玩。
反正都是消遣，早和晚没有什么分别。
排队的时候小田切还支使监视他的人去买新口味的冰激凌，拿到后像塞小费一样递给对方一堆零钱。
啊，没错，这就是他的零钱消耗途径，小额纸币和硬币大多数都是这样从他手里消失。
不过通常来讲，收下他“小费”的监视者大约三四个小时之内就会被召回，幸运的话等下个月还能再来他身边。
小田切本人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人少也好人多也好，他只需要知道自己一直是有人跟着的就够了。
你不能指望被监视者对监视者产生感情，这就像斯德哥尔摩一样可遇不可求，并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就在他尝完第一个冰激凌，企图找人去买第二个的时候。
他看到了园原杏里。
那个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爱意的刀在她身体内低语，试图引诱她跌入无间地狱。
但这个有些迟钝，从外表上看有种很容易激起他人施虐欲的柔软女孩，像是没听到从她体内传来的声音一般，穿行在池袋的街头上。
和无数个在池袋街头被拦下的无辜少女一样，被街头混混逼近。
这是小田切第一次直面汹涌的爱和恶，罪歌无意识地在园原杏里的周围形成一个圈，对这些无法听到它声音的普通人释放恶意。
以它的爱。
小田切揉揉耳朵。他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孩儿了。他无法想象无时无刻听到这种声音的日子，要是他的话恐怕不是被罪歌引诱，就是精神奔溃离开这个世界。
小田切把眼镜摘下来收入口袋，不属于日常世界的罪歌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然后他走向马路对面。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看着女性在眼前被欺负啊。
马路对面的事件已经到了他必须出手的地步，那些街头混混想要迫使女孩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那些人伸出手，园原杏里瑟缩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对他人出手，所以她必须忍耐，一直忍耐。
“但现在根本不是应该忍耐的时候吧，小姐。”
小田切赶到的很及时。
他一把将女孩拉出人群，拉到他身后。
这里不是什么繁华的街头，正相反，在池袋有这样的小路是很少见的，方便了街头混混，也方便了小田切晴。
要是园原杏里愿意出手的话，这里当然也很适合罪歌。
“为自己多考虑——这可是美德哦。”最起码对于园原杏里来说是这样的。
小田切的另一只手握住小混混伸出的那只手，拉过来压下。对方的后背暴露在他面前，小田切顺势在腿弯踹了一脚。
嘭的一声对方跪在他面前。
“你这家伙！”
小田切没有想回答他们的想法。
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在如何从三个人的围堵中带杏里脱身上。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希望自己在体术上能更厉害一点，可惜等这场危机过后，他就又是一条躺在家里的咸鱼了。
“为了这种垃圾努力忍耐，也太不值得了。”
第二个也冲上来。
这次小田切松开了保护杏里的手，他扭头示意杏里去找一个安全点的位置观看。
两只手都能使用的小田切显然比刚才要游刃有余得多，他的一只脚下还有混混头子的腿弯和膝盖，他几乎是恶意地碾了碾。
“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叫的很好听嘛。”
小田切俯下身和人对视。
“老大！”
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被他打退过一次，又听到了平日里很有威严的老大在别人脚下哀嚎，他们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畏缩表情。
“以防万一，我先提前问问你们好了。”
他直起身，歪歪头看向无意识中已经后退了几步的两人。
“你们是喜欢被直接打晕呢，还是——要我做得更过分一点？”
他们对视一眼。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一起揍这混蛋！我们可是有三个人！怕他什么！”
疼痛还在持续，但小田切脚下的『尸体』显然不太听话，作为老大，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他手下的两个人却还在犹豫。
“那你们就是选择后者咯？”
小田切没时间等他们了。
他干脆利落地先把脚下那个打晕，然后走到剩下两个面前。
“我我我我我们是被迫的！都是老大！老大看这个女孩身材很好所以——！”
“对对对都是老大的错！”
小田切看了站在远处的园原杏里一眼。
虽然个头不高，但女孩的发育确实很好，是很容易吸引痴汉的类型。
“所以呢？你们不会天真地认为，我会在这里停手吧？”
明明是三打一，现在的局势看起来更像是他是反派，现在的孩子可真是弱的不得了。
小田切进一步逼近。
“我我我我已经报警了！请放过我！”
“诶？”
池袋之耻，这简直就是池袋之耻。
小田切晴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加害者报警这码事。
但事实就是，那两个小混混报了警，把他们一行五个都送进了警署。
他不理解。
园原杏里也搞不懂。
不过五个人里只有她一个女孩，还是高中生，女巡警先询问了她事情经过。
园原杏里有些坐立不安：“那个…我今天放学有些事情，离开学校的时候就很晚了，然后回家路上我就遇到了那边的三位，他们似乎是想……”
“我明白了。”女性巡警示意她可以跳过这里不说。
“再然后就是我旁边的这位出现了，他帮助了我……”
“然后把其中一位打成重伤？”
巡警投到他身上的目光就没有那么温和了。
“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也没有伤到骨头，最多休息一两天？三四天？就会完全恢复了。”小田切下手很有分寸，“我想再过十几分钟他就会醒来了，警官小姐。”
“他还威胁我们说要打死我们！”
加害者转变成的受害者原本缩在角落，看到巡警似乎是站在他们那边，胆子就大了起来。
“喂喂，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乱说会比较好吧？我的原话明明是『想让我再做得更过分一点吗』——意思是打晕的时间更长啦，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一直以来都还是很遵纪守法的。”
“园原小姐。”
现场巡警小姐可信的只有女高中生杏里。
“我那个时候离得有点远，但我很确定这位先生没说过要打死什么人这种话。”
杏里摇摇头，否认了加害者的指认。
“你们都是一伙的！”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是外地人哦，上个金曜日才到池袋，和园原小姐也是第一次见面。”小田切向巡警解释道。
园原杏里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这个她还不知道名字的人一眼。
虽然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杏里总感觉这个人之前那些话意味深长，就像是，知道她身体里藏着什么一样。
巡警小姐向同事确认了小田切的车票。
“请继续交代。”
“我我我！我交代！”
其中一个显然受不了巡警严肃的目光，这也是刚才报警的那个。也不知道这么软弱的性格是怎么在池袋街头上当小混混的。
“池野！”
另一个看起来想捂住他的嘴，但是他的背后有个五大三粗的警官在死死盯着他，他一动也不敢动。
巡警小姐冲池野点点头，他们已经准备好记录：“你说。”
“是一个叫小田切晴的人雇佣我们对这小妞出手的！我们真的只是听命令行事！”
池野的眼眶里含着眼泪，看起来无比真诚。
“诶？可我就叫『小田切晴』啊。”
小田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