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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风波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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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记得那晚猫落下来把花盆砸碎了,花瓣也摧残了一地。

    眉头一蹙,为何花盆被移到了墙下?心里懊恼。

    它该好好待在檐下的。

    暮禾见林孑在外面待地久,出言道, “将军,夜凉,进屋休息会儿吧。”

    嘴上“嗯”一声,人却还是一直在檐下站着。

    好半天,一个人影从南面那个巷子中出来。

    林孑目光望着那个人影,对暮禾道, “叫他过来。”

    沈琼林手里抱着空筐,正准备出院门再去装炭火,便被暮禾拦住。

    “将军找你。”暮禾道。

    沈琼林扭头抬眸,眼中有些迷茫,朝正屋檐下望了眼。迅速低下头,将筐子放在墙根下,跟着暮禾过去。

    站在林孑下首,头低着,脊背微微弯曲。

    林孑眉头一皱,声音是少有的轻, “我欺辱你了吗?”淡声问。

    沈琼林怔愣,想要下跪。感觉头顶传来不悦的叹息,慢慢抬起头,眼眸小心翼翼向上抬。

    夜色里,那双眼睛很沉静,盯着自己眼中浮出沉思。沈琼林也感到心一沉,瞬间将眼眸低下。

    “将军待奴婢仁厚,奴婢没齿难忘。”

    林孑视线从他身上移走,顿觉没意思。盯着黑夜问: “之前院里的那盆山茶花呢?还在吗?”

    两息, “花搬去了园里。”沈琼林小心回答。

    “为何?”疑问的视线倏地又落回沈琼林身上。

    沈琼林低下头,道, “花容不美观,故被移去。”

    林孑冷睨了眼,只说了三个字, “搬回来。”语气冷硬坚决。说完便转身回屋,也不待沈琼林反应。

    一刻钟后,林孑在屋中写字,见沈琼林抱着花盆回来,朝那边看了眼。总觉得不对劲,索性出门去看。

    走到檐下,眉头瞬间拧在一起。

    “这是那盆花??怎么被剪成这样了?”眉眼间浮出不悦。

    以前枝头翘着料峭一枝清冷山茶花,此刻却只剩下枝干上齐平的一个剪痕。

    林孑手抚上那截断痕,心里有些闷,视线落在沈琼林身上。

    沈琼林抬眸看林孑, “原先那朵花被弄脏了,凋零了几片,就被修剪了。”眼神闪烁,眸光逐渐晦暗。

    林孑久久看着这盆她要认不出的山茶花,心中闪过一抹惆怅。

    罢了——

    她蹙眉道, “这盆花就放在这里,好心照料。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动它!”

    在她的檐下,它还会再次丰茂的。

    见沈琼林还在看她,目光露出不解。

    她知道以前这盆花经常是沈琼林在侍弄,他很珍爱它。难道他是在怨恨自己杀猫误伤了这盆花?

    眉头皱紧,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气闷。

    花是青园里的,名义上是她的,可沈琼林恐怕早就把这盆花私心当成自己的了。难道,她要为了一盆别人侍弄的花和人动怒?她道德真败坏到这种程度了吗?见别人爱的都抢??

    盯着沈琼林看了片刻,凝眸直接问, “它是谁的?”眼神染上淡淡执拗。

    沈琼林一怔,眼眸逐渐低下,道, “将军的。”本就弯曲的背肉眼可见萎了下去。

    林孑重重看了沈琼林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书房。落座后一直隔着窗子望,直到沈琼林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自此之后,沈琼林在别风院的工作每日又加上了侍花匠这一职。虽然以往院里的花草也多受他照拂,但此后,已成为他例行的工作了。

    到了给崔和传信的第五日,再次传来人在进苍国京都路上被劫杀的消息。

    林孑眉宇间尽是阴沉,她就是傻了也知道是谁做的了。

    再传密信去云州。

    七日后,林孑着一身黑衣作男子打扮出府去风波楼。去三楼找了个临窗边坐着,点了盘糕,叫了壶清茶,在窗边消磨着。

    风波楼雅集的士人依旧四五成群,皆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不再听到有人议论国事了。

    从风波楼远眺,可以看到郊外一片绵延青山,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林孑目视窗外,楼中士人谈论尽数入耳。

    “听说了吗?云州的墨城进来闹了瘟疫,死了一大片人,听说每日死人烧都烧不过来——”

    “文兄,我等士子还是实事求是为好,于国于民有大利。”

    “于璟珂,你什么意思??讽刺本公子夸大其实??信不信等云州那妖女将瘟疫带过去,你哭都找不到墙角!!”

