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对峙
他恨她,难怪最近突然对他好了起来,主动热情,甚至编纂了治国方略,就是为了逃跑的心安理得。
折腾了许久终于他停了下来咬着她的耳朵说道,“今天为什么不愿意主动了,这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居然在这客栈圆房。”
赫连茗感觉身上的晕沉感消失了,凭着直觉,哄他开心要到解药比翻脸更重要。谨儿也不可能轻易的放弃,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我是想家了要回家。”她攀上他肩头,亲了亲他唇。
“小骗子,我可以陪你回家,你却偷偷跑。”他滑动了下喉结,低头俯视着。
“你也是骗子,哪国的皇帝会离开国家带着皇后回娘家省亲。”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他。
慕容远叹了一口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不要离开我。”
赫连茗别开脸,避开他的直视。
“能不能留下来,”他眼神里暗潮在微弱的烛火下又深又黑。
“我要皇位。”
空气中突然沉默了一会,半晌不语,他抬起眼瞅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非昔比。”
“权力和人我都要。”他眼里有种势在必得意味。
“不可能,你只能要一个。”赫连茗微闭着眼睛。
“嫖我,嫖完了便想走?”他轻笑了一声掰过她的脸说道。
赫连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似被戳破了心事,嫣然的脸色变得微白,盯着他的脸一阵发呆,他确实生的好,好看的让她怦然心动。“你又没损失。”过了一会她没好气的说道。
“喜欢我的脸对吗?”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还喜欢我的身子,那便不要走好吗?”他嗓音充满了磁性的蛊惑道。
“喜欢,但是我更想回家。”赫连茗迟疑了一下,望着他情深似海的眼睛差点脱口而出“好”。听闻,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眼睛道,“你腹中怀了我的孩子,你带着我的孩子要去哪里?”
“你……”她大吃一惊,“撒谎。”
“你是大夫,是不是撒谎,你一试便知。”
她的心突突直跳,她最近变得嗜睡,慵懒,除了大婚这两天刺激了他,他好像很久没碰自己了。
“不可能,你不能……”她顿住了,脸色唰得失去了血色,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能生育是吧。”他松开她,从床上坐起来,摸起一件衣服披上,走到案牍上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拿出几个处方笺,在她眼前一晃,“所以一开始你什么都知道,却不打算告诉我?
她嗫嚅着,头脑一片空白,当初治愈了他后,发现他中的毒会影响生育,立刻另开了一副药方,准备帮他调理身体,还没及给他,他们便措不及防的发生了亲密关系,一直迟迟未能给他,她计划离开大盛后,在派人送过来。“你听我说……”
她翻身下床,赤脚立在床下,低头一看身上未着寸缕,又手忙脚乱的拿件外套裹在身上。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的慌乱眼神愈加的幽暗,“你一直在骗我?如果我不去你的寝宫,是不是会瞒我一辈子?”他轻捂着胸口,神色黯然,眼睛里氤氲着水气。他是在老皇帝临驾崩前的两个月,随着他越来越爱她,不由自主的前往她以前住的宫殿,了解一些她的喜好取悦她。她亲手编纂的书籍药书,书信,他观摩了很久,爱不释手。偶然间发现了一个锦盒,里面全是自己昏迷那段时间的用药记录,记录了每天药物药量以及反应。他看的心暖暖的,直至看到最后,他脸色大变。
她顿时手足无措,像一位做错事的孩子,良久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我想给你的,只是……后来我想离开大盛后再给你。”她颓然垂首叹气道,“你都知道了,那便让我离开吧。”
“离开,”他突然古怪笑了一声,擦了一把眼,“你不仁,我不义,离开是不可能的。”他走上前抱住她。
“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吗?”这个时候她冷静了下来,现在内力尽失,没中软筋散也不见得是他对手,何况现在。她却出奇的冷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抚摸着她美丽动人的脸庞,喃喃自语道,“舍不得杀你,在宫里待的太久了,影响了你的判断力,留下你有很多种办法,并不是只有杀了你。”
