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凌子珩遥遥和他对视上，只感觉心中一阵暖流，缓步走到他身边询问情况：“这是怎么了？”
程凉摇摇头，“闹着玩儿，他们在演管家这个角色，想找找和你的差距。”
管家一二三四号：不，我们没有，我们是被迫的。
奈何不能说。
程凉扫了他们一眼又继续说：“凌哥要不要演演看？”
他这么说了，凌子珩不可能不给他面子，再说自家男朋友这语气，显然是要让他撑场子的，“演演看”翻译一下就是“好好演，演不好回家跪榴莲”。
凌子珩含着笑拿过程凉手中的剧本看，扫了眼圈出来的剧情段落后转头看向众人，“试试？”
掌声一片，一时也分不清是真鼓掌还是凑热闹，反正明菜是真的期待，付峥显然是起哄甚至想喝倒彩。
随后凌子珩垂头琢磨起剧本，短短三句台词像是要在嘴里嚼烂了一般，一边快速念着词一边调整表情。没一会儿，他抬起头问：“有没有眉笔或者阴影什么的？”
队里有两个女生，一人立马翻翻包将眉笔和阴影都递给凌子珩，还附带镜子。
凌子珩拿着眉笔在唇角轻轻勾了两笔，视觉上有种唇角下压的感觉，随后又狠狠皱起眉头，用阴影在眉头的褶皱里扫了几下，眉间的川字纹立刻明显好多。
“可以开始了，历郡王来搭戏。”凌子珩侧身对着众人喊了声，这道声音被刻意压低。
程凉脑中立刻有了管家的形象，威严的门匾下，管家刻板严厉，纵然已经年迈，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这个形象渐渐将凌子珩今日休闲随意的形象覆盖掉。
明菜在低低惊呼一声之后蹿上前，做好打板姿势。
历郡王是队长之一的王宇橙饰演，王宇橙在凌子珩看本子调整状态的时候就向组员了解了状况，知道自己会上，早就跟着调整情绪，这会儿被叫到丝毫不显慌乱。
程凉暗暗在心里赞赏王宇橙一句，说实话，他这个队长比朱巧厉害。
“管家接待历郡王一镜第四场。”
明菜喊这句话的时候就见凌子珩退开些许，和王宇橙拉开距离。随着明菜的“打板”，两人开始了表演。
“历郡王！”凌子珩立刻抬手作礼，微垂着头小步快速迎上去，“小的恭迎历郡王！历郡王快里边请。”
后边半句话说得有些慢，丝毫不见一点儿恭维，只有客气疏离，说话的同时凌子珩侧开身，头往上抬了微许，眼睛部分从手臂上方的缝隙里露出来，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从侧面看，这一眼意味深长。
因为凌子珩的语调语速，整个节奏都很慢，饰演历郡王的王宇橙也跟着沉稳下来，很轻地吐出两个字：“带路。”
声音不轻，只是重音收着了，有上位者对下人的轻视态度。
“管家”闻言率先跨步，步调不快，步子迈得大，王宇橙还稍微愣了愣，但很快收住惊讶神情，将剧情顺下去。
将人带到位置，管家恭敬示意位置：“历郡王请上座。”
说完凌子珩朝一侧看了眼。这一眼在场的观众有人没注意到，有的不知所谓，但程凉却明白，凌子珩是在示意丫鬟斟茶。
不过这中间的停顿被凌子珩压了压，他很快说起了台词：“我家王爷在花厅议事，郡王且稍等片刻。”
王宇橙的手指在半空中捻了捻，显然他理解到凌子珩方才的停顿，现在是在假装桌面有杯茶，他在晃动茶杯思考。片刻，“历郡王”放下茶杯，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起身，慢慢说：“合着时间尚早，本王也去看看。”
凌子珩侧身让开通道，一直低垂的头却是毫无预兆地抬起，直视“历郡王”的眼睛，也就一秒钟的工夫，凌子珩板着的脸立刻化为笑脸，然而不达眼底的笑又因为勾过眉笔阴影的嘴角提不起来，让人深处凛冬。
他说：“王妃今日亲手做了些糕点，小的、这去拿给历郡王尝尝。”
一词一句间老态明显。
王宇橙不耐地闭上眼偏开头，伸手到了肩膀一侧轻摆了两下，“行罢。”
凌子珩微微颔首，复又将头低下，将神色藏于臂弯间恭敬往后退开。
演员的声音收掉，现场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程凉伸手碰了碰看痴了的明菜，明菜一个激灵：“卡！”
“草草草，我的天呐，这一场若是扮上相能直接上台了，队长，你好强。”明菜快要跳起来。
王宇橙两手搁在身前搓了搓，“我…也想说个草，我不敢再看凌哥的眼睛了。”
凌子珩的眼里是有戏的，每一句话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这是他能压得住场的原因。
程凉抿唇笑起来，低头在本子上将本子上历郡王台词最后的两个字中的“吧”划掉，在边上写上“罢”。
刚刚王宇橙吐字很清晰，说的四声，不是轻声，感觉比起“吧”字的无奈，“行罢”更有种被压抑着的愤恨之感，和王宇橙当时的动作结合起来，矛盾却又和谐，将朝廷之争浓缩在这么一个小动作里，非常好。
