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堂会

    爷爷盘子里的蛋糕，是一只完整的仙鹤。奶奶自己盘子里，是一枝松枝，她拿起来似是在自言自语，“吃吧，吃吧，你大孙子的蛋糕好吃着呢……你也吃吧。”

    老信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盘子，盘子里的蛋糕上是一朵玫瑰花，他挑起一小块，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是这味……”

    老信看到奶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星光。一颗泪珠在满是褶皱的脸上滑过，落在蛋糕上，消失了。

    “你爷爷就是喜欢这个味……还要放音乐、跳华尔兹……”

    “奶奶，吃蛋糕应该高兴，咋还哭了？哭可是不吉利。”

    奶奶没搭茬，仍然啜泣。

    “奶奶您替爷爷许个愿吧。”老信想转移注意力。

    奶奶擦了擦泪。“许啥愿呢？！……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呀，就喜欢去剧院看

    话剧，一有时间就拉上我一起去……你爷爷没了……这好多年了，……再也没进过剧院，看过话剧了……”

    “这好办呀，奶奶您不就是想看话剧吗？哪天我带您去看个够！”

    “那不一样！……”

    “一样，现在的话剧比你们那个时候好看多了，真的。”

    “傻孩子，没你爷爷了能一样吗？”

    “我是说话剧，话剧是一样的。”老信还在努力地狡辩着。

    “傻孩子，奶奶可下不了楼了。腿不行了，老了。”

    “我背您去。”

    奶奶摇晃着头，心满意足地说道：“行了，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别还没到

    剧场呢，就直接送火葬场了。”说着开心的笑了。

    “哪能呢，奶奶就你这身板，一时半会的还没事。”

    “可别，你爷爷还等着我呢。我们得早点团圆。”

    “奶奶！”

    奶奶没理老信，把自己蛋糕上的奶油刮下来，放到爷爷的盘子里。“吃吧，

    吃吧，你喜欢吃，都给你吃。这是你大孙子给你买的，别吃白瞎了……你大孙子还要带你去看话剧呢……”

    老信注视着奶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从前呀，你爷爷都是济着我吃，现在呀我得济着他点……（突然

    想起来）对了，快到我和你爷爷的结婚纪念日了！应该没几天了吧。”

    蜡烛燃烧得很快，融化的烛蜡顺着边缘流落了许多，烛光跳动着。

    日外的阳光很暖，比烛光明亮了不知多少倍，花园里的花也开心

    的绽放，尽情的散发着香气。老信坐在长椅上，思索着，手中的电话

    却不知道应该拨给谁。或者是应不应该拨。

    电话通了，里面传来颖颖甜美而又慵懒的声音。“喂，你怎么想起

    给我打电话呀，今天不用上班吗？”

    老信定了定神，鼓足了勇气。“是这样，你不是跟话剧院的人很熟

    吗？帮我问问他们能不能出来演出？”

    “能呀！电话那边兴奋度马上提高了八度。咋的？你有演出资源

    呀？”

    老信有点囧：“不是，我奶奶……她想看话剧……”

    “要办堂会呀？在哪里呀？看不出来，你现在很阔绰吗，品味……”

    “在我家，得……需要多少钱？”

    “不闹吧大哥？你家那丁不大点的地方，咋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