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第二天是圣诞节，凌子珩一早接了个电话，带着一身凉气回到被窝，随即立马黏到程凉身上，程凉翻个身咕哝道：“别闹。”
凌子珩抱着他不肯松手，势要把他闹起来一样，“亲爱的圣诞快乐。”
“亲爱的是谁？”程凉迷糊问。
这是真睡迷糊了，凌子珩低低笑起来，“是我老婆。”
程凉不情愿地掀开眼皮瞥他一眼，骤然被他作怪的表情给逗笑了，两人没来由地在床上笑作一团。
“恩，你老婆是我。”程凉以炫耀的语气说，“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
“这么早？这么早你叫我起来做什么。”
“就想闹你。”凌子珩将脸埋进程凉的肩颈，蹭得他直喊“痒”。
程凉伸手在他后脑勺胡乱拨弄，搅成鸡窝了也不见凌子珩抬头看他。他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嘴角的笑变得柔和起来，手上的力也放轻，一下一下顺他后脑的头发，“哥，今天出门逛逛吧？”
凌子珩头也不抬，闷在他颈侧说：“你有力气出门？”
“看不起谁呢？”程凉不爽一哼。
“看不起你。”凌子珩呛完他抬起头来，“翻身，给你揉揉。”
“好嘞，谢谢老公。”程凉一边说一边翻身趴下。
凌子珩顺手就给他屁股一巴掌，“大早上的，别撩。”
“没事儿，起火了我给你灭。”
“那还出不出门了？”
程凉痴痴笑着，不再搭话。
两人吃了早饭就出了门，天气冷，两人戴着口罩围巾帽子也不算奇怪，大大方方地在街上牵着手。
程凉陪着凌子珩逛了几家工艺品店，挑了一些摆件，有一部分让店家装进礼盒今天直接同城送给朋友，有几样提着准备带回家摆上。
买满意了出来，在拐角的花店程凉买了一束花和一个蜜橘色的花瓶，“瞧瞧，你的气质，和我的气质。”
“还闹这个梗呢。”凌子珩笑着揉他头顶，“先放车上去。”
在工作室成立后没多久，凌子珩就置办了一辆车，带着程凉去挑的，十几万的轿车，分期付款，这样的普通让小情侣不忌讳生活中的共同支出。
“一会儿吃了饭去看场电影？”程凉问。
“晚点看时间，先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凌子珩揽着他轻轻眨了下眼，“暂时保密，去了就知道了。”
他们没在回商场，而是去了旁边的公寓楼，这样的公寓楼里有很多工作室，比如凌子珩带他来的这一家。
程凉看见门口的牌子还有些愣，就感觉上边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脑子就不清醒了。
等进了屋看见透明柜里满柜子的c服脑子里的弦总算搭上了。
这间工作室是全网都能排上名的汉服c服手工制作工作室，这还是前两天为了签售会coser的事稍作了解才知道的。
能记住它们家是因为这家在行业里制作工期算短的，不过……贵死人。
“怎么来这儿？”程凉小声问。
凌子珩说：“三号要穿。”
这么一提，程凉可算将所有事儿连起来了，“我不是还没和你细说？你都知道？”
凌子珩咳一声，“理合同那几天陶静都在工作室。”
“……”
他们也不好将人接待小姐姐晾在那儿太久。程凉偷偷掐他一下，“回去算账。”
“两位是想定玄幻风格的男士c服对吗？”小姐姐确认信息问。
“是的。”凌子珩应声。
凌子珩坐在小圆桌边上就摆出了我们有钱我们赶工期的态度，程凉一边心疼一边甜蜜。心疼的是钱，甜蜜的是凌子珩的表现。
怎么说呢，凌子珩说的每一点都是他书中的主角，包括很多细节，几乎就是他写书时脑中的形象。
而此时凌子珩低声描述样子也分外迷人，他们的感情一直都融于一个个角色中，这样的感情让他们有种特别的紧密感，在谈论角色的时候两人都很容易沉溺进去。
聊了有一小时，一点点都说明白要求后凌子珩直接付了定金。
“好的，谢谢两位，48小时出图，到时候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可以提出来。”小姐姐温柔说道，“确认好细节之后需要到我们的制作室那边去量身体数据。”
凌子珩点点头，拽着幸福和伤痛交织的程凉离开。
电梯里，程凉扯下口罩，“哥，来，亲一会儿。”
凌子珩沉沉笑一声，“亲。”
这个一会儿也仅仅是两秒钟，公寓楼人来人往，电梯隔两层就得停一次，然后进入电梯里的人就会莫名其妙地看着最角落的两个男生傻笑。
公共场合不敢肆意，只能憋声笑，漏在外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肩抵着肩笑得直抖。
凌子珩踏出电梯时说：“好久没这么……傻了。”
他真的好久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这么笑了，除开演戏，除开必要的人际交往，他活得总像个木头，有了程凉，一切一切都不一样了。
“傻子。”程凉低低骂一声，“好了，该秋后算账了。”
凌子珩挑眉，“找个地儿坐着算？”
程凉决定：“吃饭。”
挑好餐厅，点好菜，程凉把手机往桌面一拍，板着脸问：“第一个问题，我的笔名什么时候暴露的？你每天又是哪里来的美国时间看小说？”