程凉扫过每一个人，就算之前对凌子珩抱有成见的不服气的，眼神里也满是敬佩。凌子珩的无实物表演，程凉在“胡元”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毫不意外。
包括一直站在最外围的付峥也站直了身体，丝毫不见散漫，但对于付峥来说，他和凌子珩极大可能存在利益争夺关系，所以并不会完全接受。
程凉想着后面几天得着重关注一下这人，免得给节目组提供负面热搜的素材。凌子珩热搜是上定了，他希望热搜都是正面的。
而令人惊喜的还有一点是王宇橙的超常发挥，一来他从没有轻视过凌子珩，二来他本身就有实力，飙演技这事就是遇强则强的。
程凉非常满意这一趴，自己替凌子珩夺第一练兵的小目标超额完成。他开心了，看起剧本来就是文思泉涌，哪儿哪儿要改的，哪些地方可以加上动作细节提示的，全在脑子里了。
凌子珩和他们交流了两句坐到程凉边上，看着他忘我地沉浸在剧本世界里，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出声打扰他。
看了他一会儿，凌子珩的怨念飞速增加，想到马上就要集中排练，他们独处的时间可能没几分钟，忍不住在他耳边说：“我演完之后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程凉的笔尖顿在纸面上，机械转头，“我…太兴奋了。”
“我知道，但我不开心。”凌子珩垮着脸，嘴角和眉间的阴影还没去，整张脸看着更难过了。
程凉收了笔，“凌哥，要不要去个厕所？”
凌子珩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程凉失笑。
两人一齐起身出了排练室的门。
进了卫生间，他们还小心地看了一圈，确定卫生间里面没人。
程凉让凌子珩站在洗手台前，指尖沾了水轻轻抹上他的嘴角和眉头，将那丁点儿化妆品抹去，“还是这样帅。”
凌子珩一笑，拉着程凉钻进隔间，迫不及待地将他按在隔板上，覆身上去，亲吻落下，带着无限的亲昵，辗转间逐渐染上暧昧和欲望。
程凉纵着他，反正后果也不会太严重，就是一会儿比比谁更难受而已。
“你在走神。”凌子珩含糊不清地控诉。
程凉忍着心里的笑意，快速伸了舌尖勾了他一下，火立刻烧起来蔓延整个隔间。
……
当他们喘着粗气停下时，程凉实在没憋住，靠着门板笑出声。凌子珩不爽地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将人摁在自己腿上搂着。
“硌。”
“忍着。”
“哦。”程凉脑袋一歪，抵着他的头。
凌子珩闭上眼，幸福地蹭他脑后根的短发，“幸好有你。”
“乖啦。”
洗手间毕竟是公共场所，两人在一起就想这么黏黏糊糊，自然不能久待。
出来后，凌子珩直接回了排练室，程凉又担负起助理大任，找个地儿等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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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剧情的确定，节目组开始准备舞台场景的布置，大楼门口工人们扛着各种置景材料和大件进进出出，引起了程凉的好奇心，在得到导演的许可后，他去了演出厅。
这次的决赛的布置是前面赛段完全无法比的，三组在三个演出大厅，直接享受整个舞台。程凉着实被惊到了。
“之前表演都是三四个人，顶多八个人一场，这次，害，凌老师那组十五个，我就给领导申请换大厅了，不然之前的小厅，人挤上去站都站不开，还演什么。”置景导演阔气挥手，看得出来，布置这么三个大场景，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程凉也是有些无奈了，附和几句，走近几步仔细看舞台上的搭建，场景的布置会影响到他们的走位，早些了解场景，也能在排戏时就设定好站位。
根据他们的剧情，是有来客从门口到厅上的过程，置景上很用心地用半边入户石门做了隔断，让观众明白场景切换。程凉观察了许久，感觉问题不大，唯独担心大门的方向，若是没布置好，很影响观众的视觉效果。
“小程啊，你放心，凌老师开会的时候和总导演强调过了，立门坊的时候凌老师会现场来看。”置景导演说。
程凉笑了笑，不管是导演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凌子珩的提前招呼，都让他心里很暖。
他和置景导演又闲聊两句就下楼去了。
外卖适时送到，程凉提着进了排练室，明菜欢呼雀跃，朱巧直呼要长胖，但接奶茶的手依旧很快。
和昨天分发时不同，程凉今天发奶茶前都会看眼标签，大家就等着看谁的奶茶不一样。
等到最后，程凉双手捧着一杯递给凌子珩，眼睛一弯，“凌哥，你的，三分糖，试试看甜不甜，不甜的话明天就五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