    “文兄,云州那将军这月来一直在我苍国待着……”

    “哼!”

    “主阴国祸,云州的灾祸就是那妖女招来的。不信你就看着吧!等云州什么时候落败了你就知道了!!”

    “在下记得文兄家里和云州生意往来不少,缘何如此盼不得好??”

    “你——你管的着吗你!!本公子是苍国人,只赚云州的银子,忠君爱国!!”

    “……”

    林孑在三楼翘着腿,余光注释二楼还在讨论的几人,蓦地对上一道视线。

    正是那说话的于璟珂。

    林孑眼神冷漠,从三楼端着茶冷睨着这群人。

    只见于璟珂朝她礼貌点了一下头,林孑眉头一挑,半晌也没有回应。

    被人冷落,于璟珂瞬间被那文耀冷嘲热讽一番。也不觉失了面子。于家是百年大家,何必跟这等无知商贾计较。

    林孑抿了口茶,视线继续在楼中扫。东侧一群谈论古人的几个学者引起了林孑的注意。

    他们讲的是数百年前越国的名臣贾生。

    “贾生,有王佐之才,然郁郁而死,非不遇伯乐,实是不知变通,自取灭亡。”

    “何故言重如此?”

    “昔越王本,雄才伟略,有纵横捭阖、包举宇内之谋,国中沉疴旧弊一时难去。越王本识贾生之才,意欲启用大兴改革,然左右掣肘,寸步难行。贾生难忍,不过数年,纡愤而亡。遇越王之明君尚如此,岂非气量狭小,自取灭亡吗?”

    “孔兄所言有理,然亦有言过其实之嫌。贾生志远高操,不谋名利,对上忠诚,对下仁爱,志虑忠纯,此等高洁之士,焉可用‘自取灭亡’四字盖棺论定?”

    “自古高操者数不胜数。越王之所需,高操也?实干邪??”

    “这——越王之所需,故忍辱实干之士,然世无贾生之徒,亦使明月失其光辉也。”

    ……

    林孑觉得这二人的对话甚是有意思。

    贾生——昔日她习国策时,千年著论中便有他一席之地。历史的洪流中,贾生之美,无人可媲。

    蓦地,从西边走来一个青年,停在林孑不远处。

    林孑抬眸,还是于璟珂。

    只听他开门见山道: “在下于铭,字璟珂,适才见小弟气度非凡,故来拜访,敢问小弟高姓?”

    林孑视线扫过这于璟珂,这人浑身一股正气,态度有礼,思及适才讲话也不曾偏颇。人既有礼来访,她也不好再作视若无睹。低下眸,与于璟珂淡淡回礼, “在下姓林,名唤缨。”

    于璟珂见林孑没有报字的架势,眉头轻蹙,只能问, “如何称呼林兄?”

    “缨在家中行五。”

    于璟珂淡淡拱手, “林五郎——”

    林孑微微点头回礼, “于兄——”

    于璟珂: “适才望见五郎对我等谈话感兴趣,可是五郎也喜欢四洲杂闻?”

    “一般。”

    于璟珂眉头一皱,只觉得这林五郎性子太过冷淡了些,眉宇间也有些阴郁。于璟珂想,这人或许不好相处。于是准备略谈几句便离去。

    “晏先生论贾生的谈话似乎五郎亦感兴趣?”

    林孑眸中浮出沉思,便问: “于兄以为如何?”

    “林五郎年纪看起来不大,却对这些经国之事颇为上心。有志不在年高,他日定能有一番作为。”

    林孑眉头一挑。

    她有作为,倒霉的是苍国……

    于璟珂自说自话, “贾生超世之才,然注定枉死。非越王之过,非贾生之过,世之过也。”

    于璟珂此番话,倒让林孑开始有了兴趣,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却见于璟珂眉毛一蹙,反问自己道, “五郎如何看贾生?”

    ??

    林孑心中微讶,随即展眉道: “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

    “受其蹉跎者,负重自伤。或拨云见日,否极泰来;或祸不单行,苦厄难摆。”

    “都是天命所归。”淡淡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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