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擒龙手
孟天宇虽然讲的很少，但对王凌来说，这都是不可多得的知识。
哪怕是最浅显的知识，可值五十两银子呢！
因此王凌记得格外认真。
十二月的清晨，已稍显凉态，不知不觉间，王凌的发梢上也凝结了一些露珠。
正在讲课的孟天宇突然眼睛一瞥。
下一秒，一只大手轻轻抬起，王凌正在疑惑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到了他的头上。
“低头。”
王凌下意识的低了头。
下一个瞬间，略显温暖的大手便落在了他的头发上，轻轻拍了拍。
甚至还有一股股热气，从那双宽厚的手掌散发而出，蒸干了他的头发。
对王凌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因自小跟随着老爹，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那是个糙汉子。
自然不会有这种细微的关爱，王凌从老爹那里学到的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关心？
他不需要。
他也不需要。
所以对王凌来说，所有人，除了老爹之外，没有伤害自己的心就不错了，就像那些街坊邻居。
从来没有把自己和老爹当做平等的人来看。
小时候的王凌很疑惑的问过老爹，他说：“这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平等，所有的平等都是靠金钱、权力、实力争取来的！”
而此时这样一个超越了寻常人的人物，仅仅帮王凌拍了拍头发，去了水渍，就让王凌的眼眶略显湿润。
对孟天宇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但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却是世间最真诚的一抹关心。
孟天宇讲完之后，便走到旁边道：“接下来，你可要看好了，我只会演示一遍”
说着便在不到两米宽的巷子中开始演练《擒龙手》。
只见孟天宇双手猛然由掌变爪，虽然没有用任何的内力，但王凌却仿佛听到了一阵龙鸣。
就那爪子，怕不是一下就能抓死我吧！王凌如是想着。
“《擒龙手》共有三十六式，炼至大成，双手有擒龙之能”
第一句就让王凌有点蒙，果然偷学学不全！
哪怕暗地里观察了一两年，连一门武学都没学全，亏他还自以为学会了两门完整的武学。
“相传开创《擒龙手》的宗师，当年便是为了捉一条接近化形的蛟龙才专门研究的这门武学，如今那条蛟龙已经成了他的坐骑了！”孟天宇开始讲起了这门《擒龙手》的传说。
王凌只见在不到两米的巷子中，孟天宇身随心动，不断变换和调整着自己的身形，一招一式之间，配合着身法，完美地将《擒龙手》进行演练。
哪怕有时候明明看到孟天宇双手就要撞到墙了，可下一秒，他就完美的完成了一个动作，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浑然天成！
这个词就这么从王凌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时候的王凌瞪大了双眼，就连眨眼的本能都被他强行按捺下去了，就是怕有哪里没看清楚。
三十六式擒龙手，孟天宇演练的很快，一切功法皆由心中起，平时是什么样的速度，此时就是什么样的速度，否则刻意放缓或者加快都有失教学之本质。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便是此理。
孟天宇缓缓收起了架子，问道：“小子，可看清了？”
王凌恭敬答道：“看清了。”
“可记住了？”孟天宇追问道。
“记住了。”王凌仍旧不平不淡。“谢师尊赐法！”
“记住了就好”孟天宇说道：“今天是十二月四号，就以明年的一月四号为期，一个月之内如果你能将这门擒龙手炼至大成，那就算你过了第一关。”
“可是师尊，我记得你刚刚才说过我的擒龙手只是堪堪到了小成的境地，而小成从大成却需要五年的功夫，您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又如何能完成呢？”王凌立马问道，此时的他，才知道小成与大成的区别。
“哼！我说的五年，那是一个普通的练武之人，而你，恐怕是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从前你没有任何的秘籍就能炼至这种程度，而现在有了完整的擒龙手秘籍，那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孟天宇一声冷哼，接着说道。
“具体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还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勤加努力！”王凌说道。
“这是《擒龙手》的秘籍，你也拿去吧！”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丢给王凌之后，一闪，便转身不见了。
“师师傅，你还没说到时候去哪找你呢！”王凌正准备追问，可哪里还看得到孟天宇的人影。
“还有，我不识字啊！”
自幼便在温饱之间奔波的王凌可没有去学堂读书念字的机会，会说的几句颇有格调的话，也不过是从酒楼以及城西的范童生那里听来的。
虽然不认识，但这丝毫不妨碍王凌端详起手中的这本秘籍。
王凌摸了摸材质，整本秘籍以牛皮为封面，黄麻纸书写正文。
封面上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地的，想必就是擒龙手三个大字了。
王凌如是想到。
翻开略显老旧的秘籍，每页上都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搭配着一些小人的图案，在小人的手上，还有着一个个的红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凌合上秘籍，收入怀中。
虽然看不懂这些文字，但王凌却一点也不慌，因为识文学字对有着过目不忘的他来说，不会比吃饭更简单。
就是要找个先生了。
这年头可没有字典，知识的传承只能依靠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承。
王凌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走出小巷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凌便重新回到了刚刚吓退那些稚童的地方。
“不知道能不能请学堂的柳先生单独为我讲解几日？”王凌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城东走去。“看来我的小金库要空了啊，好不容易才攒的老婆本啊。”
王凌一边感慨着自己老婆本要没了，一边往明月楼赶去。
出了巷子，王凌的左腿就开始瘸了起来，又变成一瘸一拐的模样。
明月楼，正是王凌自己找的谋生之所，不然指望老爹，那有时候行情不好，可得连饿好几天。
两年前，王凌腿好了之后，就来明月楼当小厮了。
自那晚之后，王凌就想着自己该想办法赚钱了，这些年王凌也攒了十四两白银，五十两白银可以进武馆学习一年，这可是他早就打听好的。
而且常常听说，穷文富武，虽然还不知道学武的要钱有什么用，但对王凌来说，所有能够为练武准备的，他都愿意去做。
所以两年前的王凌就来明月楼应聘当小厮了，酒楼掌柜之所以愿意要他。
其一是看他可怜。
其二，则是因为他要的工钱低，雇一个青壮年男子，需要80文，而雇一个瘸腿的少年，只需要30文！
所以王凌就顺利成章的应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