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空明鱼
本欲出门离去的齐东海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难言的狂喜之感填满心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者又是嗤笑一声，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疲惫。“既是动心了，坐下好好谈谈吧。”
齐东海毫不扭捏，立刻转身坐回椅子之上。这等宝物若是错过，可是天打雷劈。
老者深深看了齐东海一眼，没脸没皮，颇为难缠。“开诚布公吧。”
“理当如此。”齐东海点头称是，但是摇晃的身形显得他没有一丝郑重。
老者移开视线，不再多看这小子一眼。这小子就是个扫把星，身上的大道之伤半年未曾恶化，一碰着这小子险些丧命。
“你替老夫取回一物，老夫便告知你五行至宝的下落，如何？”老者谈及正事，语气终于缓和下来，没再破口大骂。
齐东海将头搭在椅背之上，心念百转。这老家伙显然对自己修为进境了如指掌，不愧是化灵之上的修士，自己在他面前，好似全无秘密。
“前辈还是先告知是何至宝，若不是在下所需，怕不能与前辈交易了。”齐东海见老者客气了几分，虽知道他是有求于人，但也不好冷笑脸相对。
“小家伙，老夫既然说的出口，必然有着把握。也罢，便告知于你，省得你多疑。”老者显然对齐东海的质疑心有不快。
“可曾听过无极之水？”老者问道。
“先天之水！”齐东海拳头攥紧，若真是无极之水，那可真当得上五行至宝。先天之水乃是先天阴阳二气结合所化之物，乃是万水之源。
老者见齐东海知晓，便不再多言，而是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丑话老夫说在前头，老夫提供的是地点，能不能得手要看你自己本事。”
“只要地点准确就行。”齐东海不觉奇怪，先天之水恐怕没人舍得拿出来交易，即便是方位信息，放出去亦能卖出天价。
“地点你不消担心，老夫还不屑骗你个娃娃。”老者有些火大，这小子三番四次质疑自己，若不是眼下有求于他，他必要这小子好看。
“那交易要如何进行？”老者心有不快，齐东海自是看在眼里，不过事关自己大道根基，只能慎之又慎。
“都在其中。”老者抛给齐东海一枚玉简，神色郑重又补了一句，“老夫伤势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月，若你一个月内未能取得老夫所需之物，老夫只能另寻他法。”
“晓得了。”齐东海接过玉简，摆了摆手，又是砰的一声，将好不容易复归原位的木门又摔在了墙上。
“狗东西！”老者正欲发飙，齐东海跑得早已没了影子。
一轮明月当空，海面碎碎点点，波光潋滟。海中一处小岛，不过长宽十余里大小。草木稀疏，山石嶙峋。
小岛东方二十余里，一条通体雪白，半丈来长的鱼儿浮出了水面。尾鳍甫一出水便化作两条修长双腿，洁白脚腕上各挂有五彩小贝壳串成的脚链。
脚下海水翻腾托举起两只玉足，鱼身也是一阵变幻，不多时竟幻化成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身上虽有多处细小鳞片未曾褪去，不过难掩女子绝色姿容。
女子轻甩一头绿色秀发，水珠自精致脸庞滑落，格外魅惑。女子似是想到什么，抬手一招，脚下水流立刻攀附而上，片刻后便化作一套华美长裙。
女子似乎十分满意，开心转了几圈，而后一蹦一跳向着小岛而去。足下海水立时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丈许宽的通道来。
水流托着女子直奔小岛而去，数十里地片刻便至。女子轻身一跃，便落在小岛之上。
秀气玉足在沙滩之上留下一串好看的脚印，直至海滩礁石之旁。女子选了一处干燥山石，盘膝坐下，竟是如人类一般修炼起来。
漫天月辉被接引而下，汇聚成一道三尺来粗的纯白光柱，从天空直直落下，投在女子身上。
随着月辉不断没入，女子的气息缓慢攀升，甚至身上细小的鳞片都少了几片。女子显然修炼至紧要处，双目紧闭，身子一动不动。
此时，礁石背面的暗影处，转出一道身形。正是从小城一路追寻至此的齐东海。
“空明鱼，总算寻到你了。”
齐东海见女子一时无法分心，便悄悄召出镇山印，而后五道镇山印往四方飞去。片刻后见镇山印已然就位，齐东海悄悄朝着女子方向摸去。
不多时，齐东海便已欺身至数丈之遥，女子仍是闭目运功，毫无察觉。
齐东海暗叹一声，如此不小心，日后与其他人类修士打交道怕是凶多吉少。当下故意踩碎脚下贝壳，发出声响。
“谁？”女子吓了一跳，功法断了运转，接引而来的月华之力顿时碎裂成星星点点，好似漫天萤火虫，如梦如幻。
女子声音很是清脆稚嫩，好似刚学会说话没多久的小女孩，倒是与女子妩媚长相反差巨大。
“人族！”女子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下一瞬，便足下水流涌动，朝着远处东海飞去。
“得罪了。”齐东海心里告罪一声，五岳镇山印当头压下，山岳般巨力压的女子一时间动弹不得。
女子少与人斗法，即便有着元婴后期修为，一时间也乱了方寸。不过修行至今，能够得以化成人身，自不是毫无手段。
只见女子仰头吐出一白色物事，不过鸡蛋大小。此物一出，漫天月华顿时蜂拥而来，冲击得五岳镇山印一阵剧烈摇晃，镇压之力大减。
女子见状大喜，鼓动灵力，接引更多月华之力而下，需要一鼓作气冲破束缚。
齐东海自不会坐视女子逃脱，金血境修为再无保留，一拳打出覆盖数十丈方圆，将四野汇聚而来的月华之力全数打散。
女子脸色大变，正欲收回白色物事，然头顶五方符印陡然黑光大盛，镇压之力陡然强上三分，身子一时间僵直，动弹不得。
齐东海脚尖点地，身子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将半空那白色物事抓在手里，而后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只留一句定有厚报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