“你说什么?”她疑惑的看着他,鼻尖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慢慢的他的脸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须臾,她猝然倒在他怀里,他稳稳的接住她,“你逼我的。”
骏马疾驰了几十里,慕容谨故意走在大道上,走了一路发现无人跟踪,仿佛她的离去无人在意,慕容远真的只是在追自己的新婚妻子。她的心更为沉了几分。又走了一阵子,她在一座城池停下,守城门士早已得到消息,见是慕容谨,忙把大门打开。进了城还未走几步便见萧先河急匆匆的过来。
“殿下,”萧先河躬身道,前阵子她被公主调入这里等候差遣,见她孤身一人前来,忙前来迎接。
慕容谨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径直走入督府。萧先河一头雾水,紧随其后,看到公主脸色很差,一直未敢言语。
“都督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慕容谨神色严厉的看着他。
萧先河吓得心咚咚乱跳,“殿下,此话怎说。”
慕容谨还未来及说话,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一队兵马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身戎装的慕容绝,青乌跟随其后。
“殿下。”慕容绝阔步走了过来,弯腰一拜。
慕容谨向来未雨绸缪,虽然对离开大盛信心满满,还是派了青乌在约定地点等候,命令她等不到人立刻拿着自己的调令前去找慕容绝。
“湟将军已率兵马在不远处等候,殿下有何吩咐。”慕容绝垂首问道。
慕容谨一身蓝衣锦袍,站在阳光下,斐然如玉,俊美异常,只是神色凌厉,平静的无端让人发怵。
“本宫在南疆的时候,都督每封信是不是少报了重要信息。”慕容谨眼里寒光凌厉。
“什么?”萧先河闻之愕然抬头,正对上慑人的凌厉目光上,又慌忙低头。
“大皇兄与母后的关系,都督是不是拦截了下来。”慕容谨神色淡了淡,眯起了眼睛瞅着他。
萧先河瞳孔地震,“殿下,我&34;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你有何解释。”慕容谨不紧不慢的问道,她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透着强烈的压迫感。
“殿下,臣以为陛下与娘娘两情相悦,殿下知晓此事”他越说声音越低。
“哼,”慕容谨走上前踹了他一脚,“蠢物。”然后背着手站在一边。
周围人吓得大气不敢喘,慕容绝来的路上已经接到新帝千里追堵娘娘的事,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殿下,臣愿领罚,只是当下,恳请殿下容臣戴罪立功。”
“戴什么罪,立什么功,现在本宫处于被动地位,像傻子一样被你们瞒着。”慕容谨越说越气,“罚你一年俸禄,滚一边去。”
“谢殿下。”萧先河缓了一口气,“殿下现在怎么办。”
大家见慕容谨虽气极,但依旧冷静自若,有条不紊,不禁佩服至极,更愿死心踏实的追随她。
“大皇兄这是试探我,既然如此,若不拿出实力,恐难安宁。”慕容谨兀自笑道,“走,备兵马,准备迎驾陛下。”说完大步踏了出去。
慕容谨很快的从惊讶中镇定下来,大脑在飞速的思考,大哥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周旋在她们之间传话,掌握了信息差,被他一直瞒天过海。娘亲为了自己安全,会对他言听计从,她会为了母亲安全,对他深信不疑。而宫帷秘事,你情我愿的事,下人自不敢多言。她竟不知他的哥哥如此老谋深算,也是哦,他是皇子中站到最后的一位,长年征战在外,如果不是意外被俘,这太子之位早是他的。她要对他重新评估,一时心中有了主意。
待慕容谨带着青乌出去,大厅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萧先河和一边吃瓜看热闹的慕容绝。
“这点小事都办砸了,难为殿下大度。”慕容绝出言讽刺道。
萧先河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种秘事可以背后嚼舌头的?是你,你也会像我这般。”说完拂袖而去。
慕容绝歪歪头,相比这件事令人震惊的事,他更想看慕容谨如何处理。至少目前看,慕容谨游刃有余,不慌不忙。新帝不是慕容谨的对手,新帝自己也知道,所以根本在放任她,不管不问。
他眯起了眼睛,这兄妹俩在搞什么幺蛾子,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