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凌子珩的意思就是这位沈亦是他请来的顾问，也是他朋友，在管理和资源分配利用上很有经验，现在工作室成立，避免遇上事情抓瞎，让沈亦带一段时间，不过还是要以周暮森为主，让周暮森好好学。
程凉没插话，一直在边上默默听着，用他的话把凌子珩的意思翻译一下就是：沈亦是来送资源和人脉的。
还无偿。
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冒上心头，程凉想不明白，打算先观察几日。
这种奇怪其实还有个因素，那就是凌子珩本身。凌子珩以前早出晚归，喝醉回家，还没弄明白呢就来了一个朋友。何况这个朋友浑身上下还写着“精英”两个字。
相互介绍过后，沈亦就忙了起来，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周暮森带他去了自己那边办公室，让他用着。
办公室里骤然只剩凌子珩和程凉，程凉转身到了自己座位上，假装没看见凌子珩在晃来晃去一副“有什么快问我”的表情，兀自开了电脑，准备做自己的事。
演员有一点好，就是他想表达的东西真能演出来，程凉余光瞧着他的表情逐渐委屈不由得失笑，“过来坐。”
凌子珩将凳子挪到程凉身边才坐下，“你说。”
“我有什么好说的。”程凉瞥他一眼。
程凉聪明，特别是对话中的意思很敏锐，刚刚一通简单的聊天他定会有一些猜测。
凌子珩一直注意着程凉，能感受到程凉的疑惑以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排斥感。但沈亦的事和他另一份工作有关，一时半会儿不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以前上表演课，有一门就是揣摩生活中的表情。”凌子珩盯着他的侧脸小声说。
程凉闻言一笑，“那你学得不错。”
凌子珩还盯着他，程凉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放桌上，偷笑着没抬头，过了一会儿，程凉突然伸手捏住凌子珩的脸，“别胡思乱想了，我刚刚就是好奇，然后琢磨了会儿另外的事，你的秘密自己留着吧，我慢慢发现。恩？”
程凉偏头看着他，凌子珩探头双手捧上程凉的脸凑过去偷个吻。
“办公室，收敛点儿。真怕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凌大明星谈恋爱了。”程凉轻轻拍他的手。
“知道又如何？我是老板。”凌子珩“哼”一声。
霎时，门被敲响，周暮森拿着文件和沈亦一起进来，沈亦言简意赅：“刚谈了个综艺，你看看，没问题下午就把合同签了。”
凌子珩对综艺的兴趣没那么大，接文件接得不情不愿的。
程凉挑了挑眉，小声说：“老板，加油工作吧。”
凌子珩内心复杂，瞥了眼沈亦，沈亦面无表情。他认命接了文件。
周暮森多打印了一份资料给程凉，程凉仔细看下来。这是一档演员的比赛网综，为给一些没资源接戏的好演员一个舞台。
综艺名为《舞台上的小角色》，是一档用心在做的综艺，口碑很好，每一期每一个节目都很棒，这个节目也让不少长期做群演的小演员被人所知晓。
看周暮森提供的资料，已经到了决赛的录制，节目组为了给选手搭建平台，最后决赛赛段邀请三名成名演员加入每队助力演出。
这个综艺的性质很适合凌子珩，但是看看另外两位助力演员，凌子珩的咖位就不够看了。
一人是覃瑶瑶，当代四小花旦之一，去年的年度剧单，她直接霸榜，前五的电视剧里都有她。
另一人是王一童，好片收割机，产量不高，但每部戏都是好口碑，擅长眼神戏。以网友的话说就是：王一童的眼里住着神明。
“接。”凌子珩相信沈亦，不管是制作班底还是搭戏演员，想来都是筛选过的。
“行。”沈亦点头，“周助理让法务准备好，下午去那边签合同，合同签了节目组官方就会发博，到时候记得配合官方宣传，另外，李萧多半会来撕，让公关提前准备方案，签合同之前把方案交给凌总，录制是这周三晚上也就是后天，凌总请提前备好行李，至少会录三天，有创排备戏的部分。”
程凉听得一愣一愣的。
沈亦注意到他的茫然，他记得凌子珩交代说对程凉要和对他态度一样，问：“程先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沈亦太严肃认真，程凉憋了半晌扯出一个问题，“李萧为什么要来撕？”
“覃瑶瑶是节目制作人干女儿，王一童前两天搭上关总……”沈亦说。
凌子珩立马接上，“就李萧最好踹。”
