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请求
“别喝了，你喝太多了。”慕颜抢过自己那坛酒。
东方寒不仅将自己那一坛喝完，还将慕颜那坛喝得所剩无几。
“喂，小子……你怎么、还管起我来了……”
东方寒双颊通红，双眼朦胧且迷离，已然喝得半醉了。
酒量也不是很好嘛，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平日里听人家说喝酒，都是十几大碗，二十几碗地喝，慕颜自然地认为喝酒之人随随便便能来个好几坛不是问题。
“东方师姐，我问你……你觉得扶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东方寒摇摇头：“虽然和他一起长大，我可不是很了解他……总是觉得，这个家伙看不透……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他是猪是狗，我也没办法拒绝啦！”
想到此处，东方寒苦笑一声，双眼竟然流下两行清泪。
见到东方寒哭了，慕颜慌忙站起，宽慰道：“还没到那一天，一切还有转机，你说是不是？就像我，我本以为我会在第一轮比赛中就被淘汰的……”
“那是比赛，能和婚约比吗！”东方寒委屈地哭出声来。
这么一哭，慕颜更加手足无措了。
他只想着，不论自己做任何事情，想让东方寒开心起来。
他问道：“我能帮到你吗？虽然……”
“哎，慕师弟，你恐怕帮不了我。我只是有苦难言，想你陪我喝喝酒，忘掉这些不痛快。毕竟你又不能让我这个婚约取消，也不能让我的家族危机平稳度过……”
“不管如何，再过几日，我便是扶游之的妻子……呵呵！”东方寒冷笑两声。
“倘若你嫁给扶游之，你会快乐吗？”
慕颜刚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若是会快乐，那为何又约自己来这里喝酒？
东方寒却不计较这么奇怪的问题，说道：“扶游之这个人呢……对我的确不错。但我向来只把他当做朋友。退一万步，哪怕没有什么婚约，我为什么要和那些寻常人家一样，到了这个年纪必须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结婚呢？”
“若是如此，恐怕我下半辈子都笑不出来了。”
慕颜心中一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口饮下，似乎暗暗做了什么决定。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
只不过东方寒已然喝得不像样子，趴在桌上沉睡。
慕颜搀扶着她，走了几步，实在是不便。于是将她背在身后。
东方寒趴在他身上，胸脯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柔软而又温暖。
慕颜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小腹之中窜出，全身便燥热起来。
他慌忙运转灵力，将这股热气压了下去。
酒气与东方寒的幽香混杂在一起，让他心神一荡，心也怦怦跳个不停。
背着东方寒走了一会儿，踏入山门之后，眼前便来了一对夫妻。
慕颜定睛一看，来者正是东方寒的父亲和母亲。
东方理一见慕颜如此背着自己的女儿，脸色铁青，开口喝道：“成何体统，放下！”
慕颜并不知晓他们豪门之间的礼仪，如此背着东方寒在水天院行走，势必会招来非议。
更何况东方寒还是扶游之的未婚妻，而且还喝得醉醺醺的。
若是被人添油加醋说几句，传出去，可让东方家颜面尽失。
慕颜慌忙蹲下，将东方寒从后背放下，这夫妻俩将东方寒搀扶着。
“你是什么东西，无礼之徒！”东方夫人狠狠地盯着慕颜。
“原来扶游之说得没错……就是你这家伙整日缠着我女儿，也不知道你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
“离我女儿远一点！不是你这野小子高攀得起的！”
慕颜刚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却不肯退让：“在你们眼里，我的确不是什么东西，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把东方师姐推入火坑。”
慕颜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明白此时不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成见。
狮子是不会在意绵羊的想法，自己就是他们眼中的绵羊。
毕竟身份低微，这些达官贵人难免看低自己。
“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玩意儿？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水天院混不下去！”
慕颜不再多言，说道：“东方师姐喝多了，现在就交给你们了。”
随即抱拳行礼，随后犹如没事一般大步离开此处。
走出数里之后，心中仍然想着东方夫人那尖酸刻薄的话。
那一句句话犹如尖刺般扎入了自己心中。
他想道：是了，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结交他们豪门贵族？我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和东方师姐，生来就不一样。她锦衣玉食，我却是穷苦小子一个。
那扶游之说的也没错，我和他相比，就是一只癞蛤蟆罢了。
若是东方师姐没有找我谈心，那也就罢了。现在东方师姐不愿意，无论如何我也绝不能让东方师姐嫁给你！
慕颜越走越快，走的却不是通往南院的门。反倒是走向了另外一条大道，这条道通向慕容府。
上次来的时候，他还是拿着信物前来。
这一次，他却只想找那个黑衫黑纱女子，慕容真。
……
金碧辉煌的室内，端坐着一个黑衫女子，此时她正在查阅各种信件，时不时揉按着自己的头。
随着守卫将慕颜领进门，黑衫女子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皙白柔美的脸来。
