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软害己，心软害人

    健壮马匹飞奔而至，马蹄扬起的黄尘，遮天蔽日，刚洗干净身体的萧白羽，身上又覆上一层厚厚的黄土。

    生平第一次见马匪，竟是以一种武林大侠的姿态相向，想想都威风，只可惜除了杨老头，没有观众。

    突然被人拦住去路，而且还是一名带刀少年，二十名马匪狞笑着，不约而同将这名不知死活的稚嫩小子围了起来，马上不时传来阵阵奸笑。

    其中一名手拿雕花板斧的粗壮大汉，长相实在过意不去，操着难听的声音，骂道：“奶奶的，这小兔崽子是活腻歪了吧，敢当我们赤马帮的道，看爷爷我不把你劈成两半！”

    “哎呀，二哥，你太粗鲁了，这小子长得如此俊俏，虽说不是女子，但胜似女子，我就好这口。你待会可得手下留情，要是不小心捅烂了屁股，晚上我可就拿你泻火了！”另一名手中拿着一根三尺短棍，但一端圆滑似包浆的小白脸，用鸭子般的嗓音说道，听得萧白羽一阵反胃。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断袖癖，想想都恶心。”萧白羽心想。

    萧白羽用眼神挨个和这二十人打了个招呼，算是动手前的江湖规矩，可哪知这帮马匪才不管什么狗屁江湖规矩，他们稍稍拉开距离后，一名手拿铁环大刀的汉子，大喝一声，直接从马上高高跃起，双手举刀，身形如满弓，引得身后弟兄一阵喝彩。

    萧白羽想都没想，直接抬刀硬抗，抗是抗住了，可这一刀足足有几百斤的力道，震的萧白羽两手发麻，肩膀似脱臼，左腿被硬生生砸的跪在了黄土上，样子实在狼狈。

    在树上观战的杨凌峰一个劲的摇头，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萧白羽第一次实战的表现很不满意。

    身后马匪吆喝着助威，持刀汉子狞笑一声，举刀再砍，他的小臂青筋暴起，手掌很厚，一看就是位可轻松驾驭百斤的主。

    萧白羽终于回过神来，他左腿发力，身体一歪，来了个利索的贴地翻滚，躲过汉子的第二刀。那持刀汉子身形壮硕，移动速度一点不慢，萧白羽刚稳住身体，汉子的第三刀也斜撩了过来，萧白羽只好再度翻滚躲闪。

    持刀汉子一连三刀，一气呵成，前后连贯，得亏萧白羽脚下有些功夫，不然，八成是躲不掉这三刀，不过，被人追的毫无还手之力，实在狼狈不堪。

    杨凌峰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喷出一口酒，怒骂道：“臭小子，老夫教给你的刀法你都喂狗了吗？你不是说要把这二十人全都砍了吗？现在怎么被一个人追的像条丧家犬，看的老夫都有些丢人显现！”

    经杨凌峰一提醒，萧白羽抓住空隙，深吸一口清气，稳住了体内翻滚乱窜的气机，不等持刀汉子上前，身体急速后掠，拉开了十步距离，身后围观助战的马匪，吆喝声一层盖过一层，他们丝毫不把萧白羽放在眼里。

    十二式刀法飞速在萧白羽脑海里闪过，这些刀法名字不长，但攻中有守，守中有躲，一字千意。

    萧白羽早已深谙这十二式刀法，练刀时，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只不过，面对马匪，却一时忘记怎么出刀。

    持刀汉子再度杀来，萧白羽站定身体，气势大变，他单手握刀，斜置身侧。一把铁环大刀横砍过来，萧白羽翻身一跃，用一个漂亮优雅的姿态，跃到了持刀大汉身后，不等大汉转身，一招“马前斩草”，直朝大汉双膝砍去，可惜落地时距离汉子太远，刀尖从汉子双膝一寸处凌厉划过，回敬了汉子一个“空刀”。

    持刀汉子吓出一身冷汗，接连后退五六步，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双腿，总算稳住了心神，可身后马匪却哈哈大笑起来，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吓成这样，实在有辱“王三刀”这个称号。

    人前吃瘪，持刀汉子涨的满脸通红，举刀再上，不过萧白羽已经看清他的路数，任凭他刀式如何凌厉刚猛，皆被萧白羽轻松化解，有好几次一刀毙命的机会，萧白羽皆没有出刀。

    杨凌峰有些不满，在树上大骂道：“姓萧的，你以为这是在苏苏打闹过家家呢，老夫可没这闲心看你耍猴！”

    大概是有人嫌杨凌峰聒噪，冷不丁从人群中射出一支箭矢，速度极快，正对杨凌峰眉心射来，杨凌峰暗赞一声“好箭法”，头一歪，箭矢贴着耳朵飞过，他忙起身躲在树后，不再招惹这些人。

    屡次不忍痛下杀手的萧白羽，再也挨不住持刀汉子的无情纠缠，抓住空挡，一脚踢中门，持刀汉子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不等他痛苦嘶吼，身体已飞出数丈，如庞然大物砸向黄土，溅起一阵黄尘，一口鲜血喷出，昏厥过去。

    其余十九名马匪一脸愕然，半天没回过神，明明一直占优的“王三刀”，怎么就被这黄毛小子一脚踢的昏死了过去，难道是这老小子昨晚把力气都使在娘们身上了？

    起初那名手拿雕花板斧的粗糙大汉，翻身下马，大腿都快赶上萧白羽的腰的他，速度慢了许多，单凭一身蛮力，毫无准头的胡乱抡了几斧头之后，被萧白羽一个高抬腿，踢得眼冒金星，耳鼻流血，坚持了不到半炷香。

    第三人下场更惨，他本想来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刷刷威风，可惜脚还未落地，凌空就被萧白羽一记“蝎子摆尾”踹出人墙，落地时不偏不倚，脸着地砸到了刚出炉的马粪上，场面惨不忍睹。

    一连三人落败，其余马匪收起笑容，纷纷看向身跨一匹雪白大马的儒生模样的人，这人腰中佩剑，眉清目秀，始终一言不发，只见他一摆手，十几人拖着受伤的三人骑马狂奔而去。

    萧白羽始终未出刀伤人，他拍拍身上泥土，一脸得意来到树下，仰头笑道：“嘿嘿，杨老头，我把他们都打跑了！”

    杨凌峰背手站在树上，眼望着远去的马匪，自喃道：“手软害己，心软害人呐！”

    萧白羽不明就里地问道：“他们若是再来，我就再打他们一次就是了！”

    杨凌峰没再说话，苦笑着摇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