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庭伦理剧
在快走到手扶电梯的时候，李梦涵的电话进来了，马慧珍右手拿电话，一手顺势拉住了旁边人的胳膊，想借力保持平衡，等上了扶手电梯，她换了一只手，左手拿手机，右手扶上扶手，马慧珍没感到任何不对劲，只是那个被她误搭胳膊的鹿汉洲心跳漏了一拍。
“家里失火了，赶紧回来吧。”李梦涵在电话那边瞎喊乱叫，因为她的信息只停留在慧珍让她打个电话，她需要溜号。所以她一边煮泡面，一边胡编乱造。
马慧珍听不大清楚，说：“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在厨房，你关火到客厅，我有事儿跟你说。”
李梦涵奇怪地说：“你说什么？还需要和我对话？”
马慧珍回答：“是关于蕊蕊的事情，你关了那个吵死人的油烟机。”马慧珍在下电梯的时候，又习惯性的换了手，扶了一下旁边的人。
鹿汉洲的表情变化让他姐姐乐开了花，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因为马慧珍在专心地讲电话，鹿汉洲帮她们开了门，帮她们拉椅子，还帮她们去点餐，这一系列动作在外人眼里都很绅士得体，但是鹿沥沥却因为她刚刚的发现，而体会到了另一层深意。
“你同不同意让蕊蕊去演电影，反正我是同意的，就是去尝试一次也不是坏事，我们不也是看着子枫妹妹长大的，还有磊磊，不都是顶好的孩子。”马慧珍试图说服李梦涵。
“不是，我这一大早的刚刚说要好好享受自由，你给我来这么一出。我不是不同意，这样，第一，你先去问清楚上次那个跟你联系的选角导演，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小演员不演了；第二，这个电影开拍了有多久了，你问下他，感觉剧组氛围怎么样？第三，全剧本没看到，拍摄地点是不是都很安全，如果有危险的戏份，我其实是有顾虑的。你先打听清楚，然后再做打算，不要人家一来消息，你就慌乱无章。”李梦涵关了油烟机，来到客厅，认真跟她分析起来。
“还是李总想的周到，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去把这些杂事儿都给您搞清楚的，最后只等您定夺。”马慧珍对李梦涵的思路之清晰发出了由衷的调侃。
“你不是在上海吗？要不就去那个剧组亲眼看看呗，去帮我们探探情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李梦涵又开始使坏。
马慧珍拿起鹿汉洲点的咖啡，猛喝一口，发现超级苦，她皱了一下眉头，“哇，好苦。”“我看你每天早上喝美式，以为你喜欢这种”鹿汉洲疑惑自己按着对方喜好点的单怎么会出错。马慧珍只得回答：“啊，还可以，就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这比我平时喝的还苦一些，可能是每个店的咖啡豆不一样吧。”
“哈哈哈哈，你那个总监还挺细心，谁能知道你早上喝的美式会偷偷加很多自己带的牛奶呢，只因为自制版本的拿铁更便宜。”李梦涵想想对方的窘迫，就笑不行。“咳咳，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等我给你发消息啊。”马慧珍感觉李梦涵的声音太大了，搞不好就成免提的效果了。她赶紧挂了电话，顺手拿起那杯美式，认真地喝起来，就是她如果不认真喝，就喝不进去，就像学习一样。她回味着在味蕾上爆裂开的苦，打定主意要找个理由离开这两姐弟，好去打探她需要的消息。
“现在也有点晚了，鹿总你们什么安排？是继续逛还是回酒店？”马慧珍开始试探。
“我们再逛一下吧，然后去吃饭，再一起回酒店，小洲去开会，我跟你一起去做spa。”鹿沥沥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马慧珍。
“我可能要处理的事情会比较多，而且涉及到我好朋友的隐私，不方便和你们一起，这个不好意思啊，毕竟是私事，我想鹿总应该能理解的。”马慧珍感觉话都说到这份上，还已经突出了私事这两个字，两位肯定都知道隐私的重要性。
“啊，这样啊，那珍珍我们不逛了，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回酒店，你去处理你的事情，然后等一切都处理完了，我们再一起去做spa，我等你。今天你陪我逛街，我请你吃饭，走吧。”这个雀跃的女子，让马慧珍感觉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她跟着两姐弟来到了商场的一个西餐厅，吃完了午饭，她的美式被她“不小心”落下了。
终于回到了酒店，她一路上跟之前的选角导演发微信，聊了一些问题。她还跟今天的王晓明导演问了一些拍摄地点，安全方面的问题。在等消息的时候，她换上了睡衣，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她美好的周末就快过去一半儿了，本来是和闺蜜的逛吃行，变成了陪领导的卑微行，虽然八零九零的中国人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下班了大家就不是上下级关系，但是谁能真的和领导在一起随心所欲，胡作非为呢。她可以让李俊逸帮忙提包，然后去上厕所，她可不敢让鹿汉洲在厕所外面帮忙提包，这不是封建糟粕，这是社会运行机制，因为周一上班的时候，对方还是你上级，你还得让他给你过方案，人的心思你怎么猜？人类又不能跟机器一样，周末是一套系统，运行存档，周一到周五运行另一套系统。