慕颜一看，这位慕容真，竟然生得如此漂亮，比起东方寒过之而无不及。眼角的那一道皱纹，使得她平添了一丝高雅和知性之美。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慕容真的真容。
“慕颜，你可算是来找我了。一定是有很要紧的事吧。”慕容真放下案牍上的信件，伸了个懒腰。
“我是有求于您的，慕容城主。”
“哦？你先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慕颜鼓起胆子，说道：“东方师姐的家族，似乎有了什么难处。东方师姐和我说，她现在需要通过和扶游之的联姻，从而获得家族上的扶持……”
慕容真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慕颜，嘴角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为了东方寒来的？”
慕颜脸上一红，说道：“城主大人，你也知道……我在水天院只有东方师姐这么一个朋友。今天她和我去喝酒，似乎因为和扶游之的婚约而非常难过。”
“难道不应该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吗？我只是觉得东方师姐……她那么善良乐观的一个人，嫁给了扶游之，恐怕会一辈子不开心。”
慕容真再也忍不住笑，故意问道：“我明白了……你是觉得东方寒不应该嫁给扶游之。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她的一个普通师弟呀！”
慕颜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慕容真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东方寒？”
慕颜心中的那根线仿佛绷住了，望着慕容真，他却不敢正面回答：“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哎……感情这种事情很奇怪的。今天你喜欢，或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不喜欢了。说不定人家结婚之后，也会日久生情呢！”
慕颜无奈一笑，说道：“但目前来说，她的确表现得很痛苦。我只想帮她……如果您觉得我说的太莫名其妙了，那我就走吧。”
慕颜一转身，慕容真叫住他。
“我还没拒绝呢。东方家的财务状况，不是什么问题，我找人替你解决便是了。”
“您……您这是决定帮我了？”
慕颜回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哎，小子啊。我也年轻过，当年我可是踏足两千里去找高澹……你说你小子，怎么比我都不如。既然喜欢人家，就不要畏畏缩缩啊！”
慕颜苦笑一声。
慕容真似乎看出了他的一些自卑心态，说道：“你这心态和高澹那家伙一样……我看了就觉得恼火。”
“你既然进入了比赛四强，那就说明你的天赋不错。只要你继续提升自己，在这沁阳城之中，出人头地绝对没问题。到时候，什么豪门贵族都得高看你。”
慕颜点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后想到自己的食灵咒，终究是勇气尽失。
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或许下一次食灵咒发作，自己就此死去，还谈什么出人头地呢？
当下转移了话题，问道：“您反复提到的高澹，是谁啊？”
慕容真眼中露出一抹温柔，笑着说道：“就是推荐你来水天院的那个人……这家伙明明到了沁阳附近，也不来看我。”
慕容真嘴角露出一股娇嗔。
哦，原来那个老头，就叫高澹。
“他是太祀的大法师之一，如今李红雨的封印松动，恐怕他和慕容枢都会前来……”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慕容真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慕颜走过去。
慕颜凑到她身前，慕容真说道：“你提的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你同样要帮我一个忙。”
“此番你们前去困龙山执行任务，慕容枢势必会前去……你将慕容枢带来见我。”
慕颜奇道：“慕容枢不是您弟弟吗？你直接派人请他回家不就行了吗？”
慕容真摇摇头，苦涩一笑：“若是有这么简单，我还需要找你帮忙吗？你是高澹推荐来的人，我只相信你。这件事情，你需要绝对保密，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见她一脸严肃，慕颜点头答应：“您的意思是……让慕容枢偷偷地回来见你？”
慕容真点点头，说道：“去吧。见到他，把这个玉佩给他。”
说着慕容真递给了他一枚红色玉佩。
“去吧！明天你会等到想要的消息。”
……
慕颜回到南院，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夕阳就要下山了。
彦苍在院中燃起篝火，烤架上正旋转着一只鸡，地上还有一坛酒。
“回来了？和东方寒干什么去了，你小子不简单啊！”彦苍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慕颜一想到东方夫妇，心中的那根刺又深扎了一下。
“晚上吃烤鸡，真不错啊。”慕颜转移话题。
彦苍看到他闷闷不乐，于是便从怀中拿出两个白色小瓶。
“瞧啊，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看起来很高档……”
彦苍嘻嘻一笑，将它交给慕颜：“这是两瓶蕴灵露，你的获胜奖品。”
“你能进四强，目前的综合实力绝对不会低于聚气七重。说起来奇怪，你报名的时候，那玉盘上只点亮了五颗宝石，难道说你小子留了一手？”
“或许是测试当天灵力不足的原因吧……”慕颜搪塞道。
“的确有这个可能。”彦苍饮了一口酒，“你可先服用一瓶蕴灵露，尽你最大的速度运转灵力，切记不要操之过急，以免伤及筋脉。”
“这两瓶蕴灵露适用于聚气境界，其纯度可能达到你经脉所能承载的极限，所以你须得小心。”
“蕴灵露在你的体内能存留两个时辰，能将吸收多少灵力，存入气海，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