程凉的嘴已经张成了吃瓜样，细品了品，“那凌子珩凭什么上的？”
沈亦有问必答：“低片酬，另外答应了节目组反转话题度，简单来说就是分到相对差的一组，凭实力夺冠，节目组买热搜，炒话题。”
凌子珩：“……”
程凉：“……”
第一条低片酬还算正常，第二条凌子珩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细算起来，凌子珩还没这么低姿态过。
沈亦补充说：“到时候周助理记得让公关随时待命，别让节目组瞎炒。”
凌子珩想把之前认可沈亦的想法通通收回来，他深吸一口气想争取一下，“投票能有水分吗？”
沈亦：“节目组说公正公开。”
凌子珩：“……”
程凉没忍住笑出声。
就程凉看来，沈亦对凌子珩非常熟悉，很信任他的演技才会谈这么一个条件。
沈亦再补刀：“不管演得好与差，你都能红，全红还是黑红靠你自己了。”
想在娱乐圈当圣人是不可能的，不管如何，沈亦能在工作室成立当天拿到这么一个综艺，很牛逼了，这个综艺可以说是对凌子珩绝对有利，工作室全员得知消息后都兴奋不已。
老板的饼不用画，已经挂在眼前了，自然干劲十足。
工作室这边周暮森走不开，沈亦安排了一堆工作给他，加上工作室初建立的磨合工作，周暮森忙得团团转，所以程凉自请做凌子珩的助理，跟着凌子珩去录综艺。
凌子珩答应得毫不犹豫。
上一次他们是演员和编剧，这次是明星和小助理，想想都有些许带感。
下一秒凌子珩的脑袋就被拍了。
“笑得太猥琐了。”
凌子珩的帅脸，猥琐肯定不至于，只是眼眸中明显染上了欲望，大白天的这眼神，指定在想乱七八糟的。
程凉突然发觉凌子珩的眼神也很有戏，和王一童比起来不差的……算了，神明不会“火车呜呜呜”。
凌子珩成立工作室的消息很快官宣，工作室微博发了第一条营业博，一下午时间好评如潮，等《小角色》节目组官方发了最后决赛录制的三名助演演员后，凌子珩相关tag直接冲上热搜。
程凉全程吊着一颗心刷微博，生怕有人浑水摸鱼乱放黑料。好在凌子珩参与这个节目的主要讨论点还是在演技实力上，好坏参半，属于正常范畴。
工作室的群里周暮森也在让大家加班，注意控评。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大家依旧忙，不过一直防着的李萧却是没什么动静。
凌子珩开始还骚扰程凉，后来程凉看微博看得太起劲儿，压根不搭理他，他也就放弃了。知道陶静找上程凉时，凌子珩才重得召唤。
“明天你有没有空？”
程凉在新沙发上躺得脚凉，凌子珩过来坐下，膝盖窝刚好压着他的脚，“怎么不穿袜子。”
“不想穿。”程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自己的脚放平给他暖，“明天和静姐吃个饭，你看午饭还是晚饭方便？”
这顿饭想来是介绍身份的，不管忙不忙都得吃，“我们两请客，看静姐时间吧？”
程凉一愣，眼里立刻染上笑，“好，那定了时间我给你说。”
“恩。”
“有推荐的餐厅吗？”程凉问。
“等我查查看。”
凌子珩手里有好几家熟悉的私房菜馆，环境菜品都没得挑，但他偏偏不直说，捧着手机和程凉一块儿查看各种社交app，最后定下一家凌子珩常去的餐厅。
当然，这点程凉不知道。
程凉最后和陶静定下时间地点的时候，瞬间有了种自己长大成熟的错觉。这种感觉是和年龄无关的，是第一次要计划着招待朋友，而凌子珩的那句话也让他倏地感觉到他们是作为一个小家请客。
这感觉很微妙。
微妙中还夹带着和凌子珩之间的亲昵感。
不过当陶静见到凌子珩并得知他们是男男朋友之后，什么感觉都不存在的。
陶静一开始是震惊的，不过震惊时效仅一分钟，看过无数恋爱小说的网文编辑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恋爱波澜不惊。
震惊之后是平静，再往后就是姨母笑。程凉有理有据怀疑陶静在脑子里写完了一本儿小说。
“静姐，口水滴下来了。”程凉嫌弃说。
陶静作势要打他，凌子珩在边上一笑，低头给程凉夹菜。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唯一的一段合作陶静也清楚，话题便没有围绕他们俩，说得更多的是程凉这次的小说。
凌子珩偶尔插两句话，能表达自己的存在也不显得突兀。
一顿饭宾主尽欢。
临走的时候，陶静加上了凌子珩的私人号，程凉暗暗惊讶了一下，被凌子珩一个温柔的笑安抚住了。
后来他说：“陶静找我只可能是你的事，你的事都重要。”
不过在更往后的日子，他才知道陶静在这顿饭的第二天就被凌子珩推荐到沈亦那儿学习了，未来不管二人的感情如何，凌子珩早已给他铺上了一条康庄大道。