凌子珩每天励志给程凉戒网瘾，在家非必要一般不会碰手机，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个喜欢玩儿手机的人，想象不出来他在外面忙的空隙看小说。
“咳，和出版社的合同在我那儿。”凌子珩心里期待着菜赶紧上。
“静姐是不是叛变得太快了？”程凉压沉声音，端起茶杯起范儿。
凌子珩立马提醒说，“小心烫。”
程凉微顿，喝水的动作改为轻抿一口。
凌子珩注意到他的动作，轻笑起来，“我主动招的话能减刑吗？”
“我看你能招出些什么来。”程凉盯着他。
凌子珩：“知道你的笔名，还有你混在粉丝群里的小号，那号现在也不小了，有一万多粉丝呢，在我的粉丝里号召力十足，我粉丝这么乖，你功劳最大。然后你写的小说我在挨着看，写得很好，后边几本你自己有完全版权的我让陶静去联系改编编剧看有没有机会卖版权。”
前半句程凉想打人，被揭穿臊得慌，但后半句让他沉静下来。说到底这人是在悄悄替自己谋划，舍不得生气。
“继续。”程凉扬扬下巴。
“找coser的事出版社提出的当天我就知道了，之前还想着要怎么让你带我参加你的签售会，让我扮演你的角色，好在你昨晚主动找我！很开心。”凌子珩笑得无辜。
时间可真是恰好呢！程凉忍着心尖尖的甜意，傲娇“哼”一声：“工作室什么时候预约的？”
他就知道这种厉害上天的工作室怎么可能预约当天上门。
“就我知道要coser的那天……”凌子珩摸了摸鼻尖，随后兴致勃勃问，“还有…c服我打算的是两套，你看是咱俩穿一样的，还是你演小笙？”
程凉：“……”
小笙是程凉文里的一个小角色，是主角在某个小城里遇上的知己，很干净的一人。看书的时候凌子珩很喜欢这个角色，因为在他心里，程凉就是他现实中的“小笙”。
“就你穿吧，两套衣服太贵了，我们买来就穿这一回，以后放家里生灰吗？”程凉垂下头说。
窗外骤然响起“铃儿响叮当”的欢快音调，好似能将冬日的冷风染上圣诞帽上的红，而麋鹿踏着风从远处而来，喜气洋洋又可爱温暖。
程凉轻轻笑了，“看你态度端正，判死缓吧。”
凌子珩盯着他的侧脸只觉心底铺上了一片暖，“谢谢老婆。”
饭菜上桌，凌子珩给程凉夹菜添饭，让程凉冷眼阵阵，说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凌子珩笑得无辜。
“今天早上接的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在国外，会过圣诞节，所以算着时间给我说圣诞快乐。”凌子珩突然说。
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提起家人的话题，凌子珩不曾说，程凉也从未提起过，有时候会恍惚觉得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程凉望过去，静静等着他继续往下。
“接完电话其实我不那么快乐，有点难过。”凌子珩说。
程凉微微一笑，早上他感觉到了，“我在呢，要不要点酒？”
凌子珩笑着摇摇头，“也不至于，现在挺开心。”
“恩，那就好。”程凉“啧”了一声，用无所谓的口气说，“我也不怎么喜欢我妈，从我搬家到这里换了电话之后，就没和她联系过了。其实吧，我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你不开心的话咱们抱一抱，聊聊别的，就不要聊不开心了。”
“好。”凌子珩毫无停顿应下，“要我抱抱你吗？”
“要。”
说完程凉就放下筷子，等着凌子珩坐过来抱他。凌子珩起身跟他坐在同一边的沙发，将他搂进怀里，“我爱你。”
程凉闷在他的衣服前襟，或许流了点泪，或许是在笑，他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凌子珩的衣服上有好闻的香水味，是他喜欢的味道。
程凉抬起脸的时候脸颊有点红，凌子珩伸手抹了两下，然后听程凉像个鼓着腮帮子的小朋友软糯糯地说：“你可以叫我小树，我奶奶就叫我小树。”
“好，小树，我爱你。”感受到他的难过，凌子珩忍不住又表白。
程凉转过身坐正，拿起筷子，“恩，我也爱你。”
“你耳朵红了。”
程凉伸手拍开凌子珩企图薅他耳朵的手，“别闹，吃饭。”
凌子珩不让他躲，还揽着他的腰，“让我捏两下。”
耳尖更红了，程凉瞪他一眼，“别人看我们呢，你注意点影响。”
“不用注意，公开吧。”
“昨晚谁说暂时不公开的，没到时机。”程凉假装郑重其事。
凌子珩：“男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你说什么？！”
十二月末的午后，阳光领着被它冲散的云雾洒到街头巷尾，载着笑闹声在城市里穿梭。新年的期盼总是提前就位，曾经孤独的人们张开双臂迎接温暖，自此不再独自一人。
等电影开场的时间两人闲逛到了书店，找到程凉已经出版的书，凌子珩买了一整套。
付钱的时候，程凉在收银台边上发现了一本财经杂志，这本财经杂志的封面总是各界成功人士的照片。
时隔一个月，程凉总算想起他曾经在哪里见过沈亦了。
“凌子珩，沈亦…啊不，沈总可真是年轻有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