她把得到的消息汇总发给了李梦涵：因为之前那个小演员确实演得一般，而且很紧张，练习的时候还可以，一面对镜头，就总是出状况。但是要换掉她，不是苏导开的口，是乔薇，她发现她和小演员的对手戏很多，这样拖了她的进度。而且导演的安排是让她多和小朋友建立感情，一开始就让小女孩天天跟着乔薇，房间都是对门，乔薇受不了了，她本身就不是热情的那种类型，所以她跟投资人打了电话，很快就有人来把小孩接回去了。苏导就让他的助理来联系蕊蕊，还有另一个女孩儿，是在蕊蕊之前试过戏的，因为他不确定谁能答应。
正在百无聊赖等着李梦涵回复的时候，有人敲门，马慧珍爬起来开了门，没想到是鹿汉洲，他没等她说话，就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不好意思，我暂时呆一会儿，我姐姐肯定马上来敲门，你记得跟她说没见过我，不知道我去哪儿了。”
马慧珍满脸疑惑：“额？？？这个逻辑上好像说不通，你就随便躲哪里都可以啊，不让我知道，那样就是真的没见过，并且不知道你在哪里啊？那你现在这样，我就是确定要说谎，那你姐姐会不会识破。”
“不会，她很喜欢你，而且信任你。所以你说的话，她会信的。”鹿汉洲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既然要敲门的，你贴着干嘛？再说了，你跑出酒店，给我发个微信，我就帮你了，现在这很容易出现当场抓包的尴尬。”马慧珍实在不是很懂这两姐弟。
门铃真的响了，马慧珍把鹿总推进洗手间，打开抽风换气，增加环境音干扰，并关上门。走到大门前，打开门。果然是鹿沥沥：“嗨，珍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啊，就是小洲不是五点开国际会议吗，我去他房间找他，他不在，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马慧珍回答：“是吗？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房间里处理事情。啊，可能是酒店的无线网络不稳定，他去外面找网络稳定的地方去了。你不用担心，这个会估计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等会儿，他肯定就回来了。”鹿沥沥说：“哦，对哦，开会要找网络好的地方。那我去问问服务员这附近网络好的地方会是哪里。”
“你可以给他发微信，看他在哪里啊。”马慧珍说完后悔了，万一鹿沥沥现在打微信电话，厕所里电话万一没静音，这不是大型社死现场吗？鹿沥沥回答：“我刚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后来我打开定位，发现他的电话在房间里，我去他房间找他，门铃按了很久没开，我去找服务员帮忙打开的房门，发现他手机在床上，所以我才来敲你的门的。”鹿沥沥说着她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话，可是马慧珍已经脑补了一部家庭伦理剧了。她想这一家人还正常吗？
“你不要担心，鹿总肯定没事儿的，你去房间休息一下，七点前鹿总肯定就回来了，我到时候约你吃晚饭好吗？我感觉到那时我的事情也应该处理完了。”马慧珍感觉自己在哄小孩子。
“对啊，对啊，晚上还要和珍珍一起做spa，好的，那我去房间等你哦。”鹿沥沥仿佛又开心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上门，马慧珍想着这是什么依恋型人格，走进房里，并敲了一下厕所门，鹿汉洲从洗手间出来。“鹿总，你肯定想找一个地方单独呆一会儿吧，哦，没带手机，我好像包里有现金，你去网吧上上网。”马慧珍准备去拿包。
“不用，我还有一个手机，只是鹿沥沥不知道而已。刚刚谢谢你，我去楼顶花园呆一会儿，她一般不会去高的地方。”鹿汉洲先去猫眼看了一下外面，然后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马慧珍也没继续往下想，只感叹世界真奇妙。
收到王晓明的回复：孩子的拍摄地点都在市区，而且多为室内戏，没有什么危险。马慧珍又把这些消息转给李梦涵。李梦涵看着马慧珍发过来的回复，看着桌面上摆放的蕊蕊的照片，她给马慧珍回：好的，等蕊蕊回来，我再和她商量，看她的答复，你不要着急。
马慧珍想着也行，就跟王晓明回：好的，谢谢耐心解答，孩子现在不在家，尽快给你准确回音。她来到窗户边，看着这个城市的夕阳，酒店再好，房间里总感觉闷闷的。她想起鹿汉洲说的楼顶花园，她之前都没注意到，于是她换了衣服，上楼顶透透气。马慧珍以为楼顶花园应该不小，那么她找一个角落呆着，应该不会被鹿汉洲发现。
来到顶楼门口，发现外面就是几张桌椅，地上一点绿色苔藓，外加一些仿真树和花，未免太普通了吧。马慧珍放眼望去，居然没有人，那鹿汉洲去哪儿了？她有点疑惑。不过正好可以毫无顾忌的去透气看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